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前几天不还吹着吗?季老板?”
季同挠了挠头,有些羞愤但挺要面的犟了一句。
“人也不总是一帆风顺的不。”
季同这人别的爱好没有,就是喜欢折腾赚钱。
各种渠道没有他没跑过的。
前段时间刚从老于那赚了笔钱,他想着添一点翻身做老板。
就和一哥们盘了个小吃车,拉校园门口卖。
小吃车改装,设备和材料合计起来他倒贴了不少钱。
结果没开几天,被城管给拖走了。
血汗钱全他妈没了。
想到这季同那叫一个痛心疾首
“兄弟我当时就应该听你的,早知道……”
可惜,话没说全就被于瑾无情打断。
“少来。”
于瑾要笑不笑的,显然根本不吃他这套。
“你听不听我不清楚。”
季同一拍车盘,“再有下一次……”
于瑾接话,“你还敢。”
“……”
他有些颓了。
“哎,真操蛋。”
季同撸了撸头发,拽的像炸开的水草,开始深深的自我怀疑。
“你说我是不是,不适合当老板?”
于瑾看他一眼。
“你才知道。”
“……”
季同操了一声。
他他妈就不该指望于瑾这人能安慰人。
直男!
直男癌!
没救了!
-
季同牛逼吹了出去,活也已经接下来了,最后,于瑾还是去了那家车行。
只不过,车行不是普通的车行,里面正在修理的机车,光一个配件就好几万。
“这家店老板还是老于推荐给我的,老于年轻的时候和他一个车队。”
“老于还玩车?”于瑾有些没想到。
“玩。”季同耸肩,“他什么不玩,年轻时就是个疯子。”
季同想到什么,恨恨的咬牙。
“我爸也是个疯子,年轻时专注着干疯事了,老了穷的叮当响,要不然我能这么拼?”
于瑾插着兜,垂头扫视这些改装车,漫不经心回他。
“你拼的也挺疯。”
季同哀叹一声,“有什么办法,我又没你的脑子,让我坐下背五个英语单词我能把头发薅秃。”
于瑾在支起的机车前面站定,车子拆了一半,地上散着一地零件。
季同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啧啧几声。
“馋不馋,这车真秀。”
“改装的很豪。”于瑾扫了几眼,倒是很赞同。
“牙盘、护杠、排气全段……”他微躬下腰,触手摸上机身,“离合、上泵、大拧油也改了。”
季同双手抱着拳,“何止,前减震、后减震,就连行车电脑都改了,简直豪无人性。”
“老板刚接了两支玩越野的摩托车队的生意,时间比较紧,人手紧张。”
季同道,“咱之前不是一起改过一辆嘛,老于给我介绍时,这老板死活不信,非要让我实操,
“我趴地上足足熬了一上午,最后这不,心服口服啊。”
车行老板出来见了两人,给他们带到车间,顺便发给两人一套灰黑色的工作服。
于瑾接过扳手,利落的卸车。
起初老板还站在一边看,等一支烟燃尽,他眯眼问季同。
“你这兄弟有点东西啊,要不你让他跟我干,我给你们再加这个数。”
老板抬手比了个数字。
季同哈哈一笑
“我兄弟何止这点东西,他会的东西多了去了。”
老板似是来了兴趣。
“不是你同学?”
季同探手,“他这脑子能和我是同学?人崇礼的。”
“崇礼的?”
老板倒是没想到,低眸看向于瑾,他躬着腰,手下动作不停,干脆利落的卸掉了离合器。
“好学生啊,崇礼的学生能干这玩意儿?”
季同哼笑一声,“这算啥,他那就不是一般的脑子,过目不忘知道不。”
季同扔了扔手里的扳手,“算了不多说了,老于说你也不是个读书的料。”
“反正我这兄弟,大才。搁你这干这玩意,别祸害人家了。”
“……”
*
窗外下了点小雨,淅淅沥沥的。
陶昉出门的时候换了件厚实的宽松卫衣,下面套上烟灰色的铅笔裤。头发长的太快了,转眼就将及腰。
她的画架立在床边,脚下有大盒的水彩染料和刷子。
画纸上染料堆叠,画作上的人物慢慢成形。
陈丁泽推开门,他手里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
进门,他搬来一张小凳子,放在两人的花架中间,然后把水果放上。
“吃水果。”
陶昉顿了下笔,抬头向他看去,礼貌的说了一声。
“谢谢。”
陈丁泽脸有些微红,他捏了捏耳垂。
陶昉已经偏过了头,专注的涂着染料。
她把长发用一根皮筋挽了起立,松松散散的垂挂着,露出了圆润饱满的头型还有纤长细嫩的脖颈。
从他的位置看去,少女侧脸仿佛从油画里走出来一般。
见到陶昉是在两年前。
他站在父亲身后,看到她从一辆蹭亮的车上下来,那时候也是一个雨夜。
她站在保镖撑的黑色雨伞下面,毛绒外套裹的厚厚实实的。
很瘦弱一个,皮肤苍白,嘴唇几乎没有血色。
和她鲜明对比的是,他的脸从脖子红到了耳朵。
她很漂亮,好像是从父亲那些油画里走出来的天使。
后来,她成了父亲的学生。
也成了他的“同学”。
感受到他的视线,陶昉停下笔,眯眼向他笑。
“陈丁泽。”
他嗯了一声,脸却是顿时红了。
“我……我没在看你。”
以为自己偷看被她发现了,他连忙用解释来掩饰。
陶昉看着少年羞涩的模样,很熟练的不拆穿。
“哦,我是说,下雨了有点冷,你能关下窗户吗?”
她指了指窗外。
陈丁泽抬眼,看到玻璃窗开了三分之一,的确有冷风在往里面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