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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良王毒计279

    安若胸口堵着万千的疑惑,只哽咽的不能开口。.忽然门扉被人大力推开,碧珠哭得不能自已的几步冲到了郁锦身边,抽泣着大声问“为什么,为什么,你说谎对不对?皇上蛊毒解了为什么不会接你回来?你是骗我们的对不对?你怎么舍得不要太子,你怎么舍得不要皇上了,我不信,娘娘……你快说,你是骗我们的……”

    郁锦空洞悲伤的看那模糊的身影,泪汹涌的流过半晌确说不出一个字。

    她不说话,所有的一切便都是真的。温暖宜人的寝室,片刻仿佛冷的叫人的血液都要僵住。

    也不知道这样悲伤了有多久,还是郁锦先敛了悲伤擦拭干泪水,缓缓摸索着纸笔,又要去写留给铭儿的书信。铭儿是什么也不缺的,她这个做母亲的,能留给他的,也唯有现今这些因为看不清楚,写的歪歪扭扭的书信。

    她希望铭儿是能看的懂的。她希望她的铭儿再未来的人生旅途中,可以坚强勇敢,正义善良。她希望她的铭儿会是个英明的君王,更会是个快乐的人……

    要说的话那么多,她只怕来不及全部写下。

    缓缓沾饱了墨水,凭着感觉和那依稀的影子,笔尖轻轻落下:吾儿赵铭,见信如见美人娘亲……

    一封书信刚刚落笔,门扉外忽然又传来汪华急切的声音“娘娘,外头传来封书信”

    郁锦怔了下,缓缓摸索着放了笔无意识的看面前的两个影子。这个时候怎么可能还有人冒死给她传递消息?这消息又是如何传进来的?又是怎么居然到了汪华手里?如果她没有记错,从前几天她让汪华传消息给曹禺开始,苏玲玉已经想着法子去查了。能从皇宫传递消息的也无非就是那几个门道,一个是四面守城的御林军,一个是进出皇宫采办、处理日常垃圾的宫人,还有一个便是居住在宫外确唯一可以进出后宫的当朝官员---太医。这几处虽然都有她的人,可毕竟也就只有这几处,苏玲玉若有心,只要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都撤换下来,或者派人掣肘,她也就没有了法子。实事上,苏玲玉也的确是这么做的。而汪华,她明明就是派了他去了冷宫那边了啊。所以这封书信能传进来实在是奇异。

    又所以,及至汪华把信交到她手上,她也没有急着去拆,而是紧着就问“是谁传过来的?怎么到你手里?”

    汪华机敏的低了声音紧着回“娘娘,是御林军总卫秋大人昨夜下半夜悄悄传给奴才的。奴才本是连晚上就要传来的,又听着您不好所以也没敢惊动,谁知道今早上曹淑华果真发病了,奴才按着您的法子,和路遥紧着偷偷煎药给她灌了下去。等着安顿好了,这才好不容易得了空隙,紧着给您送来了”

    汪华一口气的说完,额上已经因为紧张和前头的跑动密密出了一层细汗。郁锦沉了心思转过。秋如卫从前是华亭的部下,虽然明着是部下,但其实情同手足,难道这封信是华亭送进来的。这么一想,心跳陡然加速慌张的便去拆那书信,确忽然被眼前模糊的影像打败,无奈的呼了口气,手一伸向旁边就说“安若,读”

    汪华惊的看她,这才发觉她的眼睛还是直直空洞的看着前方,心里一紧转了头就用眼神询问对面的碧珠,确见她捂着嘴巴早已经哭成一片。

    汪华顾不上其他的带着哭腔就问“娘娘,您……您这是怎么了?您的眼睛是怎么了?”

    郁锦侧脸空洞的看着他,浅浅一笑说“没什么,或许是这几日流的泪太多,往后也许就会好起来”

    汪华软的噗通就跪了下去,失神的看着碧珠不可置信呐呐自语“怎么会呢,昨天明明还能看的见的,怎么会呢,娘娘居然看不见了……”

    郁锦微微叹息,心里焦急那封信也顾不上他,只沉了声音又催促安若“快读吧……”

    安若也是被汪华那一番后知后觉影响的伤悲,这会听着她说话才急着擦了泪水看信,一目十行扫过,早惊的立住,直到郁锦又焦急催促了一遍,才迟疑着缓缓念出声。

    良王回朝三日,皇上念其兄弟手足特封一品兵马大元帅。辽国进犯,良王主动请旨,带50万大军直功辽国京都,其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可皇上确只是犹疑并为否决,若被良王得旨,大周皇权交替指日可待!二叔为国忧心,几次暗中派出刺客暗杀,怎奈良王手下多死士,京中府邸又多有密道逃生,派出高手屡次失败。直至今日早朝,皇上终于开口下旨,特封良王为西周定难节度使,带40万兵出征。与明晚在宫中设家宴,亲自赦封交接兵权。若良王赦封,一切晚矣。宫中唯皇后还可指望一二,天下太平大周安宁唯求皇后设计保全。臣郁华亭敬上!

    随着碧珠最后一个字落地,郁锦不可置信的霍然而立“不可能,怎么会,他明明醒了的,怎么还会如此糊涂”说着像是反应过来,抖搜着手急切的向虚空中摸索着那封信,安若楞了下,紧着把它递到她手中。

    郁锦明知道自己看不清,可还是死盯着那封字迹重重的信,好半晌终是气馁的重重放了下来。

    怎么会变成这般境地呢?懿轩真的解了蛊毒吗?他若解了,为什么还能这样糊涂?难道这一切又是他的把戏?现在,她已经完全分不清他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她从来也不是他的对手,是她看不清而已。懿轩说的对,她实在太蠢了啊……

    茫然间,便有焦急的泪落下,她已经决意离开了啊,为什么,他还是没有清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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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风冷冷扫过人的脸庞,就如当年屠村那一夜的凄凉。步履蹒跚的穿过长长的宫闱长巷,宝华殿的朱门终于现在前方。郁锦的脸越发的苍白没有血色,那三千的青丝翻飞在风中,浑身的素白没有半点装饰。扶着她的安若明显感觉到那一阵一阵的颤抖,可是除了默默的流泪之外她什么也不能说。

    乘着宫人禀报,郁锦抚着自己的胸口,缓缓安抚那紊乱的气息。这一路的冷风长巷就叫她如此疲惫不堪,也不知道出宫又能坚持几时呢。

    宝华殿出来迎接她的奇异的确是李卫,虽然看不清他的样子,但那熟悉的声音她没有忘记。

    “老奴叩见娘娘。娘娘,这么冷的天,您怎么过来了?”

    郁锦怔住,半晌才惊喜的问“是李公公?”

    李卫也是怔住,只是确并不是因为她听出了自己的声音。而是,那双面对着自己确空洞没有焦点的眼睛。

    “娘娘……您,您这眼睛是怎么了?”

    郁锦并没有回他,只是悲凉的笑,半刻才轻轻问“你回来了,那么,皇上也是真的回来了”

    李卫深深叹息,极力忍着心头翻滚的悲伤,良久才用轻的几乎要被风声淹没的声音说“是,

    老奴回来了,皇上,也回来了”

    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这句话的意义了。青丝拂过脸颊,遮住了郁锦泛红的眼睛。原来懿轩真的解了蛊毒,原来他真的什么都知道了。她应该是感到高兴的,可是为什么,她确如此悲伤。

    许久的沉默,李卫终是伤感的再开口“娘娘,老奴扶您进去吧,皇上等着您呢”

    郁锦敛了悲伤,缓缓点头,李卫仔细的从安若手中接过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胳膊上,缓缓,缓缓,一步一步仔细的向着内阁走去。

    西风一下子便冷的这样厉害,郁锦觉得这条从前她走了无数遍的路忽然就变的这样漫长。空洞茫然的盯着前方,郁锦轻轻说“李卫,我要走了,日后,太子就多你费心”

    李卫心头一窒,眼眶微微泛红,半刻才轻轻回她“娘娘放心,老奴都知道”

    仅仅只有两句而已,在郁锦心中,李卫一直是个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是不需要太多的。她的这份心,他懂。他的心,她也懂。这样的承诺就是性命相随了。

    缓缓上了汉白玉台基,缓缓走过正殿的空旷富贵,缓缓的挨近那道熟悉的门扉,珠帘轻轻响动,隐约间,她便看到一个模糊的黑色身影。

    李卫悲伤无奈的看过这两个人,皇上一袭的黑色绣金龙常服,阴鸷的气质。娘娘一袭素白的狐裘大氅,脆弱苍白。他们之间只隔了几米的距离,李卫确觉得,那便是人间地狱。深深叹息,狼狈的退出内阁,便有老泪纵横。

    郁锦空洞的看着不出声的那一片模糊影子,良久才轻轻问“懿轩,你真的醒了?”

    懿轩阴沉着眼眸,只是失神的看着她的眼睛。从刚才李卫扶着她进来,他便觉得奇怪,现在他才发现,那双没有光华的眼睛如此空洞茫然。那不是他所熟悉的那双眼睛,不是曾经让他一眼过后便再也不能忘怀的眼睛。她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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