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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一见面先是寒暄,接著肖寿就马上道:“下官此次前来是奉了皇上的旨意。皇上派臣给王爷送封信,请王爷您过目。”说著,肖寿从衣襟里取出皇上的信,伍子昂立刻接了过来,打开。
子昂:
雪灾之事你定有所闻,朕不多言。远水解不了近火,梁州距高棠颇近,朕望你能从梁州拨出粮草和人手前往高棠救急。朕派肖卿助你,所用银两待雪灾过後,朕一并补与你。
秦
伍子昂压下内心的不舒服,抬头道:“得知雪灾之事後我已命人准备了粮草,等著皇上下旨。我现在就马上布置人手送粮草去高棠。”
“太好了!”肖寿一听异常惊喜,“都说梁王是最了解皇上的人,下官还不信,现在下官信了。”
伍子昂脸上笑著,心里却在苦笑,若非不到万不得已,皇上是不会写这封信的吧。
从中午忙到晚上,伍子昂只啃了个馒头。运送往高棠的粮草他亲自过目,并派了一千兵士押送。肖寿赶了几天的路,伍子昂好说歹说让他去客房歇息,剩下的事由他来做。
当伍子华从外赶回家时,他发现府里灯火通明,人来人往。一问才知大哥要派粮草去高棠。伍子华来到大哥的书房,敲了敲门。
伍子昂抬头:“三弟?你回来了。”
“嗯,睡不惯外头的床,我谈完事就赶著回来了。”把还未来得及放下的行囊丢到椅子上,伍子华走到大哥身边,“皇上下旨让您送粮草去高棠?”
“你已经知道了?”伍子昂继续写批文,“高棠离梁州近,从梁州送粮过去最合适不过。你还没吃饭吧,让伍玄给你弄些吃的去。姑奶奶今早还问你什麽时候回来,明早你起来後别忘了去给她老人家请安。”
伍子华不仅没走,反而在大哥身边坐了下来,问:“大哥,之前皇上不惯遇到何事都不曾向你开过口,这次为何突然开了口?”
伍子昂手里的笔顿了下,然後他接著写,并说:“可能是因为梁州距高棠近吧。皇上的心思你就莫猜了,正好这次我早早备足了粮草,不然这回定会手忙脚乱一番。”
伍子华还是没有走的意思,而是又道:“大哥,这会不会是皇上的一次试探?”
伍子昂愣了下:“试探什麽?”
伍子华脸色凝重地说:“自从先皇和爹去世後,朝中削王之声越来越多。大哥,咱们来到梁州後,皇上不仅从未召您回过京师,更是连一封信都没有给您写过。就是朝中出了事情,皇上也从不过问你的意思,好像当你这个梁王不存在一般。逢年过节更是连个赏赐问候都没有。皇上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之所以一直没有动手,也许是顾及著先皇,也许是顾及著过去与你的交情。这次皇上突然向你开口,难道不可能是对你的试探吗?”
伍子昂温和的脸变得严肃起来,他沈声道:“即便是试探又如何?三弟,伍家的荣耀是爹用他的命换来的,那是先皇感念爹的功劳赐予的。若皇上要收回,那也是合情合理。皇上这三年是从未下旨让我回京,但我每年都会回京两三次,皇上又何须下旨?若皇上下旨不许我回京那才说明皇上对伍家有了不满。我与皇上相识多年,比你了解皇上的多,今後不许在我面前说这些话,这次就当你年幼不懂事。”
“大哥!”伍子华急了,“您有没有想过。伍家被削王的那天也许就是伍家满门遭难的那天。自古以来这种事情还少吗?您了解的皇上是还未登基的皇上,伴君如伴虎,皇上要杀您,难道还会顾及以往的情谊吗?”伍子昂有了怒容:“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难道你想我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吗?”
见大哥动怒了,伍子华定了定情绪,低声道:“大哥,我不是让您做出大逆不道之事。我只是……我只是觉得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得未雨绸缪才对。趁皇上还顾念与你的情谊,您该多为自己,多为伍家想想後路。若有一天皇上真地打算削王,我们也不会走到‘墙倒众人推’的地步。”
伍子昂眼神一凛,问:“你想要怎样的後路?”
伍子华突然嘿笑两声,凑过去道:“首先,大哥要先把柳家小姐娶进门,咱们就多了柳家的支持;然後,大哥再利用您与皇上的情谊,让我能插手官家的生意,这样即便今後皇上削王,咱们也不会断了後路。”
伍子昂把三弟推开:“这件事我已经与你说过了。你从商之事爹生前就不喜欢,但你执意要做,我这个做大哥的也就由著你。官家的生意,我不会帮你,若你凭你的本事拿到,我也不会阻拦,一切看你自己。至於我与柳双的婚事,爹的守丧期还未过,现在我暂不考虑。”
“大哥!”伍子华一听,很是不满。
伍子昂指指门外:“最晚後日所有的粮草要全部运送出去,我要忙的事很多。”言外之意就是让伍子华离开。
大哥已经开始赶人了,伍子华只得离开,不过在离开前,他再次提醒:“大哥,柳家小姐已经过了双十了,你可不能再拖了。”
“我知道。”回了一句,伍子昂头未抬的埋首於公务中。
“唉。”见大哥根本没听进去,伍子华摇摇头离开了,心情沈重。他不是说玩笑,大哥对皇上忠心,可别人并不这麽认为,迟早有一天,伍家会遭到灭顶之灾。二哥是个闷葫芦,大哥又如此愚忠,看来伍家的今後只能靠他了。深感肩头的压力重大,伍子华饭也不吃了,回屋想後路去。
伍子华走後,伍子昂却在发呆。从怀里摸出皇上的信,他又打开。熟悉的字迹,熟悉的言语,还有熟悉的落款。
八岁时,他被先皇召入宫,做那时候还是皇子的皇上的侍读;十一岁,秦瑜太子病逝,皇上成了太子,他的身份多了一样──太子近侍;十六岁,爹被封王,他被留在宫里做人质,名为人质,实际上他和皇上之间的关系没有任何的改变,唯一的改变就是他长久地住在了宫里,住在了皇上的东宫,与皇上朝夕为伴。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有一天,皇上要赐死他,那也就是他的存在阻碍了皇上,死,也应当。他不是没有感觉到皇上这三年对他的冷漠,他也早已做好了有一日被削王,被赐死的准备。但他了解皇上,即使皇上杀了他,也会保全伍家其他人的性命。
把信收好,伍子昂微微一笑,静下心来专心做事。终於有一件事能帮到皇上,他一定要做好。
第3章
五日之後,粮草终於全部运了出去,看著最後一批远去的车队,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