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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3

    进脏衣篓的衣服。奚微看了一下上面的标志,好像自己之前确实有件一样的。他都忘了在哪儿买的,唯有不贵这件事他能肯定,因为他从来没买过超过一百块钱的衣服。

    他狐疑地翻着另外几件毛呢大衣和牛仔裤:“那这些呢?”

    “都差不多。”杜淮霖说:“别问了,给你买你就穿。”

    “其实用不了这么多,反正外面也要穿校服……”

    “周末不是不用穿校服?再说天气越来越凉,外套是必须的。”他走过去,挑了一件出来:“穿这个。”

    奚微有点儿忸怩地接过来套上。剪裁精致的学院风牛角扣大衣仿佛量身打造,非常衬他干净的大男孩儿气质,杜淮霖由衷地赞了一句:“好看。”果然人要衣装马要鞍,现在的奚微和当初那个穿得流里流气嚼着口香糖的少年判若两人。

    得了他的赞美奚微也很开心,但仍有些不自信:“真的吗?”

    “当然。”杜淮霖说,“很合身。”

    奚微扭了下扣子,说:“我当时穿成那样……你觉得很可笑吧?”

    乱七八糟的奇装异服仿佛是种保护色,可以掩饰他的不安,给他一点儿豁出去的底气。可落在见多识广的杜淮霖眼里,肯定像个跳梁小丑,让他现在再去回想都尴尬万分。

    杜淮霖没说话。他确实曾经在心里嘲笑过奚微上不了台面的气质,可那是他的成长环境和经历造就的,非他所愿,更非一朝一夕可以更改。

    但是他会给他改变的条件和机会。奚微是块璞玉,假借他之手和时光雕琢,早晚会被打磨出迷人的光彩。

    他又挑了件短款的连帽衫,刚想让奚微试,电话突然响起来。

    “拿着。”杜淮霖把衣服递给他,皱着眉接了,“喂?”

    他听了一会儿,面色有些凝重:“好,我知道了。在哪家医院,情况严重吗?”

    他挂了电话。奚微小心翼翼地问:“有事吗?”

    “嗯,我得马上出去一趟。”杜淮霖到客厅去拿外套。奚微听到“医院”二字,有些担心:“那……今晚还回不回来?”

    杜淮霖看着他,认命似的叹了口气。算了,反正奚微早晚都得知道。

    他实话实说:“应该回不来了。”他顿了顿,说,“是我儿子病了,现在人在医院。”

    第十二章

    杜淮霖没来得及多交代一字半句,急匆匆走了。奚微呆呆地站在那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他把衣服都板板整整地叠好挂齐,洗澡刷牙,复习功课到了半夜一点。眼睛酸涩,他用力揉了揉,感觉肚子有点儿饿。

    他来到厨房,发现冰箱的保鲜层里装着不少手工小点心,放在密封盒里的粥,还有切好的水果,应该是杜淮霖吩咐家政阿姨,提前备好给他当夜宵吃的。他翻了半天,发现没什么想吃的。虽然他饿得发慌,但他还是关上了冰箱门。

    杜淮霖说,他儿子病了。

    其实他早该想到。他这么有钱,人帅又有气质,三十多岁了,怎么可能还孤身一人。

    那他的爱人呢?既然他都结婚了还有儿子,为什么还要在外面养情人,还是男的?那自己是不是成了众人口中最不齿的那种,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不知者才不怪罪,他现在知道了,总也摆脱不了深重的负罪感。他开始后悔自己那么草率地就答应了杜淮霖被他包养的事儿,可杜淮霖会是这样的人吗?有家有室,却在外面打野食,还包养情人“金屋藏娇?”

    他不愿相信杜淮霖会这么做,可又不能不在意。

    奚微几乎一宿没睡好,脑子里一团浆糊,头疼得快炸了。好在第二天周六放假,不用去上学。家政阿姨六点多就到了,见奚微也起得早,礼貌地和他打个招呼,开始有条不紊地做早餐。

    阿姨是广东人,麻利爽快,做得一手好早茶。奚微盯着眼前香气四溢的虾饺和牛肉粥却食不下咽,他艰难地在自己心里做了个决定。

    阿姨打扫完卫生,前脚刚走,杜淮霖就回来了,带着一身的潮湿凉气——外面下雨了,很冷。

    奚微正伏在书桌前做题,回头看了他一眼,勉强笑笑。

    “昨晚没睡好?”杜淮霖上去摸他脸,“眼眶怎么这么青。”

    奚微没有躲。他的手掌凉丝丝的,降了他心里的火。

    他无精打采地说:“我没事。您儿子怎么样了?”

    杜淮霖说:“哦,没什么大问题。”

    昨晚杜母火急火燎给他打电话,说杜骁突然又拉又吐。他赶到医院后杜骁已经挂上水了,大夫说可能是吃坏了什么东西,急性肠胃炎。今天上午情况稳定下来,他想着昨天走得匆忙,知道奚微今天不上课,挂心他一个人在家,还是赶回来。

    “早饭吃了吧,合胃口吗?”杜淮霖察觉他有点儿不对劲,一直找话题。

    奚微撂下笔,正襟危坐,突然拿出他给的银行卡,郑重其事放到桌上。

    “杜叔,我之前不知道,您还有儿子。如果您有家,有爱人,还有儿子,我,我就不能再继续被您包养了。”他低下头:“如果我的行为伤害了他们……替我跟他们道歉。您也,别,别……”

    “别怎么样?”

    奚微一脸要哭不哭的表情:“……别再做对不起他们的事。”

    杜淮霖恍然。他只顾着把奚微接过来,安排各种杂事,却始终没找到机会和奚微讲明自己的情况。

    没人需要接受奚微的歉意。要说对不起,那也是他对不起奚微。

    奚微死死咬着嘴唇,眼睛通红,像在等待一个裁决。

    他并非舍不下这些优渥的生活,他只是不舍得离开杜淮霖。

    可如果杜淮霖说确实,我有妻有子,那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这个错误继续下去。

    杜淮霖看着他的眼睛,也没心思再逗他了。他从遇见奚微那一刻就发现,自己难以抵抗的并非他的坚强,而是他装成满不在乎,故作坚强的样子。

    他叹了口气,揉着他的头发说:“你这小脑袋瓜都在想些什么呀?庸人自扰。我和他妈妈老早就离了婚,我单身很多年了。”

    奚微一怔,强忍了半天的泪水反而落下来。他哽咽着委屈道:“那你,你也没告诉过我……”

    “对不起,我的错,是我疏忽了。”说到底他还不是那么了解奚微的脾性,虽然不常表露,可奚微的心思比他想象的还要细腻敏感。他大概一直承受着道德上的压力,却不敢问。

    他替奚微抹掉眼泪,奚微猛地站起来紧紧抱住他,椅子在力的反作用下哗啦一下滑远了。

    杜淮霖身形一僵,却没推开他。对奚微而言此时最好的安慰,可能就是他的一个拥抱,抵过千言万语。

    他缓缓把手放到奚微的后背,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慰。

    “您儿子……他叫什么名字?”奚微靠着他的胸口,低声问:“他多大了?”

    “……杜骁,骁勇的骁,今年十三,念初二。”杜淮霖想,骁骁的爷爷当初给孙子起这个名

    字,一定没想到他并没有如他所愿,长成个骁勇善战的性子。

    说起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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