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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奚田整张脸红透,心虚地抵赖一句“就是实话……”,在钟灏的目光下低头,悄悄抬头看,对上眼神又吓得再次低头,小步向后挪。
他的手换成捂着肚子,像只小鸟,眨着滴溜的眼睛目光左移右移,没办法只好招认:“是是是是你的……”
“你撒谎干什么?”
奚田无辜又可怜地看他:“你肯定不要啊……我和他就商量了一下……”奚田嘀咕,“他还跟我说肯定能骗过去昵!真没用……”
第3章
奚田乖乖坦白了,钟灏也丝毫不动容。
他漠然地说:“打掉。”
和预想之中一样的反应。奚田捂着肚子后退好几步,疯狂摇头。
钟灏逼近他:“那天晚上的事只不过是个意外,把这个孩子打掉,我会给你额外的补偿。”
奚田求饶:“不行……”
钟灏居高临下看着他,一步步走近。奚田神色变得慌乱,左看右看,好像想找路逃出去。但钟灏就堵在他的面前,无论从哪里跑,伸手一抓都能抓到。
他最后发现自己无路可逃,嘴巴一瘪眼中蓄起泪水。
钟激脚步停住了:“你是不是男人?哭什么哭?”奚田眼睛湿湿的,一张漂亮的小脸显得格外惹人怜爱。他还是抱着肚子,继续摇头,钟灏磨了两下牙齿,转身摔门出去。
奚田装模作样呆站两秒,连忙擦掉眼泪,亦步亦趋地跟上。
钟易说他堂哥就对眼泪没辙,这次的没错了!
奚田跟着钟灏回了家,一路上像只听话的小狗,只是殷殷切切地盯着他,想出声又不敢出声。他穿着钟灏的宽大外套,小肚子被盖住,脚步倒是很轻快。钟灏也不回头,只是就让他跟着。
家里的佣人纷纷投来惊奇的眼神。钟灏威严地扫了他们一眼,他们识相地一哄而散,钟灏又叫来自己最信任的管家阿姨。
钟灏把奚田领到客房:“你就住这,听懂没有?”奚田忙不迭点头。
钟灏对管家阿姨盼咐:“他有事的话就满足他。”管家阿姨也点头。
钟灏转身就要走,奚田没忍住揪住他的衣角:“你去干什么啊?”钟灏盯着他的手,奚田扑扇着睫毛,“我,我刚到这里不太熟……能不能多多多多陪我一下?”
钟灏阴森森咧开嘴:“你给我待着,和钟易算完账我再来处理你。”
奚田马上松手,乖乖后退进了房间,委屈巴巴地抬头偷看。钟灏走了之后,他还扒在门框上探出头,有点失望和不舍。
书房的桌上摆着一张照片,是钟灏与“初恋情人”的合照。
照片上的青年笑得和煦,与他站在一块,两人没有什么亲密举动,甚至他还板着脸,一副不局兴的样子。
钟灏神色有点复杂,最后抬手,将相框收了起来放进抽屉内。
其他人都说他们是情人,其实那只是他帮对方做的一场戏,所谓的深厚感情,也只是他对那个天真温柔青年的短暂单恋而已。
钟灏坐下来,拿出手机,恢复一如既往的冷硬。他调出钟易的电话,拔过去,骂人的话还未出口,便是占线提示音。
两分钟后还是占线提示音。
十分钟后也是。十五分钟后还是……
钟灏面无表情站起来,往奚田的客房走。房间门没锁,他旋开一点把手,就听见奚田软绵绵却又一本正经的声音:“宝宝流掉会死的!”
钟灏皱起眉头,问:“堕胎了你会死?”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奚田惊叫一声,差点从床边滚下去,险险地扒住床角,钟灏不耐地走到他身边把他扶好。奚田脸色微红,抱着手机抚了抚胸口:“我会怎样我也不知道……”
钟灏:“那你的意思是?”
奚田抬起头看他,很老实地说:“宝宝会死的啊。”他补充道,“还没出生就死了,多可怜啊……”
第4章
不知道是这句话戳中了心里的哪个点,钟灏不再提堕胎的事了。他从奚田手里把电话拿过来,对面的堂弟还不敢挂掉,赔着笑喊他:“哥……”
钟灏走到外面,自然是先狠狠地骂了他一顿,接着才问了奚田的事。
奚田是个孤儿,在福利院长到十二岁时被一位失独老妇人收养。去年老妇人生了病,家里花光了所有积蓄,艰难地撑了几个月。奚田才十九岁,刚高考完,没钱上大学,走投无路的他正好碰上堂弟,被迷迷糊糊骗了过来。
他拿着堂弟给的钱又兜了一个月,只可惜老妇人最后也没能熬下去。生了这种大病,花钱如流水,奚田再次身无分文,甚至没钱给她办后事,哭哭啼啼地再次联系了堂弟。两个人刚见面没超过两分钟,奚田就因为好几天的劳累晕了过去。
堂弟吓得以为他生了什么大病,急急忙忙把人带去医院,一诊断,两个人对脸懵逼。
“哥他挺可怜的,养母去世缓了三个月才好不容易重新开心起来。他对自己的身体也什么都不知道,你看他肚子里是你的孩子,也不能太狠心对不对!要罚的话你你你等我回去再罚我,”堂弟梗着脖子说,又偷偷地自己嘀咕,“大不了我不回去了…”
钟灏冷酷无情:“我明天就把你的卡给冻结了,你自己在国外养活自己去!”
说完不顾堂弟的哭天抢地,钟灏果断地挂断了电话。回头就看见奚田跟小动物一样的眼神,钟灏面无表情地凝视他几秒钟,走了。
第二天钟灏拿了一份协议给他签。
钟灏允许他把孩子生下来,将负担怀孕期间的所有费用,在生下来之后也会每个月提供一定的生活费直到孩子成年。但是第一,奚田必须对这件事保密,第二,这个孩子不能成为钟家的人,也不享有哪怕一点继承权。
奚田没有像他预料的那样,觉得不满或是贪心,反而局局兴兴地签了。
钟灏拿着协议,还有点怀疑:“你没有其他意见了?”
“没有呀,”奚田挠头,“其实我挺倒霉,你也挺倒霉的……我现在还不能养活自己,所以需要你帮忙,等我能自力更生之后,会努力把钱都还给你的!”
他年龄太小,钟灏先前不知道他才十九岁还好,现在知道了,就颇有一种自己染指了小孩子的愧疚感。加上他单纯得几乎跟装出来一样,钟灏对这种人最没有办法,心里复杂得不知道说什么好,面上却只是冷着脸,点点头就走了。
奚田就此在钟灏家暂时住下。
他性格活泼开朗讨人喜欢,用钟灏预想不到的速度和别墅内所有的佣人打好了关系。管家阿姨被他逗得老脸回春,成天笑得合不拢嘴,别墅内其他的佣人见到他也总会顺手给他塞点小零食。
此外,他还每天给自己订了计划,认认真真锻炼身体补充营养,闲的时候也会帮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