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爱不是束缚
“不要脸的女人。”月凌烟跺了跺脚,一副要吃了夙柳柳的模样,自从上次之后,她俩的仇恨已经结下了,既然大家都知道他们不对盘了,她也就没有必要继续装了,都是这个女人,她害的温哥哥不愿意理自己,都是这个女人。
“不要脸说谁呢?”夙柳柳很是无辜的眨巴了两下眼睛,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不要脸说你。”月凌烟想都不想就接了上去,还一副你是一个白痴连这个都听不懂的模样看着夙柳柳,很是得意。
“很好。”夙柳柳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转身拉起温如玉的手,道:“叔叔,我们走,不用理这些碍眼的人。”
“夙姑娘这是去哪里啊,可否带上风某。”夙柳柳刚踏出一步,就见风澜清摇着一把扇子拦在了她的面前。
“你不冷吗?”夙柳柳答非所问的开了口。
“什么?”风澜清觉得自己的思维有些根本上。
“风公子在这皑皑白雪中扇着扇子,柳柳我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嘴挺利索,不傻了?”风澜清没有因为夙柳柳的话而窘迫,反倒是学着夙柳柳的答不对题,问了另一个话题。
“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夙柳柳拉着温如玉绕过了风澜清继续向前走去。
不管是谁来,都不可以阻止她今日的游玩计划。
看着那相携离去的身影,风澜清站在原地摇了摇扇子,轻笑了两声,有意思,想着,大声开口道:“夙家丫头,等等我···”边喊着,边跟了上去。
“该死的女人,居然骂我。”后知后觉的月凌烟在看到那相携而去的身影之时才发觉到自己被骂了,明明是她骂的别人,现在却被人给反骂了,她顿时气的跳脚,该死的女人,她一定要宰了她。
“烟儿,冷静一点,你不是她的对手,跟哥哥回去,这人你已经见到了,还想怎样。”站在一边的月无尘用力的扯住自己的妹妹,很是复杂的看了远处一眼。他不是那个养在温室里的妹妹,什么都不知道,南武与北羽那一战中出现了一个传奇人物,那就是夙家千金夙柳柳,以一己之力扭转了对自己不利的局面,更是冲上战场与敌军厮杀,虽然只有一战,但那一战足以在世人的眼中留下深刻的印象,甚至这一战传遍了四国,不是因为一个女子上战场有多稀奇,而是因为那个女子曾经是四国皆知的傻子,这个傻子突然之间变成了聪明伶俐杀伐果断的巾帼女英雄,这着实让人不得不深思。而她那句‘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更是深意连连,世人都道她傻,或许真正傻的是那些笑她傻的人,是他们看不穿啊。
“哥哥,我要杀了那个贱人。”一抹狠毒闪过月凌烟的眸底。
“烟儿,你这是疯了,快跟我回去,别忘了还有两个月你就要大婚了,就算你再喜欢那温如玉也没有用,且不说如玉是一个无法捉摸的人,就你们的身份你们注定不能在一起,烟儿,莫要忘了你真正的身份,你还有你自己的使命,不要总是任性。”
月无尘的话如兜头冷水将月凌烟的一腔怒火给熄了一个干净过,抿了抿嘴,月凌烟转身乞求的看着月无尘道:“哥哥,我知道你最疼我了,我不闹了,你带我去再见见温哥哥好不好,或许这一见就是永别了,爹爹的话我不能违背,但是至少我要为自己的这份爱恋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看着月凌烟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月无尘很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你不要再去招惹那个夙家小姐,她远没有你想的那般简单。”
“好,我不招惹她。”月凌烟很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记住你说的,走吧,否则就追不上他们了。”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月无尘转身向夙柳柳与温如玉消失的方向而去。
月凌烟很是欢乐的跟上了月无尘的脚步,只是,那双水灵的眸子里却满是恶毒,哼,夙家的那个傻子而已,就算变得不傻了又怎么样,虽然她不能嫁给温哥哥,但是她喜欢的男人怎么可以容别人楷视,等着吧,她一定不会让那个傻子好过。
这一天夙柳柳玩的很是开心,当然,前提是要忽略他们身后跟着几只跟屁虫,一个啰嗦的跟八婆一般,她从没有发现那个火爆的风澜清居然有做八婆的潜质,还有一个虽然不再出口刺人,但那时而传来的冷飕飕的眼神真是让人不敢恭维,不过,不管他们如何,她都直接将他们给忽视,她可不想让他们破坏她的心情,在她极力的忽视下,她开开心心的玩了一天,这一天内,她像一个普通的小姑娘一般拉着温如玉在周边小摊上这边逛到那边,肆意的享受着那份独特的暖意。
夜幕来袭,歇了一天的雪花又飘了起来。
看了一眼那半空中模糊不清的雪花,夙柳柳推开了温如玉的房门。
她并没有特意的放轻推门的动作,她知道不管有多轻,都是会被察觉的。
半躺在床榻上的温如玉看着门前出现的身影,没有起身,但却是将身子往床榻里侧挪了挪。
一走进床榻,夙柳柳毫不客气的就掀开被子躺了上去,并钻进了那抹温暖之中。
“这么晚了,不睡觉做什么,玩了一天了,不累么?”抓住那有些微凉的小手在掌心处搓了搓,企图驱走那抹冰冷。
“想叔叔了,来看看。”没有多说什么,夙柳柳很是乖巧的往温如玉的怀中钻了钻。
“那也用不着大半夜跑过来吧。”
“我高兴,怎样?”
“好,好,好,你高兴,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我困了,睡觉吧,叔叔。”说着,夙柳柳闭上了嘴,不再出声,不消片刻就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
温如玉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很是复杂的看了夙柳柳一眼,随即闭上了眸子,不久也传来了平稳的呼吸之声。
然而,当温如玉的呼吸变得平稳之时,那双紧闭的凤目却在此时睁了开来。
屋子里有些黑,但是由于窗外的白雪反光的缘故,屋子里还是有些模模糊糊的光亮的,借着那模糊的光亮,夙柳柳留恋的看了一眼那温润如玉的脸庞,纤纤素指轻轻的抚上了那如玉的脸庞,随即在那脖颈间轻轻一点。
“叔叔,谢谢你对我的疼爱,谢谢你在我最伤心难过的时候陪着我,能得你这些日子的疼爱,已是奢求,我不敢再贪心,珍重,叔叔。”说着,抬起身子在那如玉的脸庞上映下了一吻,随即一掀锦被翻身下床,留恋的看了那床榻上的人一眼,转身决绝的离去,她还会回来,只是那时,她不再是一个势单力薄之人,不再是一个需要他人保护的人,也不再是一个谁想践踏就能践踏之人。
夙柳柳走的很是决绝,决绝的没有再次回眸,因此错过了那床榻上之人在她离开之后所露出的复杂眼神。
温如玉依旧保持着那个躺着的动作,修长的手指抚在了刚刚被夙柳柳吻过的脸庞之上,素素,你真是绝情,不知道再次相见之时,我们各自又将是以什么样的身份相对。
夜色弥漫,凛冽的寒风呼呼的刮个不停,白日里在阳光下化成水滴挂于枝头的皑皑白雪此刻变成了一根又一根的冰刺垂挂在那或葱郁或光秃的枝头。
那白色的衣摆在那凛冽的寒风下沙沙作响,而那白衣的主人却如一尊塑雕一般,站立在风中不动分毫。
那里一圈外一圈围着她的黑衣人也各自僵持着,夙柳柳一出现,他们就从四面八方蹦了出来,很显然不是一家之人,再看那站的位置,夙柳柳推断,至少三家以上。
抬眸看了一眼半空中不断飘落的雪花,夙柳柳轻勾起嘴角,讽刺道:“本小姐不记得自己何时行情如此之好,这刚出了清风城的大门,就被围堵,也太招人疼了点了吧。”
僵持的几波黑衣人相互看了一眼,依旧保持着哪肃杀的姿势,不动分毫。
“怎么,大半夜的不睡觉,突然跑出来围着我一个女子,难道就是为了站着看看而已?如果是为了美色大可以进那青楼舫,用不着顶着寒风站在这无人的荒郊野外吧。”嘴上戏谑着,但是那手腕上的银丝已经出了鞘,随时准备一击。
几波黑衣人又相互看了一眼,不知道是谁先动了一下脚,随即几十个人一起冲向了站在中央的夙柳柳。
只不过,有人是拿刀砍过去,有人则是甩出锁链欲生擒,更有一波人在那刀和那锁链要碰到夙柳柳的时候,闪身挡在了她的面前与周围的人打成了一团。
看着那突然出现维护自己的人,夙柳柳愣了一下,心底的某处泛起了点点酸意,然而不等她这酸意泛滥,她就被圈进了一个满是暖意的怀抱之中。
耳边是那温热的呼吸和那熟悉的话语,“丫头,要是想离开,说一声就好,何必大半夜的独自离开,不过,要不是你的擅自离开,叔叔还真不知道,我们家的丫头被这么多人给惦记着。”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他始终是放心不下她,不想看着她离去,但却还是忍不住起了身跟了上来。他知道这城外驻扎着几方不明人士,却不想都是冲着她来的,这一路上都不知道清理了多少了,还是让尾巴跟到了这里,不过,看那混乱的人群,似乎又多了一方,这一方又是哪方的,莫不是这清风城内还有人对她感兴趣?
“对不起。”此刻的夙柳柳像一个做错事的孝子一般低着头,完全没有刚刚面对黑衣人的那凛冽气势,心里头更是因为自己之前的作为有些害怕面对温如玉。
“不要说对不起,你没有错。”将那有些冰冷的身影往怀中紧了紧,随即转身向城门内走去。
低着头,抿着嘴,夙柳柳没有说话,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一刻,她发现自己总是纠结在那些温暖属于谁这个问题上很是可笑,不管是属于谁,此时此刻,被保护,被温暖的人是她,她占了那傻妞的身体,是不是就是在替那傻妞活,她们两个人早在她进入这个身体的时候就已经容为了一体,她何必总是纠结,一直以来,都是她在自寻烦恼,不是吗?
“丫头,没有什么贪心不贪心的,叔叔给你的疼爱都是叔叔自愿的,不管你是谁,叔叔疼的都只是你,以前的你也好,现在的你也罢,叔叔都一样疼爱,不分彼此,所以,丫头,不要再去抗拒叔叔的怀抱,可好?”早在那次他中毒苏醒之后,知道她不傻,他就发觉她似乎总在抗拒着些什么,直到后来,他发现她其实就是那个调皮顽劣却又占据着他心扉的素素的时候,他细细品味,才发觉,她似乎,不喜欢被人当做是柳柳,她喜欢被人当做是素素,仿似,这是两个人一般,但事实证明却又是同一个人。两个人也好,一个人也罢,他只想她过得开心一点,幸福一点,哪怕他不能正大光明的爱她,这也已经足够。
“叔叔···”带着浓重的鼻音,夙柳柳喃喃的叫了一声,却依旧没有抬头。
“柳柳不傻,叔叔知道,柳柳很厉害,叔叔也知道,叔叔的疼爱并不是要束缚柳柳,叔叔知道柳柳有翅膀,想要自己飞,叔叔不会拦着,但是叔叔希望可以在一边看着,至少那样在你有危险的时候,叔叔可以伸手帮你一把,所以,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跟叔叔说,叔叔不会阻拦你的脚步,只会为你加油。柳柳,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要有任何的顾虑,一切有叔叔在,闯了祸就回来,叔叔给你担着,哪怕是逆了这天下,只要你高兴,叔叔都帮你担着,可好?”即使是那逆天的话语,在温如玉的口中说出来却是装满了无尽的宠溺,仿佛这万里江山在他的眼中都不及怀中人的那一颦一笑,其实,他多么想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告诉怀中的女子,只要你开心,就算是颠覆这天下,又何妨。然而,他却不能,不能,他只能以一个叔叔的身份给她另一种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