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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开口截断:“皇额娘。这世上聪明人多而且多,论科举,状元岂不是比朕更通读四书五经?然而为皇者,更重驭人之术。”
“对皇子们,朕自然会因材施教。”
话已至此,太后也不能在路出什么恋恋不舍,只是笑着点头。
皇上不用开口跟费心思劝亲娘,觉得心情颇佳,带笑离开了太后处。
然而皇上刚一走,太后就眼里流泪,孟姑姑连忙递上帕子:“奴婢知道娘娘舍不得,可七阿哥将来是有大出息的……”若是不让皇上早早亲自教导,父子怎么能磨合,如今永琮还小,皇上想必耐心足些。
太后可是听闻了皇上今日是怎么对大阿哥三阿哥的,真到了年长的时候父子不能亲密,那就完了。
里头永琮穿着换好的里衣,外头套着袄儿就跑出来:“皇玛姆怎么哭了?我今儿是自己换的衣服,皇玛姆看,我都很乖的。”
这一说,太后落泪更厉害了。
孟姑姑就看着这祖孙俩如同要被法海收了似的,抱在一块依依惜别,太后简直把接下来十年的话都要嘱咐给永琮,直到永琮靠在她身上沉沉睡去。
太后才带着不舍,把永琮交给乳娘,又嘱咐了好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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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难过的不仅仅是太后,还有阿哥所的阿哥们。
皇上白日可是说了晚上要查功课的,其中三阿哥最惨,在外面煎熬了一个白日,好容易回到行宫,饿虎扑食一样来到桌子前面翻自己的大字,哗哗数着页数。
小太监来回话请他用膳,还被他一脚踹了个跟头。
他简直急的要脱发——一边最近的书没有好好温过,另一边大字还差二十多页,一言以蔽之,实在是窟窿太多,不知道从何补起。
三阿哥这样的差生狂补昨夜,五阿哥这样的优等生也不敢怠慢,回去立刻开始温书。
要是高静姝能看到,肯定会觉得阿哥所的氛围好熟悉:这不就是她们考试前的考场外面吗?
然而皇上先去看了贵妃,又去了太后处,溜达下来觉得时间有点晚,就不想去阿哥所,索性回去歇着了。
这世上最坑人的不是老师要查功课,而是老师说了要查功课,却放了鸽子。
阿哥们等到半夜才确定了皇上不会宣召,只得怀着不知下一次是什么时候要命的紧张入睡。
其中三阿哥根本不敢睡,边祈祷皇上不查边通宵狂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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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傅恒来请旨,问皇上何时返京。
皇上想了想,这一回东巡也算是圆满,也可以起驾回宫了。
毕竟今年十二年,又是一个大选之年。皇上甚至还跟傅恒开起了玩笑:要不要给他指个好的侧室。傅恒连忙表示谢过姐夫,我就不必了。
此时山东巡抚带了历城知县前来叩拜。
说是皇上圣驾到了济南后,这两日便有村民在城外三十里地的龙洞山内看到霞光出现,然后经热心人民群众探查,发现里面长出了许多雪白似银盘的蘑菇。
傅恒在旁边心道:可以的,山东巡抚果然很灵,上回嫡子降生,山东境内的黄河听说都变清了,这回皇上亲至,又是龙洞山可见霞光,也真是下了大力气搞祥瑞路线。
皇上表示笑纳。
然后让御膳房先去辨别尝试,确定下没毒,离开济南前的家宴就吃这祥瑞蘑菇了。
说起家宴,皇上难免想起几个儿子:昨儿自己还没查功课呢。
要是诸位阿哥知道,是山东巡抚的一篮子蘑菇,又让皇阿玛想起了考试,估计会愤怒的给这位巡抚头上扣上一盆蘑菇。
傅恒见无事,就要告退。
皇上忽然叫住他:“最近大阿哥跟谁走的近?”
傅恒心里一突,然后恭敬表示不清楚。此次东巡,他照旧负责皇帝出行的安全工作,最近实在没见大阿哥。且傅恒谨慎小心,并不会为了七阿哥而诋毁其余的阿哥,反而还道:“奴才听说,诸位阿哥们这一路都住在一处温书。”
皇上“唔”了一声:“既如此,永璜是从哪里知道,高斌在江南治水,颇有功绩的?”
傅恒低头:“皇上派高大人去江南督办河道之事,想来朝中人人皆知。”
皇上仍旧不肯罢休:“可知道高斌进展的人,能看到高斌折子的人,却不多。”
傅恒也不敢说话了——他也是能看到高斌折子的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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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在朝中,自有耳朵眼睛。
很快就弄明白了,大阿哥是请教了张廷玉才知道了高斌近况。
其实张廷玉也是冤枉。
大阿哥跑来找他,说是自己从前得罪了高斌,如何是好。张廷玉能说什么,只能说高斌是肱股之臣,治水有功皇上得用,大阿哥不该为了一己私愿得罪高斌,与他生了嫌隙让皇上不快。
他总不能跟大阿哥说,你去按着高斌打一顿吧。
所以才有了高静姝见到的那一幕,当着她的面,大阿哥故意跟皇上表白了高斌的功劳。
然而在皇上那里却觉得张廷玉越发大权独揽,连阿哥的事儿都敢插手。
虽说张廷玉现在确实在一人担着军机处,但他也是没办法才大权独揽——讷亲被皇上派出去打仗去了,高斌被皇上支使修河道,唯有张廷玉在兢兢业业的工作。
大阿哥自然只能找他。
皇上在案前站了一日,然而无论对于大阿哥还是张廷玉,都未再提及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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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着时日,圣驾启程回京。
高静姝坐在车上,离开了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