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人生若只是初见

    “不知我们此去何处？”陶寒玉在马上笑着问道。

    春晓驻马左右为难的看着眼前的两条路。直到陶籍亦不耐地催道：“风箫园的四小主，大名鼎鼎的四小主，你这到底是要去哪儿呢？好歹支个声吧！”春晓终于抱歉的笑笑，含糊道：“水叶居。只是我暂时忘了走哪条道了。”

    陶寒玉无声地驾马驶上左边的路道，陶籍也随后跟上，还不忘回头瞪了下春晓。却听陶寒玉温润地声音响起，“我听花老板说，这条路可以通往竹海。”

    山间青绿渐渐，水流极缓处其上便是水叶居，飞檐斗拱犹如展翅待飞之鸟。沿着蜿蜒游廊至尽头，便是悟尘林，桃红依稀可见。屋宇正对着的便是连绵的青山，木质的走廊延伸至岸，与山间小路相接。从小路直至水叶居的岸边有垂柳数株。立于远处只觉水叶居被笼罩在一团绿云中，耳畔隐有流水之声。

    三人刚下得小路半步，四周就有密集如雨的柳叶飞来，来势虽凶，却也只是将三人挡在走廊之外，前进不得半步。幸而三人武功皆不错，立即便闪到了小道上。陶寒玉负手而叹，“若非之前得了花老板指点，怕是此处也是到不了的。”

    春晓正待说些什么，却见陶寒玉示意噤声，也只得闭了嘴。闻得一声鹤鸣，随之便见一个身着蓝衣的女子从廊上走来，颇是惊奇地问道：“不知是何方客人来此？”

    春晓也是初至此处，再者以前并未见过水映，因此倒也不知她是不是水映，只得含糊笑道：“姑娘好，我是风箫园的四小主春晓。”又指着二人道：“这是桃源的陶寒玉陶公子与他的小童陶籍，是我新认识的朋友。”

    水心闻言与三人见过礼，随即撤了阵势，方引几人到居中闲坐饮茶。又请几人用餐沐浴，事毕，方去往竹海槛请水映。

    陶寒玉一路闲游，不觉间，竟到了水叶亭。耳畔是清风鸟鸣，前方有竹海飞流，轻柔、超尘地箫音逆流而上，愈显缥缈悠远。飞鸟具往竹海箫音处飞去，细聆，只觉忘尘息心，杂念尽去。

    “阁下就是传闻中的桃源陶氏后人？”水映打量了此人良久，见他白衣长剑，默然而立，自有一股温雅风华，果不负陶氏遗风。

    陶寒玉猝然回头，便见亭中已然立着一名绿衣女子，云鬓微挽，行动如风，手执一支通体碧绿，光华流转的碧寒箫，正对自己浅笑淡言。陶寒玉看出了她的疏离淡漠，莫名的竟有一丝不快。她绝非什么倾国倾城的女子，细究其容色，比之春晓尚有不及，然而那一抹清寒之风，却也非寻常女子可比。陶寒玉想不通为何会有此番想法，便也不再去想，不过瞬间仍旧如常温雅，“不才正是桃源陶寒玉。想必姑娘便是的主人吧，在下不请自来，真是叨扰了。”

    白衣转身，俊美似九天仙人的容颜令水映有些晃神，只是面上依旧无事般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何来叨扰之说。”言罢，已如清风飘去。

    “还望陶公子莫对姐姐此行介怀才是。毕竟，我们这水叶居，平日里除了风箫园主偶尔来此，几乎是无人至此的。因此，怕是姐姐也不知当如何与人相处的。”水心自一旁冒出，款款的对陶寒玉说道，方才又领着他前去悟尘林安歇。

    月华倾泻，吐了一地银光，也为水叶居增添了一份朦胧之美。陶寒玉自长廊缓缓走来，欣赏起山间月色来。及至水叶亭，抬头之时，眼中一片震惊。蓦然出口之语已不知是何情绪，“水映？”

    隔着十步小亭，胧了一身江月清风的人无声而行，闻声停在了小亭另一方，脸上残留着来不及收回的浅笑。此时，竟也翩然若仙，犹如三生石畔的仙草，风华绝代。水映一时愣住，言语间满是无措，“陶寒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