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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玩会。”他尴尬道，又看了看梁渔有些晒脱皮的脸，面上露了心疼的表情，问他，“还要干多久啊？”
梁渔：“干到太落山。”他眼皮垂一半，扫了眼许惊蛰怀里的猪，又掀起来，眼珠子黑白明地看着许惊蛰的脸，问道，“这是什？我子女？你什时候生了那多个，我怎不知道？”
第67章 继续干活
许惊蛰最后赶着猪送回了小妹家里，他了一身汗，帽子里的头发都黏在了额头上，但因为生怕发型塌了，他也不肯随便在外面就拿帽子凉快凉快。
回到民宿先把头发洗了，许惊蛰从《绿水》拍完后就去理了一次头发，将之前刻意留的地方全给剪了，他的头发很，当时造型师还给他了，搞了一头时很流行的短羊卷。
梁渔没跟着他，说完那几句话就扛着树走了，许惊蛰听小妹说还得劈柴，他有些不思议，问：“人工劈吗？”
小妹点头：“要不然呢，都是壮实的男人劈啊。”
“……”许惊蛰听多了“壮实男人”有些头，想了想，他问小妹民宿里有没有干粮卖。
小妹说有油炸糕，许惊蛰也没吃过，就问她要了一碗，顺便还捎上了蓝莓。
他看了眼外面的太，还是认命地重新上遮帽，全副武装地门去找他的“壮实男人”。
劈柴的地方非常随便，就在林场旁边，用土墩子围了个方形的圈，几个劈柴的人有到己的一堆木头，个角边散着各干各的。
梁渔没有因为是第一天来，的木头就点，这边的活计都是当天结当天算的，像他这样临时来找活干的周围有很多，忙过春耕了，夏天没什事，除了旅游，家里想赚点外快的男人都会来干这种力活。
有人还问他从哪来的：“你不是本地人吧？一个人过来干活，家里老婆怎办？”
梁渔把一木头竖起来，他双手抡起斧子举过头，背后的肌肉像一波浪似的，“啪”的一声，木头被劈成了两半：“我老婆也来了。”他说，又摆了木头在桩子上。
说话的人有些羡慕：“还没孩子吧？真好，晚上有人抱着睡觉。”
梁渔看了他一眼，笑笑没说话，他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其实话很，圈里他这个咖位的也不需要多会说话，再说梁渔是了名的以麻会友，牌桌上只需要会说“吃碰杠胡”就行。
许惊蛰找来的时候，就梁渔一个人还在劈柴，他那边的木头已经去一半了，另一半都是码得整整齐齐已经劈好了的。
老远梁渔就看到了许惊蛰，他扔了斧子，摘手，一脚踩在桩子上，等人走过来。
“饿不饿？”许惊蛰问，他拿碗，里面是灿灿的油炸糕，梁渔去洗了手回来，掰开一看，里面是糯米裹着豆馅，非常香。
许惊蛰看着没劈的木头，又在那心疼：“这些都得劈完？”
梁渔在往嘴里油炸糕，他抹了边粘到的碎
屑，两指捻了捻，说：“这几天劈完吧，得在这拍半年呢，拍到冬天还有别的活干。”
许惊蛰最多陪到年底，他这边到时候进度多也不好确定，恶劣天气拍戏什意外都有发生，之前乔真桥有一电影在非洲拍的，正好夏季遇到了水大迁徙，整个剧组被迫停了两个月，梁渔当时都有错觉己快成非洲难民了。
他不说这些，行的许惊蛰也是清楚的，拍电影就是这样，成本高时间长，当然回报率摆在那，真金白银，院线票房这些直观都体现，历史上因为成本大，而拖垮一家影视公司的电影不在数，像梁渔现在拍的这类片子，只是演员吃点苦，不需要什太多特效，环境有天然优势的已经算好的了。
林酌这几天就一直在取景，他比许惊蛰他来得还早，已经完全当地，没有半点隔阂。
梁渔是真的干了大半天的活，饿坏了，他一气把油炸糕全吃了，还喝完了许惊蛰带来的蓝莓，他问许惊蛰是不是秦婉找他了。
“她问我要不要露个脸。”许惊蛰有些犹豫，“我露脸的话，我现在也得开始干活吧？”
梁渔看他一眼，说：“你演城里被调来的小会计，我见过这边林场的会计，没那糙。”
许惊蛰笑起来，问：“剧本里有这角色？”
梁渔：“林酌经常临时改剧本，加角色，你现场看几次就知道了。”
导演摄像组在忙，演员也在忙，谁也顾不到谁那边，秦婉做制片倒是有这经验，待了几天，确定合没什问题，他开机的证都齐了，当地政府民众也对他的工作表达了支持，便要走了。
“我过阵子还得回来。”她走的那天其他几个演员也正好到，秦婉特意找了许惊蛰说话，“要是林导让你客串什角色你就来和我说，我给张漫拟合。”
许惊蛰嘴上答应了“好”，心里还是比较无所谓的，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谁知道呢。
而且相比他会不会在电影里客串，梁渔才是他的关注重点。
漠河的夏季白昼长达十六个小时，梁渔晚上9点多才干完活回来，他吃了饭，洗完澡，上床的时候困得眼子都睁不开。
许惊蛰躺在他旁边，仔细看着他掌心里被磨来的新的水泡。
“别了。”梁渔闭着眼道，“明天就破了。”
许惊蛰“哦”了一声，梁渔就凑过来向他讨亲亲。
许惊蛰亲了他一，心情有些复杂，他问：“你都是怎干这重的活的，明明性子那。”
在许惊蛰看来，梁渔是真的很矛盾的一个人，明明容易生气，整天跟火燎了似的，情绪感，眼子浅得像个姑娘，得不行，但又是最吃苦，最不怕累的。
他像山岳，像山岳上那一悄悄挂起的明月，又像黝黑的土地，和蜿蜒过的那一道清澈溪。
梁渔嘟囔了一句：“你说什呢，我又没哭。”
许惊蛰笑着抱住他脑袋，
说我又没说你哭了。
两人一块睡着的时间许惊蛰没法确定，他只觉得才闭眼刚睁开，梁渔居然就已经起了，许惊蛰听到旁边模模糊糊的动静，意识掏手机来看了一眼时间。
凌晨5点都不到，漠河的天居然已经微微亮了
许惊蛰：“……”
梁渔的动作非常轻，是怕吵醒了他，己穿衣服穿鞋子，拿了脸盆去洗漱。
民宿里的小妹也起了，许惊蛰听到走廊里两人还打了声招呼。
“早饭有粥吗？”他听到梁渔问。
小妹说：“没有诶，天吃馒头，不过有米，大哥要己烧吗？”
梁渔说了一声“好”，不过他后面的语气就不怎样了，有些颐指气使的，“你天别让我朋友干活了，还有等动作轻点，别吵醒了他。”
小妹：“……”
第68章 守山人
许惊蛰为了合梁渔说的那句“别吵醒他”，是在床上躺到了快7点，实在躺不去了。
他现在只要梁渔在外面干活，己就没办法闲着，要去看着，要去帮忙送吃送喝，反正不跟废似的就待在民宿里。
活他没办法干，这关系到梁渔的角塑造，但照顾人他还是会的。
梁渔问“粥”的事然是为了他，小妹似乎有点好奇他两之间的关系，这边太淳朴了，似乎外边怎变，这里雪还是雪，树还是树，天上有静止的云和风，地上有闲散的人。
梁渔说他是“朋友”许惊蛰也没什好解释的，夫妻、爱人、情侣、兄弟、好友似乎都行，他愿意承担梁渔生命里的任何角，反正怎样都好。
他吃完饭就去给梁渔送水，他天不伐木了，天造林，这边现在政府的很严，林场保护很重要，不只不进，竭泽而渔。
梁渔连着暴晒了几天，脸上和身上肉眼见的变黑来，颜不会影响他的好看程度，应该说正是因为肤更深了，才衬得他官更有了男人味。
许惊蛰看他跟着队伍把树苗运过去，用铲子己栽好，盖土，最后踏实了，他有个工头活，梁渔话虽然不，但勤快，大家都挺喜欢他，空了会主动找他说话。
“你这戏拍完，我得认不来了。”许惊蛰感觉己已经心疼麻木了，他上午送水，中午送饭，午送干粮，基本都在旁边陪着跑来跑去，梁渔有些嫌他心，赶人回去。
“这晒你待外面干嘛？”梁渔不耐烦地说，“你要不陪着林酌去玩会。”
林酌有时候也来看梁渔干活，他看完就灵感爆棚地回去改剧本，改一晚上，第二天送过来，每天台词和场景都有变，搞得梁渔休息的时候也要拿着本子在那重新背，许惊蛰觉得他是体验派的，整个人越往后面就越贴角，临近正式开拍的时候梁渔混在一堆守山人里面，许惊蛰居然没法第一眼就认他来。
整部片子除了梁渔外，另外两名演员也是老戏骨，一位演上一任守山
人“老周”，一位演老周的妻子，梁渔的嫂子“阿妍”。
两位演员老师许惊蛰都认识，应该说他还是个电影学院学生的时候，他就在上周久霖和莫妍的课了，任青和莫妍更是十年的老闺，莫妍看到许惊蛰时激动的眼眶都润了。
“我都多年没见你了，青青还一直跟我提，说你去看她。”莫妍叹了气，“都太忙了，总见不着面。”
许惊蛰有些愧疚：“是我懒了，没主动去看您。”
莫妍摇：“看什看呀，我天天上课的，还没退休呢，你来找我也见不着，来学校那不得堵到南天门去，还见个。”她性子直，说话也不太讲究，许惊蛰忍不住笑，莫妍就盯着他看。
“你真是越长越好看了。”她叹了气，“以前在班上他就给你取绰号，喊你娇，你还记得不？”
“……”许惊蛰其实都快不记得了，之前张漫就和他讲过网络上最近行的泥塑概念，但其实这种东西早不是现在才开始的了，上学的时候哪个漂亮小男生没被人喊过“娇”啊“妹”的，当然早期还带点揶揄，现在网络上纯粹就是夸你好看，只有够好看才被叫“老婆”。
林酌与给角色取名非常随性，周久霖就是“老周”，莫妍就是“阿妍”，梁渔算是个难得有名有姓的，剧本里叫“陈梁生”，结还是带个“梁”字，拍戏的时候大家叫梁渔“梁生”就跟叫他本人一样。
剧本里的主要剧情许惊蛰刚开始是完全不知道的，演员也是，他就拿了他那一part的剧本，这也是林酌与的风格，他觉得演员之间既要“熟悉”又要“陌生”，就是不应该在知道对方有什反应的那一刻，就提前想好一步该怎演，他要求然的朴实的过度，不刻意。
大导演有己各式各样的习惯和风格，许惊蛰理解，比如乔真桥就和林酌与完全相反，他要求主要演员得记住剧本里的所有台词和剧情，甚至小到一个跑龙的角色，反复嚼烂了吞去还得反刍来，所以一开始乔真桥和梁渔这个“半文盲”合作起来极其痛苦。
梁渔的“反骨”和某些不合时宜的“不合”，增加了乔真桥电影里缺的那一份“虚幻”感，他不再让乔真桥的电影里充满了标准格式化模板一样的死，赋予了乔真桥才华里最珍贵的“灵性”，而在与林酌与的合作中，梁渔的“敬业”和“踏实”又给对方太过由的内容束之以边界，他让林酌与的“才华”有了托底，生了根，变得厚重。
许惊蛰有时候看他演“陈梁生”，就觉得要是他是导演，遇到像梁渔这样的演员，大概是上辈子在佛祖脚前面烧了八年香，香灰都化成了“德”字才有世这样的缘分。
拍大夜戏的时候，守山人就在山脚的岗亭里，漠河哪怕是夏天，大晚上的气温也是低于10°的，周围草木多，蚊虫绕着人脸飞，周久霖年纪大了，上镜前都还要再背一遍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