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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爵爷去了没有?”
婆子点头,“爵爷是赶去了,可能是痛失男嗣,他也难过的紧。我看着,江夫人似乎是有些疯魔了,又是撞柱子又是抓剪刀的,怕是不死不休。”
后日就是大婚,宋依颜赶在这时候寻死,不就是给皇后添晦气么?哦,皇后刚要出嫁,嫡母就给逼死了,传出去怎么能听?这事虽然不至于妨碍大婚如期举行,可如果传到钦天监耳朵里,只怕会传出一个坤卦不宁的名声来,好好的大婚也会被血光给撞的不吉利。
小郡主冷冷哼笑了一声,“领路!本郡主带人去瞧瞧那贱妾想整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婆子一脸扭曲,很是为难,“郡主,这是我们江府里的事儿,外人不好插手。我觉得,还是让皇后娘娘去瞧瞧的好……”
小郡主立起眉毛,“外人?不识好歹的东西!皇后娘娘嫁的是我们沉家,是本郡主的嫡亲堂嫂!本郡主算什么外人?!娘娘备嫁,不宜沾惹这些脏事,我去替我的堂嫂瞧一瞧,名正言顺!带路!”
懿德王妃有些不放心,也想跟去,小郡主却不愿意自己的娘在一旁束手束脚,使个眼色让嘉宁绊住懿德王妃,自己带人径自往佛堂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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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堂里一塌糊涂,宋依颜满腿都是血,湿腻腻的沾在襦裙上。她在佛堂里关了许多时日,头发垢腻都发臭了,被几个丫鬟押着,却还在不断挣扎,凄厉尖嚎。
“我的儿,我的儿啊!原本养的好好的,皇后娘娘一来,就把你给克没了!这可是江家最后一条血脉,怎么就惹到了这么个煞星!”
她哭着,一面用额头死命撞地,额头上鲜血纵横,朝下凹下去一个大洞。丫头们死命用绢子捂了,却怎么也压不住狂暴的宋依颜。
江烨看到那个男胎,一时间人都懵了,他呆呆愣愣坐在佛堂的地上,瞪着青砖上的一滩血迹,似乎连宋依颜的尖叫都听不到了。
丫鬟们讨不来个主意,急的团团转。眼看大婚就在跟前,江府却闹的人不人鬼不鬼,居然还出了人命,传出去可怎么是好!外人要知道皇后母家是这幅德性,还不知道要怎样议论。
小郡主踏进佛堂,连江烨看都没看一眼,直接下令,“给我把江夫人嘴堵上,绑好了,拉到江府边儿的老梨树下头!她想寻死,本郡主成全她!”
宋依颜嚎的正起劲,猛然见到小郡主俏生生的站在佛堂门口,一身杀伐决断的阴狠戾气,顿时心里给人捅了一把冰刀子一样,又疼又凉,恐惧感呼啦一下涌上全身。
她本来是想闹来江采衣,狠狠晦气她一把,搅合的她嫁不成最好!哪知道江采衣没见着,却惹来了这么个煞星!
“我,我的儿……”宋依颜扭着瘪嘴唇还要再呼号几句,突然就被堵了嘴吧,直直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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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府的边沿是个角牙,一株百十年的老梨树枝干盘错,倚着白墙青瓦歪斜生长,粗大的枝干把女墙的砖都压出了裂痕,一树枝叶探出了墙去。
这时候正是深冬,大雪在阳光下冷冷积着,几位宫人踢开树下的雪,把宋依颜掼在树下。
宋依颜满脸泪涕恒流,冻成冰碴结在口鼻处,每一次哭嚎就将脸皮拉出一道血丝。
“放开我,让我死!让我死!我没法找那个煞星报仇,还不能下去陪我的孩儿么!?我可怜的闺女,可怜的儿子!一个被皇后囚在后宫,一个被她克撞而死,这么个白虎凶煞居然也要做我北周的皇后,天理何在!”宋依颜直着脖子直冲青天嘶叫,五爪深深扣入身下冰冷坚硬的泥土,突红着眼珠,恨不得把身边押着她的丫鬟咬下一块肉来。
小郡主的贴身侍女看着这模样,愁得不知道如何是好,“郡主,这该怎么办?宋夫人闹成这样,怕是逮着机会就会寻死的。就算我们看住了她,她这么不休止的骂街,成个什么样子?大婚那日皇后进宫,需要父母亲族一齐送嫁,宋夫人这副形状,看来是根本指望不上了。”
宋依颜听着这话,狠狠朝地上呸了一口,“给那个白虎煞星送嫁!我呸!我宁可去死,也不全她这个礼数!”
她嘿嘿阴笑起来,“就让她江采衣没有娘家主母送嫁!就让世人都看看,她算是个什么皇后!”
“不长眼的东西,还真拿自己当根葱?”小郡主冷眼看着宋依颜,直接吩咐侍女,“去拿毒酒、剪刀和麻绳来!”
侍女一溜烟去了,不一会儿功夫就捧着东西回来,小郡主接过来一把扔在宋依颜面前。
宋依颜一僵,跪在老梨树下头测测然瞪着小郡主。
小郡主冷冷挑唇,“不是要死么?成啊,本郡主成全你!毒死,吊死还是自戕?都方便得很!这老梨树几百年了,绳子一抛吊上去,不过半袋烟的功夫就能死透了,本郡主在这儿陪着你!”
宋依颜方才一直闹着要死,这会儿东西扔过来了,她却整个人抖起来,咔嚓咔嚓似乎要散了架,直往后缩。
“烂水沟一样的贱人,也敢拿你这狗命威胁皇后?告诉你,你这条命,还真没几个人稀罕!嘴上嚷的欢实,怎么临到阵前就当起缩头乌龟了?”
宋依颜扭曲着脸,“郡主,你真敢在大婚前逼死皇后嫡母?”
小郡主大笑,“宋依颜!你就不必为死后的事操心了,你不管横着死还是竖着死,本郡主都担待了!怎么,还不放心上路?”
说罢俏眸子狠狠一横,“把绳子给她挂到树上去!”
几个壮丁一听郡主发话,连忙把粗壮麻绳甩过梨树树枝,打了个死结,就要把宋依颜套上去。
宋依颜疯了一样扭动挣扎,脏污的指甲抓的家丁们满手血痕,“放开我!我是江府的夫人,快放开我!”
粗粝的绳结接触到脖颈,有蛇一般狰狞冷硬的凉意,宋依颜吓得大声嘶号,两腿死命踢蹬,慌乱中一时失禁,尿湿了大半绸裤。
挣扎间家丁们松了手,宋依颜啪嗒一声摔在雪地上,狼狈的啃了一嘴雪。
家丁们垂下手齐齐退下,站在小郡主身后。
宋依颜僵着身子抬头,从一脸泥泞的雪水中看去,小郡主一脸毫不掩饰的鄙夷和轻蔑。
小郡主缓步走过去,圆润的珍珠缀在细巧发辫上,一朵银制梅花在额前微微晃荡,她用鞋尖挑起宋依颜脏污的下颚。
“就知道你是个老鼠胆子。瞧这德性,寻死觅活满地打滚,做给谁看?一旦来真的,就变成怂包软蛋,”小郡主冷笑,“贱骨头。”
到底是沉家的闺女,小郡主扬起眉毛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