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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黑衣男子照例在做着饭后“散步”的运动,他心情愉悦的往前一跃,百里宽的土地在他身后消逝;他抬头瞧见上方的丰硕的果实,唇角微微弯起,往上一跳,千仞高山就踩在脚下。

    他采了满怀的野果,悠哉游哉地继续他的散步路程。

    就像巫主庭每天都要巡视一次山谷结界那般,黑衣男子每天的散步就是巡视他居住的这片大地,只是没有固定的路线。他当天想往南边,就往南行,遇到大海就冲进去,哗拉哗拉的玩水。他当天想往西边,就往西行,遇见高山纵谷就跃来跳去,享受凌霄腾空的刺激。他有时走得远,有时走得近,全凭心情;他想不想遇到人,全凭当下的偏差。

    “差不多该回去吃晚膳了。”看了下天色,黑衣男子喜欢在晚膳前一个时辰回到有缘客战,刚好可以跟庭儿边说话边闻饭菜香,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发现怀着一股期待的心情,食物会更好吃。

    黑衣男子在空中“跑”了一会儿,突然间闻到一股不寻常的浓郁香味。

    那味道香得直冲天际。

    “好香的味道,这是血的味道。”他用力嗅了几下。“一股充满纯粹力量的血味,芬芳得令人……想尝一口。”虽然他现在以兽肉为主食,但是他不排斥另一种肉。

    黑衣男子双眼晶亮,亳不迟疑地朝散发芬芳血味的方向奔去。

    啊,是他……

    那只半神半兽,自称天意和妖魔的他。

    黑亮的长发、白皙的皮肤、薄而淡色的双唇、高大俊美的外表,以及仿佛要夺走呼吸的强大气势。他是如此的独一无二,是其他妖怪假扮不了的。

    巫主庭瞧见黑衣男子从天而降时,脑中瞬间闪过这些想法。

    “庭儿”Z衣男子瞪着巫主庭沾满鲜血的衣袖。

    黑衣男子沉着声音,愤怒的说道:“是、谁、伤、了、她”?怒气迅疾掩盖了向来清澈的双眼。

    现彻有两个汉子,以及一个长发披散的年轻女人。那两个汉子,一个是山里的猎户,一个是城里的居民,他们都站在巫主庭身后,像是在躲避什么东西,而那女人则站在巫主庭的对面,满脸兴奋的舔着手指。

    “是谁伤了我的庭儿,说!”黑衣男子锐眼逼视那位年轻女子,高声怒问,同时步步逼近。

    黑衣男子当然不是从人人站的位置来判断敌我,而是从年轻女子身上的妖气知道,她,非人类。

    那年轻女子仿佛没有察觉现场突然多了一个人,她居然趴在地上舔着那些充满力量的殷红血迹,边舔边发出咭咭的兴奋声。

    “你这只该死的妖怪!”黑衣男子的手一扬,十颗大火球平空出现,倏地包围住年轻女子。

    “娘子!”那汉子惊喊。

    特殊的力量波动引起年轻女子的警觉,此时她知道自已眨眼间已陷入险境了。她浑身警戒的盯着包围自已的火球阵,对着黑衣男子张牙舞爪。

    “不行!”巫主庭忍着撤骨剧痛,高喊:“她是人,只是被附身了。不能烧她,想办法把那只附身的妖怪赶出来!”

    “庭儿?”黑衣男子不悦的皱眉,充盈身体的怒气叫嚣着要把这年轻女子撕得粉碎,烧得连渣滓都不剩,庭儿却要他放过这个胆敢伤害她的女人?

    “别伤她,她是人!她没有错,想伤我的只是那只妖怪!”巫主庭因剧痛而微微扭曲了清秀的脸庞,却坚持要告诉黑衣人不能伤害无辜的人。

    黑衣男子重重的一哼,右手朝年轻女子一挥,倏地一道飓风朝她刮去,火球阵同时放宽了一些。

    “啊———”阵阵凄厉的叫声从年轻女子身上被飓风刮退的黑影发出。那道黑影被强烈风势压得往后直退,接着撞上火球,发出一道刺人耳膜的恐怖叫声。几个呼吸间,那道黑影就被烧得连灰都不剩了。

    “哼,该死的东西!”黑衣男子觉得不够解气,还走过去那道黑影被烧掉的地方,狠狠踏了几个,一次比一次用力,把厚实的土地硬是踏出一尺深两尺宽的脚印洞。

    “哼,我烧得你魂飞魄散,连轮回都不能去!”

    瞧见妖怪被收拾干净,巫主庭心情一放松,身体顿时支撑不住自已了。

    “长老!”谢大哥冲过去扶住巫主庭软倒的身子。

    眨眼间,黑衣男子已出现在巫主庭身旁,正好让她倒进他的怀里。

    “娘子。”那汉子大着胆子,慢慢靠近倒卧在地的妻子。

    “麻烦你,消失或是模糊那个男人这几天的记忆,否则他们夫妻日后相处可能会不和谐。地上有的血,帮我烧干净,不然会引来其他的妖怪。”巫主庭有些气虚的急喘的几口气。

    “哼。”黑衣男子皱着眉头,紧搂着她,不过还是依言照做。他抬手轻轻一挥,只见那汉子眼神渐渐迷蒙,然后就坐在地上打盹了,地上点点血迹冒出火花,没多久就烧得不见踪影。

    “谢大哥,麻烦你把他们抱进屋内,骑着我的马回山谷吧。”

    巫主朝那黑衣男子露出一抹虚弱的微笑,“抱歉,还是要麻烦你送我回客战,我的伤要上药才能止血。”

    “你这个笨蛋。”黑衣男子搂紧她,全力往客战的方向奔驰而去。

    事情的来龙去脉是这样的——

    谢大哥身为少数会离开山谷去城里的人,他身上当然挂着村中地位崇高的长老——也就是巫主庭制作的护身符,以免他在外边行走时,会遇到妖怪袭击。

    今天一大早,他去城里买有缘客战要的鸡鸭,到了那户人家,点清了鸡鸭数目,还有十只圆球般的小鸡。没想到他把银子交给女主人的那一刻,她却尖叫的躲开,直嚷着要他别靠近。

    谢大哥感觉到怀里的护身符微微发热,他知道,这代表遇到不干净不是人的东西了。他故做镇定的把银子交给那汉子,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的笑一句“嫂子真害羞”,在那汉子斥责妻子进屋去之后,他闲话家常似的跟那汉子聊了一些话。

    谢大哥聊呀聊的,就请那汉子帮忙抬着笼子上推车,又请他帮忙推一段路,婉转的告诉他,他的妻子可能有问题。

    然后,他就赶紧回村里找长老帮忙了。

    而黑衣男子刚好不在客战,巫主庭想说他一两个时辰内应该不会回来,她暂时出门应该没关系。再加上对方日后可能与谢大哥仍有生意上的往来,于是她牵出马匹,决定离开山谷一下,收妖去了。

    那只妖怪至少有四百年以上的道行,对着巫主庭目露凶光,发了疯似的朝她猛攻,每抓下一滴血珠,就如获至宝的往嘴里送。

    巫主庭想在不伤害那年轻女子的情况下,施展道术想把妖怪逼出来,因此打起来有些束手束脚。

    那只妖怪似乎在人间已经待了一阵子,反应机灵的察觉巫主庭的顾忌,更加有恃无恐的攻击她,想把眼前这个充满力量的美味鲜肉,吞吃入腹。如果有办法吃下这个充满正气的巫师,比吃了千年人参、万年朱里还要补呢!

    巫主庭头一次遇到有四百年道行的妖怪,本来就不好应付,但是还不至于会受重伤。所有的攻击在她有心提防之下,以护身正气抵挡,即使袭击到她身上,也微弱的剩下丝丝抓痕,而她身上源源不绝的正气,能把那妖怪挡在三步之外。

    她身后躲了两个平凡人。谢大哥还好,知道要乖乖的站在她没下的结界内,但是那汉子时不时的大呼小叫,连谢大哥也要被他吓得一惊一诧的,后来居然会不知轻重的跑出结界。

    为了救他,巫主庭才会被那年轻女子突然暴长的指甲在手臂上画出一道深长的伤口。

    几可见骨的伤势痛得巫主庭差点儿昏厥,等她缓过最初的疼痛感觉时,黑衣男子已经威风凛凛的从天而降了。只过了一会儿,那只妖怪就被他解决了。

    果然是神兽的等级,实力就是不一样。

    她花了半个时辰,还没处理妥当有附身能力的妖怪,真要处理好、封印住那只妖怪,大概要花上一整个时辰。他用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就把对方清得一干二净,还能施展忘却之样。

    令人佩服啊!果然是神兽等级的实力。

    巫主庭对黑衣男子的佩服还没结束,她便发现自已已经回到客战。

    真是厉害,她好像才眨几个眼睛而已。

    “庭儿!”少妇失声尖叫,抛下手中的柴薪,提着裙摆朝巫主庭奔来。

    巫主庭忍着疼,证表情尽量放松平常的说道:“你抱我回房。大嫂,帮我把药箱拿到房里,取几味止血的药材与干净的白布一起送进我房里。还有,别让小宇靠近我房间,他年纪小,别见血比较好。”

    “好。”少妇赶紧去翻找药材,同时把儿子选赶去书房。

    黑衣男子抱着巫主庭健步如飞的踏入她的闺房。

    “床?椅子?”他问。

    “把我放在椅子上,你先借我靠着。”巫主庭看了下没有靠背的椅子,又看了香洁的床铺。虽然她很想躺在床上,但是只要她的血滴到被子或床单,恐怕她就要损失它了。身上这件染血的衣服已经浪费了,她不想额外又花银子换新的床单棉被。

    巫主庭深知自已充满力量的血液,对妖物有着无穷的吸引力,因此她虽然失血到有些晕呼呼的,很想躺下,仍是选择了椅子。

    黑衣男子表情不悦的抱着她,重重地坐在椅子上,瞪着她染血迹的衣袖。

    没多久,刘三娘就冲进房间。“庭儿,你受伤了?”焦急的双眼见到那红通通的衣服,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娘,我要一把剪刀,还有一盆干净的水。等一下包扎伤口会用到,您快去吧。”巫主庭连忙把母亲打发出去忙碌了,

    “好。”刘三娘想问女儿是发生什么事了,不过还是忍住担心与疑问,先去张罗剪刀和清水。

    于是房里又只剩下巫主庭和黑衣男子。

    “帮我把衣袖挽起来好吧?”巫主庭轻叹了一口气。

    闻言,黑衣男子的眼睛抽畜了一下,肌肉紧绷了又放松,还是沉默地帮她把衣袖挽高,露出鲜血淋漓的伤处。

    巫主庭的右手一下握紧在左手臂伤处的上方,伤口的血流速度稍微超缓,只是,旧的血迹还没干,新的鲜血已经冒出。她白嫩的肌肤上沾满了红色血液,在光线反射下,红艳艳的,有一种动人心魄的诱惑力。

    见状,黑衣男子的脸颊抽畜了一下,抿紧了薄唇。

    “真深,希望别留下太难看的疤。”巫主庭微微懊恼的看着伤处。“幸好正气弥消掉那些妖怪留在伤口的妖气,否则没先祛除妖气,伤口包扎了也没用。”这时,她就能感受到用之不尽的正气的好处了。

    “你别忍了,我的正气虽然收敛了些,但是你这样抱着我,应该会很不舒服吧?”巫主庭从倚靠着的肌肉硬度得知,他现在应该是属于极力克制的状态。

    “还好。”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低沉。他忍得最辛苦的不是正气的影响,而是那美味又充满纯粹力量的鲜血,对他本能性的强烈吸引。

    瞧见他抿紧着唇和瞪着她伤处的动作,巫主庭轻叹了一口气。她对他点点头。

    “你吃吧。”

    “什么?”黑衣男子惊讶的把视线从那极端吸引人的鲜血,移到她的脸上,她知道自已在说什么吗?

    “我是说你可以吃那些流出来的血,你明明很想吃,不是吗?”

    黑衣男子咬了咬唇,过了半晌,说道:“想吃又不一定要吃。”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违心之言。可是当他一亲到她微拧的眉头、忍痛的表情,他就克制住自已想吃掉那些血的欲望,只是瞪着它瞧。

    他能够忍耐这片刻,她就已经觉得很欣慰、很够了。

    巫主庭尽量淡淡的说着:“今天麻烦你了,我没什么好酬谢的。这些血就算你不吃,等一下要包扎伤口,还是要冲掉它。到时我还要烦恼那盆血水该怎么处理,不如你现在就吃掉这些血吧。”

    闻言,黑衣男子的意志力有些动摇了。

    “你别忍了,再忍就浪费这些血。反正流都流出来了,它对我也没什么用,既然你喜欢、对你有用,你就吃吧。不过只能吃外边的,还没流出来的血,你可不行吸走哟。”巫主庭轻笑的打趣。

    黑衣男子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又瞥了下那散发芬芳血味的织细手臂,缓缓流出来的血液,向外四散着最纯粹的原始力量。想不到眼前这小小的人类身体里,蕴藏着如此丰沛的力量。

    他犹豫难定的看着她。他一掐就死、手一挥能魂魄散的脆落人类,居然有人能发出这么灿烂耀眼的光芒,仿佛天地山林间的灵气都聚集在她身上似的,一股淡淡的、柔和的、坚定的光芒,让他好想亲近啊。

    好想、好想啊……

    巫主庭定定的望着他,“你吃吧,真的。”她把手臂朝他挥了挥。

    黑衣男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一眼,包含许多复杂的情绪,他理不清有什么情绪包含在其中。是心疼、是怜惜、是不舍、是欣喜、是感叹、是兴奋……心中的感觉乱糟糟的,有些混杂在一起,有些清晰得让他不该怎么去正视。他没体验过,也没遭遇过,他此刻只是希望她的伤口在这一瞬间能完好如初。

    各种杂乱思绪一一滑过心底,黑衣男子道不出心中的感受。他一只手依然搂紧了她,另外一只手轻轻握住她受伤的左手,缓缓的低下头去,伸出舌尖,小心翼翼地舔着她流满鲜血的手臂。

    巫主庭有些发怔的瞧着他,肌肤上传来他的舌尖轻柔滑动的触感,痒痒的、麻麻的、几乎让她感觉不到疼痛,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黑衣男子的表情不像以往吃饭时,笑眯着眼的喜悦与满足。他的眼睫微敛,表情平静,只是重复着移动舌尖的动作。

    他的反应跟巫主庭预期的狂喜、兴奋、激动都不符合,反而淡淡的、静静的像是在进行什么重要仪式似的。巫主庭顿时疑惑了。她的血充满力量,对妖对魔对兽而言,都是莫大的营养,吃了会增强力量。虽然黑衣男子不需要吃她或她的血来增强力量,然而她的鲜血对他来说,应该仍是一道美味佳肴,为什么他没有平日那种吃到美食该有的反应呢?

    黑衣男子把她的手臂细细地舔了一遍。

    结束时,门外正好响起脚步声。

    刘三娘和少妇进来时,正好听到这句话。

    “庭儿,很好吃,谢谢你。”

    黑衣男子缓缓的拉开一抹勾魂摄魄的绝美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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