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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节

    宝宝还没影呢,就天天惦记着给她攒嫁妆。

    大抵没想到她会提及这个。

    容怀宴沉吟半秒,回忆起关于老婆问及孩子问题时的标准答案。

    答:“若是容太太生的,便喜欢。”

    他对血缘亲情,本就凉薄,对生一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继承人,更是没有丝毫紧迫感。

    即使血脉相连,也可以形同陌路。

    但,如果是一个长得像极了顾星檀与他结合体的宝宝。

    他应该是会喜欢的。

    “我不想生宝宝。”

    顾星檀咬着下唇。

    一想到自己的童年阴影,她就很害怕,害怕去承担一个孩子的人生。

    然而没等她解释原因。

    容怀宴便嗯了声,“那就不生。”

    一下子让顾星檀后面的话全都堵在了喉间。

    她张了张红唇,半晌,才溢出来句:“容氏集团没有继承人……”

    “容家旁系极多,有得是想过继给我们,到时候你选个合眼缘的?”容怀宴认真给出她建议。

    顾星檀:“……”

    她纠结地皱巴着一张小脸,认真思考可行性。

    脑子里一一滑过容家那些亲戚的面容。

    容家那些跟他们同辈的亲戚。她没有一个能看顺眼的。

    厌乌及乌,所以他们生的孩子,顾星檀也不会喜欢,她素来就是这种爱憎分明的性子,讨厌一个人,就讨厌他全家!

    最后想想自己珠宝字画,全都流落到外人手里,而且很有可能是她讨厌的人手里,顾星檀表情一下子就不好了:“!!!”

    软软地趴在男人肩胛处,跟吸猫一样,用力吸了一口他身上冷淡若雪的气息,顾星檀更恹了:“我再想想。”

    容怀宴也没逼顾星檀做出决定,就着这个姿势抱着她,倚在座椅闭目养神。

    为了转移目光,顾星檀偏头,刚好对上男人看起来就很好啃的冷白耳骨。

    她思考两秒,红唇凑过去咬了咬,又梭巡至喉结那道依旧未消失的淡淡疤痕,最后落在他衣领敞开的锁骨处。

    而后视线顿住。

    纤白指尖用力摸一下那齿痕旁边口红印,“怎么不擦?”

    容怀宴任由她折腾,听到这个问题,鸦羽般的眼睫低垂,扫过那抹绯色,漫不经心答:“留下罪证,打算去做伤情鉴定。”

    顾星檀猝不及防:“???”

    怎么又狗里狗气?

    还她温柔老公!

    没等她发脾气。

    容怀宴下一句随之而来:“要学油画吗?”

    顾星檀顿时消气。

    轻轻哼了声,“学!”

    她其实很想去参加文物修复大赛,也一直努力想要再次拿起笔。

    整整半个月时间,顾星檀经过丹青高手容老师的私人教学,已经进步许多。

    甚至可以带着容怀宴覆在手背的手,完成一部作品。

    只是——

    每当容怀宴中途松开时,她又不行了。

    导致顾星檀越发本能的依赖他。

    甚至在前几天容怀宴出差,都恨不得挂在他身上一起去。

    然而。

    她在修复馆还得日常打卡上班。

    于是这段时间,顾星檀上班都没什么精神,一进修复室,便慵懒散漫地往贵妃椅上一窝,开始看书。

    基本忘了自己还有个要直播的副业,依旧嗷嗷待哺快三个月的粉丝们。

    下午,文物修复室。

    顾星檀正闲闲地翻看绘画书籍,外面传来南稚急匆匆的声音:“老师,不好了!”

    日益渐暖的阳光下。

    少女坐在靠近窗户的贵妃椅。

    精致眉眼浸染着书香气,从容而沉静:“怎么了?”

    南稚就没给她带过什么好消息。

    这只脸贼黑的小乌鸦精。

    南·小乌鸦精·稚穿着粗气:“据说、据说馆长那边下周大会就要定下参赛的书画修复师,因为要送去名单了。”

    国家博物馆书画修复师倒也不少,尤其是老师傅,修复技术精湛的不在少数。

    但确实青黄不接。

    除了顾星檀之外,其他几个年轻的修复师,在修复技艺上,只能算是中等水平,可……有几位是美院毕业,绘画技艺极好,算是全能人才。

    偏偏这次文物修复大赛针对人群是年轻人,限制在三十岁以内。

    南稚抿了抿唇,她对顾老师这些年的努力看在眼里,最后叹了声:“馆长说,会在咱们馆内,举办一个小型的比试,所有人都可以参加。”

    “馆长可能是想再给您一个机会。”

    一个在大家面前证明自己的机会。

    毕竟顾星檀的修复技艺,有目共睹。

    堪比从业几十年的老师傅,这方面的天赋,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

    顾星檀沉默不语。

    捏着书页的指尖不由得泛白。

    温暖的阳光,却抵消不了她此时沁凉的指尖。

    “好啦,别想太多,要不我们去前面看看展览?”

    南稚见顾老师心情不好,把她从贵妃椅上拉起来,“去嘛去嘛,除了修复作品之后,还有很多难得一见的文物哦,连镇馆之宝的青铜鼎都拿出来了,非常盛大。”

    “刚好您好久没直播了,这次也可以带大家云看展。”

    顾星檀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副业。

    眼睫低垂,瞥向搁在贵妃椅上的厚重书籍。

    终于也感觉到了无聊,懒洋洋地将重量压在南稚身上:“好~”

    恰好下午流量较少。

    顾星檀和带着简易直播器材(手机)的南稚,在人群中却依旧显眼。

    毕竟顾星檀那张脸。

    走到哪儿都是焦点。

    直播一开。

    观众们还以为看错了。

    弹幕刷得飞快。

    [嚯,瞧瞧这是谁,本平台第一位‘年播’主播!]

    顾星檀视线轻飘飘地扫过弹幕。

    人还挺多。

    她漫不经心地用指尖摸了摸下巴:“什么年播,造谣犯法,我顶多算是季播。”

    [哈哈哈哈,亏你说得出口]

    [季播第一人醒了吧,以后能不能改成日播?]

    [我要求不高,周播也行]

    [知道你忙,月播已经是最后底线!]

    没想到网友们底线这么低。

    [顾美人!!!好久不见!为什么你越来越美!]

    [妆容好淡好美,啊啊啊求出教程!]

    [小助理切近一点,让我近距离感受这窒息的美貌]

    南稚看到观众们的呼声,顺手给拉了个怼脸的近景。

    入目是一张精致如画,毫无瑕疵的美人面。

    [我艹?没化妆?]

    [真没化妆?]

    [没化妆你美成这样合理吗???]

    [等等,几个月不见,我们是不配让你化个妆再见吗?]

    顾星檀乌黑长发随意挽起,仅插了支血玉簪子,一袭水墨色渐变色的国风束腰长裙,淡雅闲适,却掩不住那张浓颜系美貌带来的冲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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