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女子出嫁后当以夫为重,日后的每个清晨,她都得和陆哥哥这般相濡以沫、相敬为宾。
她乐意学习如何做一位贤妻、做陆哥哥的贤妻。
唯一的遗憾是......
苏吟儿叹一口气:“若是义兄能来参加我们的婚宴就好了。”
陆满庭眸光一顿,轻柔地推开她,转身坐到桌案前的太师椅上,端起一盏热茶,徐徐吹开茶水上漂浮的绿叶,似不经意间提及。
“吟儿为何总惦记他?”
苏吟儿捏着丝帕,乖巧地攀坐到他的腿上,细细地描绘他心口处的祥云图案。
“吟儿没有旁的亲人,只义兄一人......”
“一人?”
“当然还有陆哥哥。”
陆哥哥是夫君,义兄是娘家人,不一样的,但总归都是她的亲人。
苏吟儿没有注意到陆满庭眸底翻涌的情愫,自顾自地说着。
“我晓得时间紧,义兄赶不回来。不若等陆哥哥有空的时候,带吟儿回一趟漠北吧!”
漠北?
陆满庭整个人都阴沉了。
那风雨欲来的怒气汹涌澎湃,尽情地散发着与清冷的外表不相符合的狠戾,昔日里的温柔顷刻间消失殆尽,却又在下一刻归于沉寂。
他不该奢求的。
他到底在奢求什么?
他沉默着,许久没有说话,那角落里置物架上挂着的男士衣袍——她亲手褪去的他的衣袍,像是一根刺扎伤了他的眼睛。
他扣着她纤腰的力度忽地发紧,紧地让她恐惧。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自嘲的口吻,很小,小到苏吟儿根本听不清。
“吟儿,陆哥哥只有你,从来都只有你。”
她却只想着逃离。
逃离安国君府、逃离他多年的管控、逃到那遥远的漠北。
苏吟儿呆愣愣的:“嗯?陆哥哥你说什么?”
陆满庭松开苏吟儿,翻涌的眸底是苏吟儿读不懂的伤。
“没什么。”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屋檐下吊着的冰沟子越积越厚,长长的,映照出雾蒙蒙的天。
腊梅花树下,那只断了双翅的金丝雀被扔了,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正在被一群鸟儿围攻,命悬一线,却咿咿呀呀叫着,望着书房的方向,似是在求救。
苏吟儿一惊:“陆哥哥,那不是你的红金翅么?”
陆满庭眸光微顿,没解释,只让侍卫把红金翅捉回来。
前几日病恹恹不肯进食的小东西,急急地喝水吃鸟食,餍足后一个劲往陆满庭的手心里钻。
“陆哥哥,它认得你呢!”
陆满庭静静地瞧着那只鸟儿,神色微动。
万物皆如此,一旦趟过肮脏的泥泞、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就会伸出颤抖的双手,努力又艰难地往上爬、死死地拽住仅有的希望,再也不会松开。
病态的占有欲将他心中许多阴暗的想法狠狠撩拨,潮水般肆溢。
他捏着她的下巴,用了些力道,似终于下定了决心,又似再次燃起了希望,带着压迫的口吻说道。
“记住了,我才是你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陆满庭凝视着她的目光,似要焚烧人一般,眸底是多情的炽热,却又荡漾着危险。
苏吟儿来不及深思,猜不透陆哥哥此刻的心思,只懵懵懂懂地点头。
陆满庭笑了:“吟儿,我把皇上请来,为我们主持婚礼。”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其实我挺紧张!
好不容易熬到文案的剧情了,就......陆满庭这个疯子!下一章入v,希望不会让你们失望。推一个我的预收,就在专栏,假装这章很长很长~~~
***预收《重生之不做皇后》***
文案:
1:苏霓儿和陆卫青相识于乱葬岗。
两个无家可归的小乞丐,今天偷鸡、明天摸鱼,对着石头拜天地,在贫苦与搀扶中艰难地长大。
后来陆卫青摇身一变,成了皇太孙,不久后又成了皇上。
“娘子别怕,不管我是谁,我都是你一个人的夫君。”
刚入宫那会,陆卫青的确对她挺好的。
可好景不长,他开始夜不归宿,身边的莺莺燕燕越来越多,甚至眼看着那些贵女欺辱她,也闷不吭声。
苏霓儿忍了,可忍不了旁人伤害她肚子里的胎儿。
她一把大火烧了养心殿。
她要烧死那些害她的狐狸精,她要烧死那个忘恩负义的陆卫青!
她恨他吗?
恨。
恨他说话不算话,恨他护不住他们的孩子,恨他不配为人夫!
2:再睁眼,苏霓儿重生了,重生在乱葬岗的雨夜。
大雨滂沱,一双满是伤痕的小手从泥土里爬出来。
雨水冲去将死之人脸上的黑渍,露出一张稚气未脱的英俊的面容。
是十岁的陆卫青。
黑暗中,陆卫青暗淡的眸子有闪烁的微光。他张了张干枯的唇,向苏霓儿伸出血淋淋的右手。
“想我救你呀?”
七岁的苏霓儿笑着问他,见他点头,苏霓儿乐了,一把操起旁边的铁锹,狠狠砸在陆卫青的头上。
3:陆卫青遇到一个疯子,对他百般折磨。
她逼着他当街乞讨、逼着他洗衣做饭、还把他卖到小馆换钱花......他恨透她了!
他发誓,一旦他长大成人,一旦他回到宫中,他定要将这女人千刀万剐!
可惜没等他动手,这个疯子竟然病死了。
挺好,将她的尸体扔到乱葬岗吧!
对,乱葬岗,就是他们儿时相遇的地方。
然,第二日的登基之时,他想起了前世。
无人知晓,穿着一身明黄色龙袍的陆卫青,在乱葬岗的雨夜寻了多久。
第20章 文案一
皇帝要来安国君府参加婚宴的事, 很快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那些曾给苏吟儿送过拜帖的贵女,无一不是家中有事或是身体抱恙,总归不能参加苏吟儿和安国君的婚宴。
浅月阁, 窗外院子里的白雪纷纷扬扬下了大半宿。
寒风拂过被压弯了枝头的腊梅花, “啪”地一声,白雪从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上簌簌落下。
天刚微亮, 刺骨的风裹着腊梅花香从半掩的竹帘飘进,拂在苏吟儿微红的鼻翼上。
她端坐在窗前的桌案旁, 就着浮浮沉沉的烛火, 一手拿着圆帕,一手拿着绣针, 细细地描绘盛夏的荷花图。
灯罩里的烛火时明时暗, 映在她白皙的容颜上,勾勒出一副如梦似幻的美人景。
许是纤纤玉手太过娇嫩, 针尖刚碰着指腹,一滴殷红的鲜血汩汩冒出来。
——呀!
她拧眉轻呼,意识到什么又赶紧闭嘴, 斜眼瞧了瞧门外的方向,确定没有侍女发现,忙将食指放入樱桃小嘴。
她眸底泛着甜蜜。
若是陆哥哥用着她绣的绢子, 定是欢喜的吧!
窗外廊下隐隐传来两个小丫鬟的对话:
—— “你怎地穿这身啊?粉色的,太艳丽了。”
“哪里艳?去年的衣裳,都洗得发旧了。”
“旧不旧的不紧要,紧要的是你想被皇上瞧中?”
苏吟儿搁下针线,望着屋檐下的冰沟子发愣。
没几日便是她同陆哥哥的大婚了, 届时皇上会来。
当今皇上不理朝政、昏庸好色, 尤喜年幼娇嫩的女子, 却又不知用了什么折腾的法子,入宫的女子多活不过三个月。
坊间传闻,入宫的女子是被老皇帝活活打死的,或是乱剑砍死的。
苏吟儿不敢想。
只求她大婚那日能风平浪静,府上的女子入不得那人的眼。
一道厉色的女子声音在门外响起,是侍女洋桃。她在教训方才碎碎念的小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