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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帮忙采些草药。肖缘对中医一窍不
通,赵凡高敷上她采的药,身体明显好转,她就有点好奇了。
她是个心地柔软的姑娘,看见旁人吃苦受累,就不能忍心,即使大人们常说离牛棚那些人远点,她见到人总会客气。因
此,看见村里一群小孩子一个个舞着棍子,上系根红布当武器的长缨枪,朝赵凡高身上扔刺梨子,她就来气。
这时候山上的刺梨子长势正好,吃进嘴里酸得掉牙,那上头的刺却又尖又硬,扎在身上,可想而知有多疼。肖缘两步跳下
来,喝住他们。
小孩子们跟着大人学,有样学样儿,腰一叉,下巴一抬,“批斗阶级敌人是一件光荣的事情,你要跟他们一伙吗?我告诉
队长去。”
肖缘也不管他们,揪住她一个堂弟的领子,学他娘叫嚷,“家里猪草剁好了?鸡喂了?学校布置的作业写完了,自己的事
情都没干好,我看你们才该批斗。毛主席说了,劳动人命最光荣,啥事儿不干的人最没出息,我跟婶子说去,你们昨天偷地里
黄瓜了。”
几个小孩子不想她还有他们的把柄,面面相觑,“好男不跟女计较,谁告人小状谁是猪,咱们走。”
肖缘看着他们一个一个跑得比兔子还快,回头去看赵凡高,老头子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儿。肖缘也就没跟着他进屋子,
老头子挺有自知之明,虽和肖缘挺处得来,不过多说几句话,从来不表示亲近。
肖缘背上柴,继续往回走,到了进村和去大队委会的岔路口,一个高高的影子三两步从不远处跑过来。何兆不知怎麽回
事,满脸不高兴,“你上哪儿去了?”
他办完事情,去接她回家,到了工地找了半天没见肖缘的影子,问了张英才知道肖缘早走了。急得何兆又去她家找人,还
是没有,想到肖缘前几天的遭遇,吓得他冷汗都出来了。
连藏兔子的牛棚都找过了,也没见她人,万万没想到她又去捡柴了。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见他哥,这么迫不及待,危险
一解除就忍不住去幽会。
即使那个和她在一起的人是自己,想到肖缘当那人是他哥,何兆就不舒服极了。心里闷闷地,有点气、有点痛,还烦,他
之前逗她的时候分明不在意的。
肖缘对何兆从来就没好脸色,尤其想到刚才小孩子们欺负人,是跟何兆他们以前学得,混混第二,面对他更没好气,“找
我做什么,我就去捡个柴,招你了?”
绕过他往前走,何兆才从‘她很危险’的臆想中回神,没好好说句话,就对上肖缘不耐烦的脸色,突然一口气哽在嗓子眼
儿。她要是知道厮混那么久的人是他,而不是心心念念的何进,估计要气死了吧。
何兆恶向胆边生了一瞬,马上打消了自己的想法,她要知道了,估计一辈子不理他了。泄气地吐出一口气,何兆跟上肖
缘,“现在还很危险,你别乱跑,我也有顾不上的时候。”
他什么时候顾她了,她什么时候要他顾她了?肖缘觉得何兆最近奇奇怪怪的,听他说话叫人怪不好意思的,撇开脸,“能
有什么事儿,就巴掌大的地儿,刘二麻子不是去劳改了,又跑不掉。”
肖缘估计跟大多数人一样,以为人抓住了就没事儿了,何兆眉头拧得紧紧的,“不是刘二麻子。”
“什么?”
村里到处欺负小姑娘的那人根本不是刘二麻子,先前出了事,何兆蹲了刘二麻子几回,他就知道不是他。不过被他撞见刘
二麻子拉杜明月进小树林,这才怀疑他。
真正干坏事的那人想必也知道刘二麻子有前科,并且利用这一点叫刘二麻子给他背锅,这样他才好真正得手。利用对方这
样的心理,何兆这才找刘二麻子演了一场戏。所以刘二麻子劳改这段时间才是关键,就看那人能忍到几时。
何兆怕肖缘掉以轻心出什么事情,只好从头到尾告诉她,“这下知道了,你这样子不是招人欺负吗?再一个人乱跑,出了
事找谁哭去?”他颇为嫌弃的上下打量肖缘,视线黏在她胸前却移不开,默默咽口水。
肖缘脑子还有点迷糊,何兆好像什么都解释到了,她却更糊涂了,“既然不是刘二麻子,那你们现在怎么找人?”
“刘二麻子之前欺负一个知青,就我看见了,他自己肯定不会往出去说。那人却知道了,说不定跟知青很熟悉,我就盯着
知青所就一定能有收获。”
“刘二麻子为什么跟你演戏,挨一顿批斗,又拉去劳改,不丢人吗?”
“是跟我演一场假戏找出真凶丢人,还是被人扣上反动的帽子,吃牢饭丢人。”何兆得意洋洋说道,刘二麻子被他威逼利
诱,始终不敢答应,就怕何兆坑他交差。还是何兆找来何支书和几个队长,讲的明明白白,刘二麻子这才勉勉强强配合。
可是口头上答应,和实际真被开批斗大会骂一通,最后还在民兵小分队的押送下去劳改,还是有很大差异的。刘二麻子当
场就不干了,何兆赶过去恩威并施,威胁了一顿将刘二麻子安顿好,转头不见了肖缘,吓得他背上白毛都竖起来了。
“所以说都是你猜的?”还搞出这一长串计谋,一般人想都想不到。肖缘有点佩服何兆了,脑子真好使。
“那可不,轮耍心眼儿,我认第二,谁敢认第一。”笑容耀眼,自大又骄傲。何兆从小就是个众星捧月的人,长得喜气,
大人都喜欢他,又聪明又顽皮,小孩子也喜欢跟他玩。
肖缘就不一样了,她从小安静内敛,总是默默看着旁人热闹,这和何进安静看书从不闹腾的性子,有异曲同工之处。所
以,她那样受何进的吸引,他完全就是她想成为的人,朴实无华,内藏俊秀。就像她喜欢了许多年的家乡一样,给人安全感,
离不开。
何兆乐意把他们秘密的计划讲给她听,肖缘也替他守着秘密,反正她也不是个话多的人。张英近来很是高兴,她又和相亲
对象见了几回,处得挺不错,婚期已经定下。
自己有了着落,跟肖缘在一处的时候,不免就聊起来这事,“你姐跟我一样大,你爹娘就没什么打算吗?还有你也快了
吧。我跟你说,要是有人跟你说,千万找个近一点的,远了没意思。”
张英有个堂姐,说到省外去了,一年回来一次,家里出个什么事也赶不及。都说家里女娃养大说的太远,跟没生一样,样
样靠不住。
“我还早呢。”肖缘也不知道怎么回这个话。
“不小了,早啥啊。”张英盯着肖缘鼓囊囊的胸,有些羡慕道:“你说何兆啥意思,天天跟着你回家,那谁不是都抓住
了,该不会他看上你。”
张英不过开个
玩笑,却把肖缘吓了一跳,“也跟着你哩,怎么不是看上你?”
因为说了亲事,张英也有点知人事了,何况她经常半夜起来,听见她爹娘屋里的动静,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