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积福

    马车内，没有丝毫的灯光，好像一个被锁住的黑屋子，让人的心瞬间低沉下去。只是这样的氛围中，竟然有一股若有似无的兰香，即便她身上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也丝毫掩盖不了。没来由的，心境竟然平和下来。

    “脸上那块青胎是你画上去的，还是贴上去的？”夜染宸突然开口，打破一室宁静。

    听他轻松的语气，凌曦也不隐瞒。他叫她九儿，给她那块玉佩，也就是说，从头到尾他都知道她的身份。如此，刻意的隐瞒，只会显出自己的白痴而已。“不是画的，也不是贴的，不过是当初鸠酒之毒而已。”

    听凌曦的答案，夜染宸拳头瞬间握紧。难怪再见她时，嘴唇不黑了，皮肤也恢复了正常。只是，这应该是有人用内力将那些毒强行凝聚在一处的吧！“为何逼到脸上？”

    “不在脸上，你以为我还能活到今日？”

    凌曦戏谑的话，让夜染宸微微释然。是呀，如果不在脸上，她这个九公主只怕早就被认出来了。“九儿，我会找人替你解毒的。”

    “能告诉我，你为何知道我的身份吗？”她实在是太好奇了。时隔三年，她早已不是当初的她，为何眼前这人会认得她，还跑到城楼口来堵她？难道不该给她一个答案吗？

    然而这话听到夜染宸耳里，却是另一番含义。自嘲道：“你怕我利用你？”

    “我有利用价值吗？”她早就不是宫里那个养尊处优的九公主，她是庶人，还是一个人见人嫌的丑八怪，他能利用她什么？难道牺牲那么多士兵的性命，就是要带她回去治罪？又不是脑袋进水了，没事找事。再说了，以他今日的准备，别说抓她，就算是连同纪幽寒一并拿下也不是没有可能。既然如此，他何必多此一举，还跟他们谈条件。

    “你相信我？”没想到她早已看透，夜染宸好奇道。

    “你当初救过我不是吗？”这也是她愿意留下的原因。还记得他走向光亮的那一刻，她就可以肯定，当日在黑衣人刀下救下她的人就是他。虽然模糊，然而那大概的轮廓仍旧清晰。

    夜染宸嘴角微微扯开，也不在追问凌曦问题，而是开始讲一个故事。一个让她打消所有疑问，为何与夜家有这么多牵扯的故事：“大约在十一年前，太后五十大寿，命满朝文武携眷进宫庆贺。夜国公夫人当时病重，不能前往，于是夜国公就带了我娘去，我娘是他的妾室，顶替前往也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只是一个妾室见过多少世面，几时能参加过这么大的盛会？于是在有心人的提点下，我娘被当众点名，慌乱之中打碎了太后钦赐的琉璃盏。盏不值钱，却在这样的喜筵上打碎却是对皇家的侮辱，对太后的不敬。太后大怒，要把我娘带下去施以极刑，无人敢说话，即便我那个身为夜国公的爹也不敢站出来开口半句。没想到这个时候馨贵人，就是后来的馨嫔却走出来，告诉皇上她怀孕了，并要求为太后，为孩子积福，饶过我娘一次。我娘获救了，却也至此之后记下了这份恩情。皇上屠了闻馨宫，赐死你的时候，我们并不知道。后来听说你没死，被贬到了冷宫，我便去……”

    听夜染宸的讲述，凌曦渐渐明白过来。他说得云淡风轻，凌曦可以想象当年的那段往事。想不到，夜染宸和他母亲一直没有放弃过找她。这，就是馨嫔积下来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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