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者上钩
郁锦见下跪不成,只得紧紧握住了千羽的手,眸子里闪着光,万般珍重的开口:“千羽,你的恩,我郁锦此生不知何时能报,只一拜不足表达我心意。平阳王府若没有你,我早已经做了替死鬼,进大周一路,若没有你,我早已经黄泉路上,这一次瘟疫,若没有你,我定是在劫难逃。这样的恩情,岂是一拜便能表的了的?”
千羽只觉得心口温热,只是这样的亲近总是叫她这样的冷性子不自在,话出口便依旧是冷邦邦。
“我……我只过是应了夏侯将军而已。”
郁锦浅笑,眼里耀目的光华仿佛照到人心里去:“你纵然不说什么,我也知道你对我的一番情谊。能得你的这份情,是我这心里最为痛快的一件事情。我自知大恩不言谢,但不说,总是怕你看不清我这颗心。来日,若是郁锦能报还你这份情,哪怕黄泉碧落也是在所不惜。”
千羽楞了楞,只觉得心里灼灼的跳动。郁锦重情,她是知道的。可是她这样看重自己,又是一番滋味。想她自幼习武,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本是女儿家的身子却像男人家一样的磨练,性子便越加冷淡古怪。及至最后,生生没有半个说的上话的闺阁朋友。除了郁锦,就是连等闲的男人,也对她避着三分。
她以为此生怕是也不会有知己,没想到,世上还有着这样一个看重自己的人。这滋味,的确是难以说出口的暖心。
为着这番话,千羽冷淡的面孔破天荒的露出了一抹浅的不能在浅的笑意:“即是如此,那你就告诉我,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郁锦长舒了口气,抬头将目光投向了遥远的天际,半晌轻轻说:“等……”
“等?等什么?”
郁锦低头与她目光对视,动了动,忽的再她手心写下几个字。随着那一笔一划落定,千羽的眼睛蓦然睁大,不敢置信的瞧着她,生生的半个字说不出来。
郁锦浅笑,眼睛又不在意的盯向那些坑洼的地面,嘴里轻轻说:“即便是这里闹翻了天,恐也是没有半个人会在意。不只不在意,恐怕还要替咱们压下风头。好不容易将我扔在这里自生自灭,除了我这个眼中钉,怎好再接到眼前糟心?嗬,不过你说的也对,总不能由着他们玩闹,所以,长日漫漫,不如种点子什么来打发时间好。嗳,你还没说,你爱吃什么?”
千羽已是从刚才震惊中回过神,听着她这番话,又是无奈又是好笑,不觉又多看了她两眼。郁锦姿容只是清秀,可是配上她那双稀世的眼睛,便有说不出的精气神。仿佛一株悬崖峭壁上盛开的绛珠草,总是有那么一股超然的姿态和朝气,吸引的人挪不开眼睛。
牡丹虽美,终是俗气。梅花虽傲,终是易折。兰花虽洁,终是娇气。倒是悬崖峭壁上的那株草,虽是其貌不扬,却傲然天地间,不屈不挠迎风招展。
千羽终是笑出声来。这样一个人,的确是有趣。转头也看向那些坑洼的地面,心里揣了三分戏谑,轻言:“你便亲自种了葡萄与我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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