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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嬷嬷是膳房得脸的嬷嬷,她一个侍妾姑娘在得脸的嬷嬷面前还真摆不起谱端不起主子的架子。
门帘掀起,嬷嬷提着食盒进来了。嬷嬷扫了眼,屋里点着盏昏黄的油灯,连蜡烛都没有,妧伊和白天一样还趴在床上,被褥上的血痕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发黑,让被单显得很脏。
按说这样脏了被单主子们,那怕是侍妾姑娘也不会用的,就连她家也没用这样脏的被子,嬷嬷眼中闪过嫌弃。
感觉门帘动人进来却没听到人说话,妧伊扭头正好看到嬷嬷眼中嫌弃的目光,发现嬷嬷正盯着盖在她身上的被单看。妧伊也看一眼,瞬间明白嬷嬷的意思,妧伊心里亦有了想法。
对身上盖着脏被子妧伊心里亦是不舒服,不过她如今处境尴尬,她可没资格嫌弃。
“嬷嬷您来了,您请坐。”
妧伊冲嬷嬷笑了笑,看向屋里唯一的凳子请嬷嬷坐下。
“姑娘客气,奴才可不敢当。听说姑娘这还没去取膳食,奴才便做主给姑娘送来了。”
似乎被妧伊发现让嬷嬷觉得不好意思,她脸上笑有些不自然。
“有劳嬷嬷了,嬷嬷辛苦,您快坐吧。”
“姑娘客气。”
嬷嬷嘴上虽这么说,但坐下却不含糊。对妧伊对她客气,她自是自得。
“白日匆匆未及问,还不知道嬷嬷怎么称呼?”
“姑娘便叫奴才万嬷嬷说是。”
“之前的事儿有劳万嬷嬷了,他日我若能青云定不忘嬷嬷大恩。”
“姑娘客气。”
万嬷嬷直接让妧伊叫她万嬷嬷,并没有多说自己的身份,妧伊见此便知道这万嬷嬷并不想与她牵扯太深,妧伊也就没多问。
她也明白,她如今这般处境,在别人看来能不能活下去还两说,就算是侥幸活下来,将来能不能复宠还是就这么沉寂下去都定不说,没有人会在这种情况下将法码压在她身上的。
知道万嬷嬷的心思,妧伊并不怪她,只是也看不上她。不过如今还能用得着万嬷嬷,妧伊自然是对她客气。
“奴才拿了膳食来了,姑娘你快用吧,奴才出来也有好一会,该走了。”
万嬷嬷将食盒放到床前的茶几上,便起身要离开,显然是不想多呆或是不便多呆。妧伊也觉得她多呆不好。
在万嬷嬷起身时,妧伊从被子下取出一荷包递给万嬷嬷。
“辛苦嬷嬷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嬷嬷莫要嫌弃。”
精致的荷包绣活精致,这是原先妧伊绣的。
万嬷嬷原想拒绝,不过看那精致的荷包又伸手接了过来。她以为空荷包,没想到一捏,里头还有纸。万嬷嬷眼睛一亮,熟悉的手感告诉她里头是什么,万嬷嬷脸上的笑容登时也真诚起来了。
“姑娘先歇着,明儿早上奴才再给姑娘送早膳来了。”
“有劳嬷嬷,嬷嬷慢走。”
万嬷嬷出了门,迫不及待的打开荷包,发现荷包里头果然是张银票,她举着银票借着门帘缝隙里的微光看清银票是写着五十两,登时喜笑颜开。万嬷嬷将荷包银票塞怀里高高兴兴的走了。
妧伊等听万嬷嬷的脚步声走远之后才叹了一口气。
赏给万嬷嬷的银票是她从家里带着来的,当初为了以防万一,带来的银票都藏在木箱的夹缝里,这事杏果并不知道,妧伊是等杏果离开后才忍着伤按照记忆将银票取出来,别外藏了起来。
妧伊手支着身子移动,将食盒打开,两层的食盒子,上层放着五个小瓷瓶和一个小盒子,下层放着两个瓷盅和碟点心。
妧伊将小瓷瓶和小盒子取出,藏到枕头底下。随后她又将瓷盅逐一打开,其上一个盛着肉粥,另一个盛着药汤。拿着勺子吃粥。粥的味道一般,不过她如今这处境有吃的就不错了,妧伊也不挑剔。
一盅粥并不多,不过是两个女子拳头大瓷碗的量,妧伊也饿了,很快粥就吃完了。
吃完粥之后妧伊也不等,直接端起药握着一片刻,随后就直接将药一口闷下去。
喝完药汤之后,又取了水倒在药盅里,将药盅洗漱并将水也喝下去。
妧伊这是想清理掉药汤的痕迹。
虽然杏果是她现在唯一的丫鬟,但妧伊还不相信她,这些事妧伊并不想让杏果知道。
喝药之后,妧伊从枕头底下取出其中一个瓷瓶,打开瓷瓶里头是散发着淡淡药香的药膏,妧伊掀起薄被,露出被打得红肿流着血水的双腿,从臀部到小腿都是伤。
妧伊咬牙将受伤的腿拉近,取出药膏抹在在伤口上。等双腿都抹完时,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汗水了,满额汗水。
刚收拾好就听外头脚步声走近,不一会就听门帘掀起的声音随后杏果的声音响起来。
“咦,这东西谁送来的?”杏果边说着边走过来,看两个空了的瓷盅便问:“姑娘你已经吃了?”
“膳房的嬷嬷送来的,我已经吃了粥和汤,这糕点是特意留给你的。今天你辛苦了,这是奖赏。”
蕴纯特意说一句,也算是解释,是不想让杏果多想胡说。
杏果一听糕点是留给她的眼睛一亮。
“谢姑娘。”
杏果端着糕点立即就吃起来了,也不顾妧伊是主子在主子面前吃东西失礼。
杏果现在这般哪还有半点在正院时那般战战兢兢害怕的模样,也不知道是她心大还是故意的。
妧伊等半天不见她说正院的事便问她。
“你去正院可是见着福晋了?”
杏果可去了大半个时辰了,虽然鹊喜院离正院离得远,但还不至于耽搁上近一个时辰。
“奴才见着福晋了,还见着贝勒爷了呢。”
杏果吃得满嘴鼓囊囊。
妧伊皱着眉头,她倒是记跟杏果说若是贝勒爷在就不要说,不能当着贝勒爷的面说。这事若是当着贝勒爷的面说,将事情捅到贝勒爷面前,那就不是给福晋面子而是下福晋的面子了。
那必定是得罪死福晋了。
妧伊急切的问:
“你当着贝勒爷的面说的?”
“没有,奴才是当着福晋的面说的。等奴才说完了贝勒爷才来的。贝勒爷来了,福晋就打发奴才出来了、”
听这话,妧伊这才松了口气。
“那福晋怎么说?你详细跟我说说”
“福晋说了,会替姑娘您做主的,回头等找到了东西就给您送回来……”
听杏果说完,蕴纯这才了放心。
“这事,你办得很好。”
妧伊夸了杏果一句,将手上的一支银蜀子撸下来,递给杏果。双手的一对银蜀是她被抬到鹊喜后唯一剩的首饰,因为滑到衣袖里没被那些奴才看到给取走。
“这个赏你的。”
杏果一见银镯立即笑眯起了眼,接过银镯就戴在手上。
“谢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