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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回的家从外看上去便很温馨,立于广阔的草坪,全木制别墅农舍,不规则的木栅栏围成一圈,背靠大片树林。除了两条大狗,还有三条小牧羊犬和一只暹罗猫。周桢荣和俞娜也很活泼随和,不像部分富裕家庭教条很多,两人完全没有父母架子,相处起来更像朋友。
晚饭后,他围坐在地毯上喝酒聊天,话题不限于艺术,从文学到科技,山川到星河,猫猫狗狗到两性关系……
到如,季潼才知道周回不止会弹钢琴,他还会贝斯、小提琴、萨克斯,架子鼓也打得有模有样。他得过很多奖杯,六岁时就首次公开演,七岁就己创作了一首钢琴曲,参加了无数演奏会……而他这两位看上去平凡、低调的父母,功绩更甚。
俞娜在拉大提琴,周桢荣在弹钢琴,周回季潼坐在一起,怀里抱着把贝斯。不远处开了扇窗,纱帘被风轻轻拂起,带来清凉的晚风。几条狗趴在地上睡觉,房间里充满动人的合奏声。
她真的爱死了这种环境。
……
深夜,周桢荣抱着俞娜回房休息,周回带季潼去走走。
这里的夜空也很美。
季潼坐到一架秋千上,周回站在她旁边轻晃。
一旁有大片木制的小型建筑,季潼一直盯着看。
周回说:“爸爸为妈妈做的,叫仙女的秘密花园。”
“好爱。”
“妈妈这大还像个小女孩,都是因为爸爸过分宠爱。”
“所以你这浪漫是遗传了叔叔。”
“我从前不浪漫?”
“浪漫到拿弹弓追着我打。”
周回笑了起来,“那时候不懂事。”他抓住秋千绳,让停止晃动,“去休息吧,明天再带你好好逛逛。”
“好。”
他的房间已经被收拾完毕,换了个更大的框式木床,面八方吊着丝纱帘,被褥是粉红色的,上头还铺着玫瑰花瓣。
季潼略感夸张,“这也太……”
“又是我妈搞得好事,她八成还觉得很浪漫。”
“……确实挺浪漫。”
周回搂着她笑起来,“我差点忘了,你也喜欢这套。”
季潼挣开他溜走,“卫生间呢?”
周回朝里头指了指,“那边。”
季潼嗖的溜了进去,“我洗澡了。”
……
早餐吃的面包鸡蛋和牛奶,回依譁来的第一顿,周回就异常想念祖国的豆腐脑。
他看着眼前的牛奶,十分没胃。
俞娜还在睡觉,周桢荣开车绿色小轮从远处过来。
季潼道了声“早”。
周桢荣停在她旁边,“睡得还好吗?”
“挺好的。”季潼看向他车里的桶,“需要帮忙吗?”
“不用,等会有工人来,让周回带你去转转。”
周回牵着马从后头过来,走到跟前,嗅了嗅鼻子,“你又抽烟了。”
“一天就一根。”
“别再被我抓到。”
“好好好。”周桢荣开着小轮赶紧溜了,“你玩去吧。”
周回把黑马的缰绳递给季潼,随即上了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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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嚣张地俯视着季潼,带着股挑衅的笑,“来追我。”
未待她上马,周回已经驾马疾驰而去。
“你耍赖!”季潼快速上马。
两人一前一后奔驰在草地上,朝着晨阳而去。
……
周回陪季潼玩了两天,接来的半个多月里,他大多数时间都在练琴。十月上旬,巡演正式开始,陪他一路的有个大提琴手和小提琴手,还有个随身活动管家。
第一站是蒙特利尔。
周回对季潼有所保留,他不止嘴上说的“小有名气”那简单。看这满座的剧院便感受到。
季潼坐在面,望着舞台上的周回,笔挺的西装让他了许多年气,充满了成熟的魅力和优雅的性感。
季潼无法专注于他的音乐,并非旋律不够感染人,只是她满眼满心满头脑都被他的外表所占据,容不得一点声音进来。
从五月到现在,他在一起这长时间,长到已经赶得上前世十年够相处的所有时间。季潼偶然间还是会觉得美好的有些不真切。
演奏结束,掌声齐响。
周回起身鞠躬,舞台的灯光落在他身上,他倒成了漫无止境的黑夜、以及她渺小的世界里,唯一的光。
……
这次巡演断断续续一直到初春才彻底结束。
没有演时,周回便带季潼在附近城市转转,也带她认识了很多来各个国家的朋友。
等天更暖些的时候,两人回到中国。周回买了个中式庭院,简单重修一番,便着手准备结婚的事情。
他的婚礼没有轿车,没有西服婚纱。
红轿子,大喜服,高头大马。
与现在婚礼不,周回午点才来迎亲。送别闺女上轿,周歆哭成泪人,快要站不稳,奶奶与她相扶,跟着潸然泪,“大喜日子,说好的忍住,你一哭我就也想哭。”
锣鼓喧天,沿路吹吹打打。
庭院张灯结彩,到处挂着红灯笼,点着红蜡烛。来的客人并不多,都是些极为要好的。
傧相也穿民国衣装,为两人递上大红绸,一人一头牵着跨火盆,进大门……
仪式在大堂举行,堂前坐着周桢荣和俞娜,傧相领着新人进来。
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
敬茶改,送入洞房。
喜房里布置的颇为讲究,放了许多瓶瓶罐罐、瓜果花生、桂圆莲子等,矮案上铺了张绣字婚书,写道:
喜日赤绳系定,珠联璧合。
卜他年白头永偕,桂馥兰馨。
晚宴结束,婚房外忽然哄闹起来,季潼听到周回的声音,说的大概是不让朋友闹洞房的话。
季潼穿大红袄裙,头戴凤冠,将盖头重新盖上,正襟危坐在床边。
喧闹声逐渐消失,紧接而来的是开门声与他的脚步声,因为穿着绒布鞋,他的步子比平时轻了许多。
周回将门反锁上,远远看着坐在床上的新娘。想了上百年的画面,终于成真了,他居然紧张的不像话,甚至连指尖都不控制地微颤。
季潼听他杵在门,“你要在那站多久?”
周回回过神,缓慢走过来,
手持喜秤挑开红头巾。季潼抬脸看上去,他穿着袄褂长袍,上黑红,肩膀上斜挂着红色绸布。比想象中更加临风玉树。
周回坐到她旁边,“阿吱。”
“嗯。”
他笑了笑,又叫了声,“阿吱。”
“欸。”
周回心头涌上一阵酸涩,眼尾泛红。他忍着难过,面上仍带笑容,“阿吱。”
“在呢,当家。”
周回牵住她的手,“再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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