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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

    顾绒在外科门找了个空椅子坐,打算在这休息等待,顺便捋捋迄为止他经历的那些事——那一次次死亡,到底是梦还是什。

    说是梦,真实的过分;说不梦吧,他又好端端地坐在这里,真叫人想不明白。

    而且说不上来为什,顾绒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好像在医院里也不安全,是医院这里又发生什事呢?顾绒摇摇头,很想说服己只是在杞人忧天,他却又控制不住己,一边揉着屁股缓解疼痛,一边转头偷偷打量着周。

    这一看,还真叫顾绒看问题来了。

    午间在医院等待看病的患者比较,普外科这边只有两人——他和左前方的长椅上坐着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看上去约莫十左右的年纪,皮肤黝黑,眼角的皱纹透着沧桑,似乎是个长久做体力活的人,此时他身体微微发着颤,双手插在衣服的腰兜里,额角带汗,做着和顾绒样的事——打量周。他看着看着半回过头来,对上了顾绒望向他的视线,结果愣神几秒后,眼底原本慌张、犹豫的情绪顷刻间就变成了愤怒和憎恨。

    “你在看什?”他问顾绒,语气蛮狠凶恶偏又有些莫名的紧张。

    是男人说的普通话并不标准,夹带着不知道哪个地方的方言语,所以顾绒没听太懂。

    “啊?”

    他望着男人,眉头微蹙,眼底满是莫名和疑惑。

    男人却是怒目圆睁直接站了起来,径直走向朝顾绒,他眼底血丝浓郁,乍看上去就像是一对骇人的红目,还厉声喝道:“说你俩呢,你在看什!”

    你俩?

    顾容环顾周,实在找不到男人中的第三人到底在哪,这里明明只有他两个人啊。

    “这位先生您怎了?我什都没看啊。”顾绒望着仿佛陷入癫狂的男人也害怕了起来,不由站起身摆着手小声辩解,生怕这个男人忽然对他做什。

    然而怕什来什。

    男人不知为何忽然软了声音,他布满血丝的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顾绒:“什,你说你看到了什?”

    顾绒更害怕了,声音也开始颤抖,问他:“……我看到了什?我什都没看到啊……”

    “你闭嘴,她都说你看到了,你肯定看到了!”男人歇斯底里地怪叫着,说完就抽一直藏在衣兜里的东西朝顾绒冲来。

    直到那根东西没入己的小腹,顾绒还是没看清那是什,不过腹部被狠狠刺破的痛楚却已经明白的告诉了他,男人拿着的东西是一把刀。

    顾绒被男人掐着脖颈摁倒在地上,那把小刀也被疯狂的男人握在手中不断落。

    “我要杀掉牧医生!”

    “都怪他!都怪他!”

    “还有你!你看到我的刀!她说你会去叫保安,你会举报我的……”

    男人低声不断喃喃着,他憎恶的神情和赤红地双目都在表面——这人是来医闹的疯子,他想杀的是中的牧医生,只是顾绒恨不小心“看到了”他的刀,所以他要先杀了顾绒灭。

    顾绒仰躺在地上,温热的液体不断溅起又落,落在己脸上时顾绒甚至还感受到那种夹着铁锈味的湿润气息。

    “我……”

    他张着唇想要说话,却因被男人捅破了肺部只吐血沫,他的意识、呼吸和心跳,最终都随着逐渐变冷的血液和放大的瞳孔趋于死寂和沉默。

    作者有话要说:

    沈:日常偷吃饼干。

    绒:日常把脉确认己是否活着。

    鬼:日常一血,三杀get√

    第3章

    “二绒你咋了?做噩梦了头痛吗?”

    顾绒坐在上铺,面无表情地望着底梁第三次说这句关心他的话。

    然后又看着李铭学给他一拐肘,让他闭嘴别叫他“二绒”,梁和他道歉,沈秋戟进屋和他抬杠,又偷吃他的苏打饼干……这一切的一切,他已经是第三次经历了!

    顾绒一言不发,没有和宿舍内任何人说话,重新躺把被子拉至头顶将己整个人罩住,似乎只有待在这温暖柔软的被窝里,才给予他一些安全感。

    然而顾绒还是怕得浑身都在打颤,他此刻的身体没有任何伤,顾绒也不觉得疼痛,那种被人活生生捅死的痛楚却似乎依然存在——顾绒也弄不明白己为什会经历这些事,他感觉己像是被困在了这一天,反复死亡又重生,就像打游戏读取存档回到起

    点一样。

    打游戏尚且够寻找到通关的方法,但他生活在现实世界中,而不是游戏里。

    “顾绒他好像真的生病了……”

    “我等会帮他和大课老师请个假吧,沈哥你上午没课吧?”

    “没课,顾绒我留在宿舍看着就行,你去上课吧。”

    “好,你别再喊他小名了,他生气了。”

    “行行行……”

    顾绒蜷缩在被窝里,听着室友的低语默不作声,他现在不想说话,也不想动弹,只想躺着,或许只要他睡着了,等到再次醒来时就会发现这就是个梦,他在做梦而已。

    但这一回,沈秋戟在李铭学和梁离开宿舍后并没有如顾绒记忆中的那样去浴室洗澡,而是扒着床栏来掀他的被子,轻声问他:“顾绒你没事吧?怎又躺回去了啊?”

    沈秋戟难得完整地喊一次顾绒的名字,他每回这喊,往往都是觉得己把顾绒气得狠了,特地软声来做低伏小叫顾绒的全名给他赔礼道歉。

    别人生气时都是连名带姓的喊人,只有赔罪时才叫哥啊姐啊的亲昵称谓,到沈秋戟和顾绒这却是完全反了过来。

    顾绒没刻意压着被子,所以沈秋戟很轻松地就将顾绒的被子掀开一道缝。

    两人对望,顾绒半张脸依旧埋在被子里,只露一双清澈的眸子在外头,纤长的羽睫随着眨眼的动作而轻颤着——他长得很漂亮。

    大一开学那天,沈秋戟第一眼见到顾绒时,脑海里浮现的就是这一句话。

    他从小学习成绩就烂,写个八百字的作文就跟要了他命一样,不然也不会去当体育生。所以沈秋戟想不什文绉绉的词去形容顾绒,只觉得他长得精致又漂亮,半截露衣领的脖颈像是雪糁一般,牛奶似的颜色,抚上去的感觉应该也是那样微凉而细滑的,就如他的名字,绒,温驯又柔软。

    只是这漂亮的人望着他忽然就蹙眉来了,沈秋戟顿时回过神,还以为顾绒又要骂他两句了,结果顾绒却直接把被子整个一掀,又猛然坐了起来,启唇道:“我要去改名。”

    沈秋戟纳闷:“你不是已经改了吗?”

    还发了朋友圈昭告天呢。

    然后忘记屏蔽亲弟弟

    ,被捅到顾妈妈那里去,还和家里人大吵一架,已经冷战好几天没联系了。

    “对。”顾绒把新的身份证从枕头底拿,望着那上面的“嵘”字道,“不过我想了想,还是觉得我以前的名字好,所以我现在要去改回来。”

    沈秋戟:“……”

    沈秋戟现在只觉得,顾绒真是病的不轻。

    不过顾绒早上是从“噩梦”中惊醒的,额前的碎发都被冷汗给打湿了,面如白纸,唇无血色,眼底青黑,这副模样换任何人来看都不会怀疑顾绒是在装病。

    “顾绒……”

    沈秋戟开了,也不敢再喊他小名刺激他,结果他才讲了两个字床上的年就倏地转头盯着他,面容无比严肃:“别叫我顾绒。”

    沈秋戟:“?”

    怎,现在顾绒都不喊了?那喊什?顾顾吗?

    但乍一听就好像是在喊“姑姑”,沈秋戟就怕这称呼真叫了顾绒要和他打架,又想着顾绒现在还在病中,仔细思忖片刻后,沈秋戟顿悟了:“顾哥。”

    “顾哥,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吗?我觉得你应该先去医院看看比较好。”

    “还去什医院啊。”顾绒像是找到了活命的办法,向来冷淡着的一张脸多了些亢奋的神色,快速往床爬,“我要去警局改名!”

    顾绒才没工夫去理会沈秋戟又乱七八糟地叫他什,因为刚刚沈秋戟忽然叫了他全名,就叫顾绒回想起算命先生那句话——你家这孩子命太硬了,得取个软和点的名字,不然死得早。

    他才十八岁,都死三次了!不是死的早吗?

    还死得多!

    顾绒敲着己的脑袋,只恨己没听妈妈的话,硬是跑去改了名,这一切诡异的事都是在他改了名后才发生的,那他先不去医院了,先去警局把名字改回来,赶紧让他的生活恢复正常。

    和活命比起来,名字娘炮一点又算什?

    大丈夫屈伸,顾绒觉得还是活着才最重要。

    沈秋戟看顾绒的精神状态总觉得他不太对劲,又看顾绒身体颤得厉害就去扶了他一把,只是刚碰到顾绒的手臂他就忍不住皱眉——顾绒的手臂太冷了。

    冷且僵硬,森冷的寒意相触的地方

    传来,根本就不像是活人手应该有的温度。

    结果顾绒在他的胳膊上搭了一就快速抽离了己的手,还很嫌弃地在他的背心上揩了几用来擦手,于是沈秋戟就知道顾绒这是洁癖又犯了——没错,他和顾绒势如水火的原因,就是因为顾绒有洁癖,见不得他床单一个月一换。

    于是现在瞅着顾绒又开始“嫌弃”己,沈秋戟担心他的情绪一扫而空,像是故意报复恶心顾绒似的眉梢一挑,扯谎道:“我背心上汗更多,是湿透又干了一遍的,你别擦了。”

    “哇!”顾绒叫着后退三步,脸上的表情就像是摸了屎一样复杂,赶紧跑到洗手台去洗手。

    沈秋戟看着又气又好笑,就又和他抬杠了:“你叫什叫?你一直摸我胸,非礼我那久我还没叫呢你就先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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