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掰回正路
祝梨梨“发挥失常”,梁南稳定垫底,故而虽然她成绩好些,但祝妈妈的情绪显然要比梁振东低落许多。
初一的老师没有初二的有话说,先一步散会让或喜或忧的家长们各找各的崽。梁振东提溜着梁南去了趟学校附近的蛋糕房,挟了一兜蜂蜜蛋糕才又折返回去等祝家母女。期间梁南想起祝梨梨那张圆脸,往塑料袋里又塞了一只肉松沙拉面包。
四人会和后走在街上,男人身材高大,穿着皮夹克,女人纤细,披着一件长呢大衣,两个孩子一文静一活泼,期间说说笑笑,恰似一家。
天冷就是要吃锅子,路上顺道去菜场割四斤牛肉卷。祝妈妈不吃羊肉,梁振东便大手一挥让家里人都只吃牛。
现在还没有乱七八糟的火锅丸子,祝梨梨拿了一盒蒸猪血,称了二斤冰虾,梁南抱上一棵大白菜,顶着雪热热闹闹地回家。
今天这顿是在梁家吃,好容易有个不需要技术就能搞掂的菜,梁振东也想献献殷勤。
祝梨梨喝着温水吃小蛋糕,大概是水搁多了,糕体很硬,蜜少糖多,甜的发假。
“没你做的好吃。”她当场发表感言。
“吃你的吧。”祝妈妈皱眉,毕竟当人家面讲究饮食不礼貌,不过她细品了一口,也觉得闺女说话在理。于是心头一动,一个想法飞速划过脑海。
响鼓不用重锤,祝梨梨见好就收。支上折迭桌,插上电磁炉,清水里扔几片葱姜,讲究点的再往里面放两颗红枣。
麻酱用热汤泄开,搅一筷子韭菜花并半块腐乳,铺一层厚厚的香菜,现在还不流行重庆的红油锅底和海底捞,大家都吃清汤锅,等涮足了肉卷之后再添菜,最后用一包华丰方便面收尾。
祝梨梨牙尖嘴利,低头吃肉,心里算着这顿饭的热量,吃了一小碗肉后就收手,连主食都没动。
久不学习,书本都变得陌生,她打算从头学起,“妈,我明天想去新华书店买几本参考书。”
对于学知识学文化,祝妈妈向来无有不应的,当即大手一挥,并且友情赞助了两张小粉红。
“梁叔,明天要不让梁南跟我一起去?我比他大一届,能看看什么书适合他。”祝梨梨笑的人畜无害,梁振东为了这个儿子没少头疼,礼也送了不少,老师都说孩子聪明,只是不学,家长也得抓紧督促。他一个头疼得两个大,就说督促督促,他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是半点不见效,如今有人愿意接手,当即大喜过望,从兜里先掏出两张毛爷爷,琢磨片刻后又加了一张,在梁南闪亮如星的目光中,把钱交到祝梨梨手上。
“乖女,梁南就拜托你了,他要是不听话你就告诉叔,我回来打断他的腿。”梁振东虎眼一瞪,看向梁南,“还敢要钱?到你手里不知道要瞎花到哪去!”
对上亲爹的梁南秒怂,无奈低头,算是认可了明天自己被安排出去。
重生一遭,祝梨梨最深刻的感觉就是作息变得无比规律。
平日玩手机熬到凌晨两叁点,九点钟起床顶着黑眼圈浓重的素颜上班,如今十点上床六点起,少女时代青春逼人,肌肤嫩的能掐出水,她每次洗脸时都忍不住摸了又摸。
新华书店拢共叁层,是全市最大的书店,一层是畅销,二层是专业类工具书,叁层全是教辅,从幼儿园到大学英语四六级,雅思托福SAT和GRE一应俱全。现在IP翻拍尚未成风,明晓溪的《午后熏衣茶》正当红,祝梨梨怀念地摸了摸《寂寞空庭春欲晚》的书封,随后毫无留恋地乘上滚梯,直奔顶楼。
梁南落后祝梨梨半步,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嘴里就差叼根草杆,殊不知她下定了决心,要把这个复入歧途的小孩给掰回到正路上,已经想好寒假的一百零八种过法。
她在书山题海里攀爬,现在最重要的是把遗落的知识捡起来,故而那些专攻偏题、难题、怪题的书都被她略过了,祝梨梨找的就是记载全面,最好一道例题配几道相似类型练习题的书目,语文除了强制记忆外,题尤其要注意答题术语,她直接翻到参考答案部分,专门挑那些术语写的全面的,准备到时候重点积累。她大学读的是外国语言文学,英语反而成了最简单的,祝梨梨不和自己客气,径直拿了份最难的综合模拟卷,准备一天一套掐着表做,保持语感。
祝梨梨精挑细选出了五本,从参考书到练习册、套卷一应俱全,她看的差不多了,梁南也挑好了。他们现在还没开化学和物理,拿的都是语数外史地政生的卷子,看起来有那么点意思,实际上都是字大行疏页数少的。
学习这种事还是要看个人,他这么个挑法不想都知道就是糊弄鬼呢,祝梨梨没跟他客气,当即就把地理和生物的卷子丢回了远处,“这两门中考不考,做了没用。”虽然读书是为了明理,可考试为的就是升学了,她的想法很功利,没必要让他浪费精力做无用功。
至于语文和英语,祝梨梨觉得现在说什么技巧都还太早,她只管压着他把该背的都背好就已经成功了一半,故而那两套卷子也被扔出去。政治和历史都是开卷,现在也不着急,于是挑挑拣拣,最后只剩一套数学,孤零零地留在他手中。
——梁南看她扔卷子扔的眼睛都直了。
不过这次祝梨梨没再丢了,径直拿了一本《王后雄》丢给他,“这个寒假我看着你把作业搞完,能再顺一遍数学就算完成任务了,其他科目你想看就看,暂时不在我们这次的射程范围内。”
梁南点头如捣蒜,学一门总比九门功课同步学来得轻松。
等出了书店,梁南立马精神抖擞,仿佛整个人都活起来。
“东临碣石下一句是什么?”祝梨梨突然开口。
“以观沧海。”梁南想也没想就答。
“尚思为国戍轮台上一句?”她当即改变策略。
“……”梁南满头问号,一时语塞,被祝梨梨“就这”的轻蔑目光扫过,恨不得当场红脸。
“僵卧孤村不自哀!”她几乎要跳起来,“你们这学期刚学的!”
梁南瞪了她一眼,但还是硬硬地把祝梨梨怀里抱的书抢到自己手中。真神奇,她拿着恨不得要把自己坠矮两厘米的书放在他那,仿佛立刻就变得轻飘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