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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来说,跟天上掉银钱没什么两样。
可这突然没草莓了,不是地里不长,而是要整治草莓苗,对于跑商的人来说,那就等于没有银钱赚。
这能怎么办?扭头去运送煎饼卖呗。
煎饼虽是粗粮做的,可吃起来实在是太方便,而且还不贵。也不是所有人家都吃得起细粮,就算是大户人家,下人吃的也不全都是细粮,再说,煎饼比起粗面馒头来,还是两样的。
煎饼作坊库房里的煎饼一天功夫全都清了出去 ,柳爻卿琢磨着,煎饼作坊也得适当扩大,顺便再招些人做馒头。
“隔壁一间大屋还空着,是现在煎饼作坊的两倍大,开个门连接,烙煎饼蒸馒头。”柳爻卿道,“不过这回招人可不会教识字算账了。”
哲子哥道:“招干净利落的人就成吧?只要妇人、哥儿,汉子要不?”
“有合适的汉子也要,都是成亲过的,这方面没得那么多讲究。再说咱们煎饼作坊每天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不碍事。”柳爻卿早就想好了,蒸馒头有些个体力活,若是妇人一整天坚持下来怕是受不了,这个还得汉子来。
俩人当时确定好,回头就找人开了几道门,烙煎饼、蒸馒头的灶台垒好,外头村里来做工的人也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柳爻卿挑。
做吃食的活计,尤其马虎不得,柳爻卿看得极为仔细,有些眼睛浑浊,身上有疮的,就是干活再厉害再拼命,柳爻卿也不能要。
最后点的妇人、哥儿、汉子,都是在家干活利落,而且爱干净的。
发了统一的衣服,甭管在外头怎样,只要进了煎饼作坊,就得穿上围裙,带着帽子 ,一根头发都不能露出来,干活之前还得洗手,戴上口罩。
要么说村里家家户户都会烙煎饼,别的地方也都会烙煎饼,可大家真要拿银钱买着吃的时候,还是认准上谷村秦柳农庄出来的煎饼。
大家都晓得上谷村秦柳农庄的煎饼干净,吃着放心,而且银钱也不多贵。
这种细水长流的生意,真要做起来,做大了,也不是没有银钱赚。自然也有人想要烙煎饼卖,大不了学着柳爻卿这边,也叫人穿戴整齐,干干净净的。
可这些人能模仿煎饼作坊,却没得草莓、没得黄瓜,也没得西红柿,甚至同样煊软的粗面馒头都做不出来,便是有附近的人买账,生意却还是不能跟柳爻卿这边比。
不影响自个儿赚银钱,对于这些事柳爻卿基本不回去计较,只要大家说到煎饼,就能想起上谷村的卿哥儿,再顺便说说神仙酿、桃儿酿,这就足够了。
这回招的人多,柳爻卿给煎饼作坊的人都编了号,衣服上也缝上号,省的分不清谁跟谁。
难得有空闲,日头号,柳爻卿拿了板凳坐在外面晒太阳。哲子哥从屋里搬出小桌,又拿出一个炭盆,上面煮着水,还有一盒子花生米果子什么的吃食。
“卿哥儿,我听煎饼作坊那边的人说,忠哥媳妇说是回娘家,好几天了都没回来哩。”
“带孩子了吗?”柳爻卿问。
小哥儿还没断奶,这会子是离不开魏氏的。
哲子哥摇头,“没带,这几天忠哥抱着小哥儿满村跑,想给孩子找口奶喝。我听着那边的人说,带孩子的妇人都怕忠哥媳妇回来找茬,没敢帮忙。”
魏氏虽是没怎么出门,可在柳家闹了几回,还上山闹,村里人都知道她不是省油的灯,不敢沾染上。
拿了个花生米塞嘴里,柳爻卿道:“阿奶那里有细粮,拿出点给小哥儿熬粥,慢慢喂养,也能养活孩子。忠哥媳妇扔下孩子回娘家是假,怕是自个儿又跑了。”
去了县里跟着赵飞腾见识过的人,又享过福,怕是再不愿意跟着忠哥吃糠咽菜,就是这会子不跑,往后也得跑。魏氏就不是过日子的人,偏偏当初那一大家子的人都同意忠哥娶她。
两个人这才说完呢,忠哥就抱着孩子来了。
才几天功夫,小哥儿没得奶喝,眼瞅着瘦了许多,瞧着也没太有精神。柳爻卿看着有些不忍,却不能傻子似的出手,便问:“忠哥你没得银钱买些细粮?”
“都叫孩子娘拿走了,嫁妆、衣裳,都没了。”忠哥黯然道。
难怪忠哥没去魏氏娘家要人,怕是知道魏氏自个儿跑了。
柳爻卿知道他定是这么想的,可他不赞同这样,便说:“忠哥你自个儿想想,是愿意看着小哥儿没有娘,吃不饱饿肚子,或许还养不活,还是准备重新过日子。我早说过,她不是过日子的人,叫你好好看着小哥儿,当时我没说叫你看着家中财物,你……”
最初跟魏氏见面,忠哥吃了甜食,就给冲昏了头脑。
现在单独带着小哥儿过了几天日子,忠哥那浆糊一样的脑子总算是慢慢清醒了,他抿了抿嘴道:“卿哥儿,我省的你说的。要不我也不能找过来,就是想问问你,怎么跟孩子娘一刀两断,往后我自个儿带着孩子,挣的东西都攒下来,必不让孩子受苦。”
糊涂人过糊涂日子,可要是清醒了,也就是真的清醒了,就跟老实人忽然发脾气似的,那一发就得发个大的。
“你带些交好的人家,嘴皮子利落的,甭管哥儿汉子,人越多越好,去她娘家闹。要家里没了的银钱,叫你丈人去衙门,和离。往后你便有银钱养活哥儿,也能好好过日子。这些要是做不到,便回去继续过日子,往后也不要再来山上。”柳爻卿想了想,又说,“阿爷、阿奶 ,还有大伯、大伯娘,定是不同意你这样闹,可日子是你自己过,这几天带着小哥儿你应该也清楚,那些人不能帮你带小哥儿,还不叫你闹,到底是安的什么心,你自己回去想想吧。”
当时忠哥没说话,回到家里把想法说了。
当时柳老头就拉着脸,道:“不成,咱们柳家丢不起那个脸。”
“我看她往后还得回来,回头咱们去她娘家要些银钱,也就够了。小哥儿总得银钱养活……”柳全福已经开始打算盘,这要是隔三差五的去要一会银钱,不是爽快?
忠哥皱眉,要是真让柳全福去了,银钱就算能要出来,恐怕也到不了他手上。
果真跟卿哥儿说的一模一样,这些都是他的亲人,此时却没有一个人真正关心他的。小哥儿吃不饱,哭都没力气哭,李氏、小李氏都看到了,脸上却没有任何反应。
上房屋里就有细粮,可李氏一粒都没拿出来过。
这时候,忠哥突然觉得有些心寒,他此时前所未有的清醒,也意识到自己以前是多么的糊涂,竟是做出那么些拿不出手说不出口的事情,尤其是竟还叫柳全福哄着,要把钰哥儿送去镇上。
在饭桌上没再说什么,忠哥吃完饭,回头抱着小哥儿出了门。这些年他也有教好的人家,只要有愿意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