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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说的说完了,叶凡轻轻松松地一笑,把菜碟往中间推了推,“来,吃饭,再说下去就凉了。”
于叔回过神,在他之后拿起筷子。
于大郎、于二郎也相继端起饭碗。
娘子们在隔间,也默默地吃了起来。
说起来,叶凡刚来的那两天,是和于家人分开吃的。有一次,他无意中发现这一家人天天就着野菜喝稀汤,把米面干粮都给他留着,这才强硬地要求一起吃。
即便如此,娘子们还是分出一个小桌,在厨房或者旁边的小隔间吃。
考虑到这个时代的现状,叶凡没再坚持。
他拿起盘中唯一一颗鹅蛋,用筷子将腌得流油的蛋黄一分为二,一半夹到自己碗里,一半给了小锤子。
小锤子丝毫没了最初的小心与惶恐,不等于叔发话,便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透过半挑的门帘,大郎媳妇看到自家儿子鼓起的小脸,鼻子不由发酸。
她比于婶更加相信小郎确实“开窍”了,放在从前,他哪里会给小锤子吃的,还陪他疯玩?
眼瞅着叶凡的饭碗空了,不等大郎叫,她便掀帘子出去,要给叶凡盛上。
叶凡侧身躲开,黑亮的眼睛弯了弯,“嫂子安心去吃,我自己来。”说着,便利落地起身,熟练地握住木勺,满满地盛了一碗。
——小郎果然变了,再也不能拿从前的眼光看他了。
这是于家人心里共同的想法。
***
吃完饭,叶凡正在土坡上遛达着消食,远远地看见一匹毛色黑亮的骏马疾驰而来。
那马生得宽额大鼻,四肢粗壮,一看就是塞外的良种。
李曜好马,还在乡下买了块地,建了个私人跑马场。叶凡跟在他身边,多多少少学了些皮毛。
正看得出神,便见那马踢踢踏踏地上了高地,一阵风似的朝着他家窑洞奔去。
及至跑到门外,缰绳一勒,高壮的汉子翻身而下。
“噫!咋连个栓马桩都莫有?”一开口,浓浓的西北味儿。
叶凡扑哧一笑,抬脚朝家门口走去。
于叔也听到了动静,开门出来,一眼瞧见着汉子穿着不俗,又佩着腰刀,黑瘦的脸上又惊又怕,“这位壮士,敢问——”
不待他说完,汉子便大着嗓门问:“你家可有个面皮白嫩的小子?”
于叔第一反应就是叶凡又惹事了,一时间只是怔怔地抱着手,不敢吭声。
于大郎和于二郎也双双跑了出来。
汉子见他三人傻傻愣愣,啧了啧嘴,自顾自道:“管家说的,就是这个坡上……左右也没别家,就这儿了!”
说着,便从马背上卸下一个筐子,哐唧一声扔到门边,“一筐菌子,你家小子揪的,还有个猪后墩,我家侯爷给的,说是吓着他了,压压惊。”
说完,也不等三人多问,骑上马便风风火火地走了。
叶凡刚好走过来,只看到一片扬尘。
有村民三三两两地经过,看热闹似的围拢过来。
待看到那扇肥瘦相间的后墩肉,无一不是倒吸一口凉气。
“于老汉,那人是谁,咋还给你送上肉了?”
“咦,看这皮厚肉粗的,竟是头野猪……”
“莫不是你家三娘说上亲了吧?那个是准姑爷?”
“瞅着五大三粗的,得有二十好几了吧?”
“可是山中的猎户?”
“……”
这些人嘻嘻哈哈,越说越不像话,于二郎率先耐不住,狠狠地啐了口,“若是我家姑爷,便是你家爷爷!”
村民们见他骂得难听,也不乐意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咋还骂人?”
于叔冷声道:“我家三娘还没议亲,你们这样胡乱编排,莫不是成心毁了她的名声?”
于大郎也黑着脸,一副想要打人的样子。
大伙面上讪讪的,忙把话往回拾,“也就是街坊邻居瞎猜猜,没人往外说……”
“这样最好!”于叔板着脸,冷哼。
话说到这里,众人也觉无趣,又舍不得走,便把话题拉回猪肉上。
“这是怎么得来的,于老弟就交个底呗?”话外的意思便是,若有好处,大伙也好跟着沾沾。
于叔哪里知道底细?
叶凡拨开人群,走到筐边,细软的手指掀开包着猪肉的草叶子,往下翻了翻,平菇、木耳、口蘑,还有那朵大灵芝……不仅没少,还多了些。
不是不认识老子吗,干嘛还巴巴地送肉来?
说到底心里还是有老子,嘴硬个球球!
面皮白嫩的小少年弯起眼睛,暖融融地笑了。
村民们拿眼瞅着,皆是暗叹不已。
这叶家小郎别看内里是个草包,皮相却是一顶一的好。唉!但凡他争一点气,这十里八乡有娘子的人家还不得上赶着往上凑?
于叔看见叶凡,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