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云翘摇了摇头:“徒儿不要,”说着仰起头看着云肌,“师傅,徒儿不要嫁人,徒儿愿意一辈子陪着师傅。只求…师傅放过他们,放过宁姐姐和楚玉。”
云肌顿时脸色一变,厉声质问云翘:“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那两人如此对你,一个利用你,一个欺骗你,你为何还要护着他们?!”
“不,是我利用了宁姐姐, 欺骗了宁姐姐,但是宁姐姐还一直在帮我,师傅,若不是宁姐姐,徒儿如何救得出您,如何躲过那些道貌岸然的武林人士。”
云肌一拂袖,眼眸中满是冰冷的怒火:“你若求我放过楚玉那小子还有几分可能。放过宁晓,绝不可能!你可知道我在山洞中整整被困了二十年,是如何熬过来的!”说完,便要去追宁晓。
寒光在眼前闪过,云翘将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眼中含泪:“师傅,云翘无意威胁你。云翘只求,放过宁姐姐。”
云嫁得握紧了手掌,面前云翘含泪的脸庞居然慢慢和当年背叛自己的徒弟辛羽的脸庞慢慢重合了起来。
一把钳住云翘的脖子,云肌此刻的眼眸中满是疯狂:“你背叛我,你居然敢背叛我,你也想…你也想背叛我吗?”
云翘手中的剑“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眼中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张着嘴艰难的吐出字句:“师傅,云翘永远不会背叛您,永远不会。徒儿死心了,徒儿已经死心了。这辈子,徒儿会一直陪着师傅,哪里都不去,哪里…都不去……”
云肌眼中的疯狂渐渐散去,松开手任由云翘软软的落在自己的脚边。
云翘努力撑起身子,拉住了云肌衣裙的下摆,仍旧苦苦哀求着:“师傅,放过宁姐姐,求求您,放过他吧。”
看着苦苦哀求的云翘,云肌的眼中慢慢闪过一抹悲凉,最终垂下眼睑,转身一步步离去。在晨风中飞扬的发丝,几缕银丝悄然在散开的黑发中闪现。
一直天色明亮,宁晓三人才找到了一处村庄。热情好客的村民并没有收三人的钱财,让人在屋中歇息了一番,还准备了热气腾腾的饭菜。
接待宁晓三人的农妇擦了擦手,脸色有些为难:“俺家只有两间空房能睡人,你们三个……”
楚玉一把揽住了宁晓的肩,神情温柔的介绍:“这是在下的内人。”
农妇顿时恍然大悟:“哦哦哦,那正巧,你们俩一间,这位小先生一间。”
宁晓拿开楚玉的手,冲着农妇微笑道:“大娘,您别听他胡说。他们两位一间,我一人一间。”
农妇顿时脸色有些难看的看着楚玉:“这等话怎好胡说的。”唠唠叨叨的把宁晓带到了房间去。
三人都安顿下后,那位农妇便去准备饭菜了。
端着汤碗,楚天淡淡出声:“如今可以告诉我了吧,投靠魔教的人都是为何而来?”
楚玉认真的喝着汤,头也不抬的回道:“自然是因为仰慕魔教威名。”
楚天冷笑一声,声线还有几分少年的稚嫩。
“莫说我并不是一无所知,就算我是困在山顶上的一无所知,也不会如此好骗。”
楚玉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汤碗,冲着楚天粲然一笑:“只要结果就好,过程并不重要。”
楚天抱着汤碗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出声道:“楚玉…本教主决定从今日起将你逐出魔教!”
楚玉脸上已经挂着笑:“理由?”
“欺骗教主,本该以叛教之罪论处,本教主已经格外开恩了。”
楚玉敛了笑容,过了一会儿才用极淡的笑容说道:“属下多谢教主。”
等到第二日宁晓起床的时候,楚玉正站在院中,右手边一把斧子,神情沉重的对着立在木桩之上的木柴。
手起斧落,木柴应声而裂。而旁边,这样的木柴已经堆了一堆。
“楚天走了?”
楚玉将斧子抗在肩头,转身看着宁晓笑:“你怎么知道?”
宁晓正准备说些什么,就见楚玉的身子一点点的向后倒去,似乎是因为承受不住肩上大斧子的重量。
瞥着楚玉笑盈盈的脸庞,宁晓最终也没能让他倒下去,一手握住了楚玉早已经伸出来的手。
斧子顺势从楚玉的肩上滑落在地,宁晓也被楚玉顺势拉进了怀中,耳边传来楚玉得意的笑。
没有在村子中多做逗留,两人很快离开。
只是宁晓没有想到,她出去之后,听到第一个消息居然是玉剑门的门主被刺身亡。
“你说的是真的?”宁晓有些失态的冲到了说话人的面前,脸色看去有些吓人。
那人被打断十分不爽,正要发火,却瞥见楚玉脸上似笑非笑却暗带寒意的表情,顿时消了火,乖乖的回答宁晓的问题:“是真的,半个月之前从玉剑门传出来的,据说一剑中心,救都没法儿救,就死了。”
宁晓有些失神的呆住,楚玉用眼神赶跑了旁边的人,也安安静静的站在宁晓的旁边不发一语。
“楚玉……”
“嗯?”
“我要回玉剑门。”
“…好。”
两人花了半个月的时间从落脚的地方赶到了玉剑门所在的山脚下,考虑到楚玉之前已经名声大噪,还是魔教护法的身份,宁晓让楚玉留在了山下,自己孤身上了山。
进玉剑门的时候,宁晓并没有遇到阻拦,那些人仿佛是得到了什么命令, 宁晓很顺利的找到了玉剑门白色的中心。
灵堂前,沐羽一身孝衣静静站着。
“你回来了?”
“为什么…怎么会……。”
“据当晚值夜的人说凶手就是楚玉,那位鼎鼎大名的魔教护法。”沐羽终于转过了身。
宁晓下意识的反驳:“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有人亲眼看见。”
宁晓摇着头:“父…门主遇刺的时候楚玉正和我呆在一起,绝不会是他。”
沐羽没有继续争执,而是叹了口气:“你既然赶了回来,就去看看瑶儿吧。现在你回来了,明日师傅便可以下葬了,我怕她…支撑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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