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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身上去,却足以使得他们容颜老去,岁月迟暮。
细细想来,当真是叫人感伤。
阮琨宁不想说这些叫永宁侯忧心,便只含笑将内心的伤感掩饰了过去:“阿爹,我已经长大啦,能照顾好自己的。”
永宁侯低头看她一眼,听出她潜藏在语气中的泪意,却也不欲点出来,只是轻轻怕拍她的肩:“既然是轻装简行,便只带要紧的东西吧,别的倒是还好,银票必然是要多带些的,自小你便是有打算的,阿爹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你二哥隔些日子便要走,稍后记得去同他说说话。”
阮承瑞要往南边去,这本就是年前就安排好的事情,阮琨宁自然不会不知,只是她与谢宜舫约的时间近在眼前,只怕是没有机会送他出征,自是要去说说话的。
此番出行本就是轻装简行,无论是阮琨宁自己还是永宁侯都不欲张扬,只极为亲近的几个人知道罢了。
崔氏为她准备了厚厚的一沓银票,数目从大到小都有,免得遇上事情用起来不便,又叮嘱她带上必备的东西,在阮琨宁的屋子里头走来走去,简直是操碎了心。
阮琨宁看的好笑,上前去拉着崔氏坐下:“阿娘且放心吧,”她拨了拨那一沓银票,道:“我的身份摆在那里,自是不会受到官家为难,剩下的事情,只需有钱便可以万事无忧,阿娘只管将一颗心放到肚子里去便是。”
崔氏定定的看她一会儿,阮琨宁也毫不回避的对视,过了一会儿,还是崔氏败退了。
第二日清晨,阮琨宁换了一身素衣,戴着帷帽,骑马往城门那边去了。
谢宜舫所在的竹屋离城门更加近些,她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在那处等了一会儿,身下的那匹名叫沂光的骏马正有些不耐烦的打着响鼻。
阮琨宁停了马,伸手摸了摸沂光的长耳朵,不知是不是认出了她的关系,沂光竟也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她微微一笑,转向谢宜舫道:“倒是聪明,认出我来了。”
沂光是谢宜舫亲手养大的一匹马,性子傲娇的很,也烈的很,除去谢宜舫之外,谁靠近就踢谁。
它刚刚到谢宜舫身边时还很小,阮琨宁又在竹屋里头上课,时不时的过去喂一把草,竟也与它培养出几分革命友谊来,至少被沂光允许靠近,高兴的时候,还可以叫她摸摸耳朵顺顺毛。
譬如眼下这般作态,就是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谢宜舫瞧她一眼,微微笑道:“有时候,动物要比人敏感的多。”
“的确,”阮琨宁想了想那些动物救人的故事,也觉得此言非虚:“不仅仅是敏感的多,也有人情味的多。”
她再度拍拍沂光的脑袋,笑嘻嘻的道:“是不是啊,沂光?”
沂光被她摸得不高兴了,用鼻子喷喷气,往前迈了几步,避开了阮琨宁再度伸过来的手。
谢宜舫道:“许久不曾出远门了,这些日子以来,沂光只怕呆的骨头都要懒了,今日见着要出门,这才这般高兴。”
阮琨宁禁不住笑了几声,松了松缰绳,道:“既如此,也别叫它空等,我们便走吧?”
谢宜舫回过身去瞧她一眼,目光柔和,他缓缓摇头,道:“短时间里,只怕是走不成了。”
阮琨宁刚刚想要说什么,便听有马蹄声由远及近,还不等思量来者是谁,便见人已经到了近前——是韦明玄带着几个侍卫,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她面上不自觉带起了一丝笑,催马靠近了些,道:“不是说了不需送吗,怎么还是过来了。”
韦明玄也是刚刚才被册封为储君,手头上接过来的事情多的不行,以至于这几日二人都没怎么见面,阮琨宁本意只是出去散散心,也无意叫他忧心,只叫人送了信儿过去,却不许他再抽时间来送她。
却不想,他还是过来了。
韦明玄勒住马,道:“阮阮要出门去,我怎么能不前来一送?”
“再者,你只身一人在外,”他眉头皱起,目光中隐含几分不赞同:“叫我如何放心的下?”
阮琨宁侧了侧脸,将自己身后的谢宜舫示意给他看:“怎么会是孤身一人,有师傅陪着我呢。”
她之前送的口信极简单,只是说自己在金陵呆的闷了,想要出门去散散心,初步的目的地便是定在清河,叫韦明玄安心处理自己的事情,无须担心,也无需相送。
阮琨宁最后一句话是真心实意,韦明玄也的确是忙得脚不沾地,心知阮琨宁不是那种口是心非的姑娘,又想着永宁侯夫妇都是谨慎之辈,自然会将一切处理好,便不打算去送她了。
谁知,等到了今日韦明玄才知晓,阮琨宁原是想要孤身一人前往清河,当即就将他吓出了一身汗。
虽说对阮阮的身手能力有信心,但出门在外,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倘若出了事又该如何是好?
再者,随意带着几个人,若是有需要,吩咐下去不是也方便吗?
最后嘛,则是他自己的一点私心。
——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脸皮比城墙还厚的人贴上来,硬是要黏上他的阮阮,要是真的遇上这种二皮脸,那他真的是连哭都没地方哭去。
此刻好容易追上阮琨宁,一头汗也就散去了,冷不丁一见着一侧的谢宜舫,脑袋便不由得大了几分:“——师傅?”
谢宜舫只在一侧神色淡淡,便是风姿出尘,举世无双,他轻声道:“怎么?”
韦明玄看看自己的阮阮,再看看一侧的谢宜舫,舌头就有点不利索了:“你们怎么会一道……结伴而行,这是要往哪里去?”
谢宜舫定定看他一会儿,忽的微微一笑,竟似有阳光穿透雾色一般,顿生凌然难言的仙气渺然,那目光落到阮琨宁面上后,便更加柔和了几分。
他道:“——私奔去。”
第240章 观望
正是正月时分, 空气中尚且透着几分寒气,放眼望去,四下里也见不到几分绿意, 遍是灰蒙蒙一片冬景。
寻常人见了, 只怕要心生阴郁的,可阮琨宁在金陵闷的久了,随意出来走一走,即使景色难称上佳, 心绪飞扬之下, 却也觉极好。
谢宜舫与她并行, 面上神色也是适意轻松, 素来恬淡的面容上始终带笑,似乎是心情不错。
二人马术不错, 身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