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
画架什么的她知道他肯定有准备,所以不大方便带的大东西她倒是没带,只带了她一定用得到的颜料画笔之类的。
她准备去拿的时候,问着他:“还放在储藏室吗?”
“对,在你上次放画的地方。”
顾识洲在确定窗帘有没有关严实,随口回答。
南迦便自己找去了。她对这里的确是太熟悉了,不用假惺惺的要他带路。
打开储藏室,她却发现,上次几乎被她搬空的地方,里面又放满了东西,如果她没猜错,应该全部都是画。
她有些震惊——哪来这么多画?
上次她的画几乎占据了这里一半的空间,搬完以后这里就只剩下些零星的东西。
其他需要存放的杂物都放在杂物间,不放在这里。
可是这才过去多久?怎么这里就又堆满了画?她有一瞬间甚至都以为自己进入了循环——其实她的画没搬走,还在这里。
南迦震惊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去找画架。她很好奇,很好奇很好奇,但是是他的房子、他的东西,她也不好问。
就只能在心里嘀咕——顾识洲到底都做了什么?
第71章 双更合一 一场酣畅淋漓的游戏……
顾识洲也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 匆匆追了过来,见她已经打开门看到了,只懊恼来晚。
对上她疑惑的眼神,他抿抿唇, 还是移开眼睛, 没有再与她对视。
南迦对他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不过她也没问, 只是默默拿走要拿的东西便准备出去。
顾识洲跟在她后面, “怎么不好奇里面的东西都是什么?”
南迦蹙眉思考, “嗯……那我好奇一下?”
这人真奇怪, 也不藏着掖着, 倒是这样爽朗大方, 恨不得主动告知一般。
“可是你的好奇心看起来一点也不重。”
“……”爱说不说。
她接着摆弄她的东西去,准备早点开始早点结束,目光扫向他时, 她催促道:“你快点脱。”
话音一落, 她就意识到不太对劲了。这话说的,怎么整得像是色.情交易似的?
——明明是再正经不过的艺术好不好。
她急,顾识洲可不急, 他今天压根就没打算只是简单的画画。千方百计得来的机会, 怎么可能只是单纯的让她画画。
他慢条斯理地解释:“这三年里其实我买了不少画, 都是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的。算是藏品吧,但更准确地说,是准备送给你的礼物。这次送给你的那幅画只是其中之一,剩下的就是你刚才看到的那些。”
甚至于,还不止那些。
他的另一处房产里还有。
说者淡然,听者震惊。
南迦听出来他的意思了,那些都是他买的画。他也的确不是会喜欢这些的人, 他买这些都只是为了送给她。一整屋子的画,全是他在这三年的时间里跟寻宝一样地购买下来准备送给她的。
安先生的那幅名贵至极的画,已是稀有难得,别人想购买那么一幅都要绞尽脑汁,而他不仅轻易的就送给了她,甚至还告诉她,那不算什么,这里还有一屋子。
南迦怎么可能不震惊?
她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买那么多……做什么?”
“也不是很多。因为它们的确挺难买,能买到它们的机会也不多,三年了,也只买下了这些。”
南迦:“……”
这还算少吗?
她的思维开始发散,梳理了下她收下第一幅画后付出的代价。他送了她一幅她很喜欢的画,所以她答应下来陪他吃饭,准备还给他钱,但是他不收钱,意外之下,他们发生了更多的意外。再然后,她就成了欠他一幅画,她今天就是来解决一下这件事情,跟他“两清”的。
一幅画的代价都这么大,一屋子的画……
南迦眼前一黑。
她倒不是说想要,毕竟她连它们的内容都还没看到,她所看到的只有包装。但是她担心她会在他的蛊惑之下一幅幅地收,代价也一幅幅地付出。
不行。
这简直是噩梦。
收完以后,他们怕是连孩子都要有了。
南迦义正严词道:“不行,你买的东西自然是你的,你可以把它们当做藏品,放的时间久了,它们甚至还可以升值,这样一算你也不会亏的。你不要送我,我不要。”
她的态度活像面临的是什么刀子和剑似的。
顾识洲皱了皱眉,他对投资这个没兴趣,要它们升值做什么。买它们就是为了送她、让她开心,除此之外,她说的那些他根本没兴趣,也没想过。
不过见她如见什么虎狼一般的眼神,他只好暂时憋下。不急着告诉她,就是怕一时间对她的冲击太大,她接受不来。这不就真的不接受了么。
果然还是循序渐进的好。
一幅一幅地送,“好处”也一幅一幅地要,这才是正确打开方式。
虽然他一开始真的只是单纯的想送,但是后来尝到了甜头,他便想着在一个适当的范围内,适当地要点“好处”,因为这实在是很有利于他的追妻进度。
要开始画了,他的手解着扣子,慢条斯理的动作流露出一丝矜贵与优雅,像是一个绅士贵公子般,玉立于此,圣洁不容亵渎。而她此刻,却正是在准备“亵渎”他。她在把他从高冷的雪山之巅拽下,径直拽落凡尘。
南迦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不要去看他解扣子。上次的经验教训她可没忘。也不是他是不是整天揽镜自照练习解扣子,不然怎么能……解得这样勾魂摄魄,几乎要牵走她的理智。
她装作认真地摆弄着手上的工具,在心里默默地算着时间,想等他准备得差不多了再抬眼。
两分钟后,她复又抬起眼的时候,却是猝然怔住。
他就那样神色慵懒地站在那儿看过来,对上她的视线,才倦倦地勾了勾唇。
这副画面,几乎要叫人血脉喷张。
不能说情.色低俗,倒是萎靡奢丽,给人高不可攀之态。高高在上的,浑然不似凡夫俗子。
三年不见此景,她的心跳却找回了三年前的记忆,依旧如鼓声雷动,经久不息。
她试图克制一下,不要让自己的眼神太放肆,可是结果却是全然失控,自从看见他的那一刻起,她的眼睛就沾上了他,再也移不开。
想法是会骗人的,动作是会骗人的,任何事情都是会骗人的,只有心跳不会。
南迦眼中的惊艳经久未散。
和他做的时候大多灯光昏暗,他们也是近距离地接触,而这一刻,天光大亮,她就站在不近不远处,肆无忌惮地将他的全身纳入眼底。
她几乎要失去所有的语言。
三年前的震撼,如今卷土重来,她的震撼一点不少,百看不厌。
她的反应顾识洲全部看在眼里,他的嘴角扬起细微的弧度,很大方地任由她看。
南迦指尖几乎要陷进肉里,疼痛感终于唤回了她的理智,她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开始了?”
“你要不要指导一下我的姿势?”
“哦……对。”
她像是木偶人一样,他说一声,她就跟着做。她走上前去,试图指导一下他的动作,可是她的心底里有一个声音在呐喊:别装了,你分明是去占便宜的,便宜都叫你占了,怎么还一副认真工作的样子呢?你得了便宜还卖乖。
南迦心里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可耻。
但是她丝毫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
因为也有一种可能是,她的大脑已经失去了对肢体的控制。
顾识洲看上去无辜又纯情,任由她摆布,一点意见也没有,实在是乖极了。
南迦感觉自己在犯罪。
一步一步的,引诱邻家纯情小公子。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怕她会流鼻血,流下来后那得多丢人?
她的手指触上他的身体时,她感觉指尖灼热。他身体的温度好像通过她的指尖传递了过来似的。
每一场接触,都是一场折磨。
南迦深吸一口气,匆匆忙忙摆好,就撤走离开,回到原来的位置去,准备开始动笔。
顾识洲轻轻一勾唇,像是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一般的淡然。
南迦很想集中一下注意力,但是这显然有点难。她抿紧唇,不断清空自己脑子里的黄色想法,才终于可以专心地动笔。
她知道这很不专业,但是她也控制不住自己。
过了会,她终于渐渐进入状态。
时间流逝得太快了,快得她毫无察觉,便已是夕阳西下。
但是她致力于精益求精,每一寸都在精心雕琢,以至于这么长时间过去,也并没有完成太多,只有一半多一点。
光线渐渐不足,她揉了揉僵硬生疼的后颈,饱满的情绪和感觉难得,她想继续,但是顾识洲却开了口:“要不明天继续吧?我有点累。”
南迦微愣,像是从她自己的世界中被他拉了出来。她下意识说好。
“那你快休息一下。”她还沉浸在自己的画作之中无法自拔。真的很完美,她很喜欢今天这幅画,一直以来隐隐卡住的瓶颈期,好像在这一创作期间突然冲破了。她满意地欣赏着半成品,偶尔修修改改,乐在其中。
这幅完成之后,会比三年前那幅更加惊艳,也更加完美。这无疑是一幅成功的作品,顾识洲这画换的不亏。
南迦突然意识到这幅画是她要画完送给他的。她的笑意忽止,心生不舍起来。她好不容易画出一幅自己满意的作品,实在是舍不得给他。
下一秒,南迦便开始唾弃自己,人家给了她一幅那么好的画,不过是要她一幅画作为交换而已,而且他还辛辛苦苦地献身做了模特,她怎么能有这么小气又过分的想法?她这样,与剥削者何异?不能看着顾识洲好欺负就逮着他欺负吧?
南迦深深地反省了一下自己的行为,并且适当地唾弃了一下自己。
忽然,她听到顾识洲在叫自己。
她应着声:“在呢。怎么啦?”
“可以帮我拿个东西吗?”他的声音从浴室的方向传来。
这么一会功夫,顾识洲已经拿好衣服去洗澡了。可能是受不了这么长时间身上附着的些许可以忽略不计的灰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