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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绒也知道是这个道理, 他会这问不过是想试探一这些人是不是只有己和沈秋戟够看到, 既然车舸也说他见到了, 那这些客人应该都是人。
是他住在月亮湾二三层晚上不开灯的行径也太奇怪了吧?难道他真是晚上八点就睡觉了吗?
顾绒百思不得其解, 他和沈秋戟拐过走廊,走到大厅就发现路笑雩满脸菜色坐在前台处,神情复杂地盯着柜子上的一盘桃酥。
苏红釉在柜子后,正拿着纸巾在擦糕点碎屑,昨晚顾绒坐在电梯里看见了黑衣男人也在,不过很快就转身去了前台后的房间——那里是保安值班室。
莫非这个男人真是保安?
路笑雩帮着苏红釉擦干净桌上的糕点后就走了,去前门和谢梓晗和陈晋汇合。
顾绒和沈秋戟才走到他身边,就听见陈晋在痛心疾首的教育路笑雩:“路笑雩,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人家苏红釉都说了她已经结婚了,你居然还想去泡她?我先警告你啊,你但凡敢真的做三,我就和你绝交。”
“我哪有做三?”路笑雩无奈道,赶紧证清白,“昨晚我不是去买烧烤了吗?那烧烤摊子就在车站门,烧烤摊老板说他在这卖了快二十年的烤肉了,我就和他打听了些苏红釉的事,结果他告诉我苏红釉根本就没结过婚。”
“你不会是在无中生烧烤摊老板吧?”陈晋将信将疑道,还不忘再叮嘱一遍路笑雩,“只要你不做三,我就还是好朋友。”
“当然不是啊,不信你晚也来问那个烧烤摊老板。”路笑雩拍着胸脯保证,就差没对天发誓了,“苏红釉手上都没戴着婚戒,她怎结婚啊?烧烤摊老板说她七年前是有过一个男朋友,时她和他男朋友都要结婚了,结果她男朋友后来和她闺蜜私奔了,从此音信全无,她那闺蜜还是个哑,烧烤摊老板说苏红釉好惨的,那漂亮,搞不懂她男朋友为什要跟一个哑私奔,所以她一直到现在都没结婚。”
谢梓晗拉拉陈晋的袖子说:“我觉得路笑雩说的有道理,要是真结婚了肯定会戴婚戒。”
陈晋点点头,向路笑雩道歉:“抱歉啊笑雩,是我误会你了,苏红釉应该是没看上你,所以才会说这样的话拒绝你。”
路笑雩:“……”
你他妈还不如不道歉。
谢梓晗听着想笑,帮着路笑雩说话:“也是苏红釉受了情伤,从此就再也不相信男人了呢?”
“倒也不是没有。”陈晋对谢梓晗千依百顺,不管他说什陈晋都觉得是对的。
单身的路笑雩再一次被他两人打击到了,转了个身看见从正门里来的顾绒和沈秋戟就瞪大眼睛,赶忙去找己的室友,就怕己在一个不小心被强狗粮。
而苏老师和杨老师清点完人数,确定所有学生都在后,就让大家跟在上焕山的队伍中,慢慢往水官庙去。
顾绒他走在队伍的后面些,门时瞧见喜丧那人家也在收拾门的东西,本该和老太太一起烧化离开的金童玉女不知为何仍然在喜丧阿婆家门阴处待着,不过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并看不到,知道焕山村过元节要封村后,顾绒就明白阿婆的喜丧为什办的那样急了,是担心村门封了就没法把棺材运焕山吧。
虽然不知道这一对金童玉女为什还在,但顾绒一月亮湾,那两个纸人似乎就发现他了,圆溜溜的黑豆眼齐刷刷朝他看来。
玉女大概着实伤心,见了顾绒就想落泪,伸手想去抹眼泪,结果一抬手发现己手早就断了后更加伤心欲绝,恰好这时正值上午,村里头的阳光越来越烈,容纳两人躲凉的阴处也也来越小,而喜丧阿婆家因为有门神,又无法进屋,就只抱着缩在一块,瞧上去怜的。
但是顾绒不知道为什,他瞧着这一幕却觉得有些好笑,他也真的笑了来。
金童玉女瞧见他在阳光乐,连嘴都瘪成了波浪线,模样滑稽又委屈,完全没有喜丧当日那威风凛凛的鬼样了。
“这倒是稀奇,老夫人都葬了,居然一直没有消失。”沈秋戟见顾绒笑,便附到他耳边轻声说,“那两个纸人好像成灵了。”
顾绒不懂,询问沈秋戟道:“什是成灵?”
“精、灵、鬼、怪,成精你听得懂,成灵你就不懂了?大致上都是一个意思,得了天地之灵气或是日月精华,再或者身边有什极阴之物,得了些阴气都称灵。”顾绒给他解释说,“感恶红线铃没响,没恶意。这两
个纸人还以,喜丧那人家阴德好,这俩纸人成灵了也没学坏,不过毕竟是邪物,也不知道不够一直不学坏。”
“这两个小崽干过坏事呢。”顾绒还记着喜丧冲煞时制造那个把他推进棺材的吓人幻觉呢,他记仇了。
不过金童玉女后来和他道歉了,想来也是因为很喜欢阿婆,怕阿婆上路时被顾绒冲撞到才会干坏事的。顾绒是记仇,但是在得到有足够诚意的道歉后,他也会选择原谅。
“沈秋戟,你会画假手吗?再画两把大雨伞。”顾绒仰起头,望着沈秋戟问道。
沈秋戟闻言挑了挑眉梢,眼底有些讶然之色,因为他猜到了顾绒要做什。
于是两分钟后,一只假手和两把大雨伞便在没人注意的时候,被沈秋戟扔到了喜丧阿婆家门的树荫——顾绒还是怕这两个纸人,没敢跟着进去过去,就央着沈秋戟代替他去。
金童玉女捡了雨伞和假手,欣喜地笑起,玉女戴好假肢和金童一起撑开雨伞跑进阳光中,最后蹦蹦跳跳地消失在村门的方向。
顾绒瞧着跑远,还啧啧感慨着说:“金童晒黑了都没那爱了,我要不要再给画罐美白香香?或许抹了就变白。”
“人家都跑远了你才想起。”沈秋戟听着好笑,也不知道是谁害怕金童玉女不敢和他一块过去送伞呢,“况且你真觉得两个看着爱吗?”
“白天还是勉强爱的,尤其是在阳光被晒得吱哇鬼叫的时候最爱。”顾绒沉思几秒,沉重道,“但是到了晚上这话你就当我没说过吧。”
沈秋戟:“……”
因为给金童玉女送伞这件事,他耽误了些路程,等再跟上去的时候就已经走到了队伍的末尾。
苏红釉门前身上又是背又是提带着好多东西,谁知她走的是最快的,去写生的学生队伍还没上山她就已经没了影子,像是根本没说过要给他做向导的话。
秦雨、丁曼果和唐思思等人和另外几个比较眼生的男生却在末尾,丁曼果和唐思思是因为昨晚被沈秋戟那一脚踹得腰酸背痛才走得慢,本来她是以请假不来的,但是她现在要跟着人群才有安全感,还要去水官庙祈福希望镜仙别跟着她就执意要来,秦雨
刀子嘴豆腐心,留在队伍后面帮她提包,分轻一点两人的负担。
上山的路上,顾绒注意到山路的道路两边树林里有好多形状隆起,呈灰色状或是土黄色的小山包包,就眯了眯眼睛想要看清那是什。
但是山脚方向的树林茂密,那些山包又在密林中,他看不太清。
他只隐约看到那些山包上或站或坐着几个人,看身上穿的衣服和披着扎在脑后的头发,她应该是女人,有几个女人手里还抱着仍在襁褓中的小孩,手中捏着块饼在吃。
于是顾绒就问沈秋戟:“沈秋戟,那些山包包是什啊?”
“那是——”
沈秋戟刚开说了两个字,走在他前面的昨晚被镜仙事件吓到的丁曼果和唐思思就大喊一声,紧紧地抱在一起,大呼小叫地问身边的人:“怎回事啊?这里怎会有那多坟包?”
“——坟包。”沈秋戟也把话说完了。
顾绒:“……”
他就不该问这个问题。
因为沈秋戟回答完之后,顾绒就在路边看到了几个距离山路更近也更大的坟包。
一个坟包上坐着甚至不止一个女人,有好几个女人坐在一块分吃一只烤鸡,身上的衣服有些破旧,手里还抱着嗷嗷唧唧哼哭的小孩,被女人哄了几句才安静来。
而她所坐的坟包前立有灰色的墓碑,墓碑前放着烤鸡米饭桃酥和瓜果,都是很明显的祭品。
这些女人是什,她吃的是什,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她目光平静的望着山路上行走的路人,其中一个女人的双目甚至对上了顾绒的视线,她像是察觉到顾绒够看见己,还偏偏了脑袋,眼里多了几分好奇。
顾绒见状不敢再看,立马低头死死抱住了沈秋戟胳膊,手指直戳他的腰,问他道:“沈秋戟,你看见吗?”
“看见什?”沈秋戟反问他,“坟包吗?我看到了。”
顾绒深吸一气,继续问:“那坟包上呢?你不看到有人坐在上面在吃祭品?”
沈秋戟闻言停脚步,低头看着顾绒说:“我看不到。”
顾绒心脏猛地落了一拍,随即又更剧烈地跳动起来。
沈秋戟
见顾绒面颊“唰”的变白,脸色十分难看,又想起他刚刚问的问题,立马就懂了,他低声告诉顾绒:“那你就别看他的眼睛了,专心走路,我带了感恶红线铃,没响,所以应该是没有恶意的。”
“好。”顾绒抿抿唇,几乎大半个身体都贴上沈秋戟的胳膊上去了。
比他更慢追上大部队的陈晋谢梓晗和路笑雩才赶到,看到的就是这一幕,陈晋和谢梓晗没反应,路笑雩则是恶狠狠地又咬了鸡腿——他早上被苏红釉那句“桃酥是上坟的糕点”给吓到了,早饭都没吃,半路饿得要死,所以他三个人中途离队去买了烤鸡。
路笑雩本来吃烤鸡吃的很香,结果没走几步,原本该走在队伍最前面的苏红釉不止从哪冒来,手里拿着个红本本,混在人群中继续走,她门前身上背的行李了不,现在只剩右手还拎着一袋东西。
路笑雩随意瞥了一眼,却因为视力太好一眼就看到苏红釉手里提的那袋东西里头装的好像也是烤鸡后,顿时就觉得己右手里的鸡腿不香了,左手上还拿着的半只鸡也没心情吃,加快脚步走到顾绒和沈秋戟身边,把烧鸡递给他,问他说:“我这里还有半只烧鸡,你要吃吗?”
“我不饿,你怎不吃了?”顾绒和沈秋戟都摇头。
路笑雩说:“我见苏红釉也拿着烧鸡就吃不了。”
顾绒不明白,疑声道:“她手里提着烧鸡和你吃烧鸡有什关系吗?”
话音才落,路笑雩就用眼神骂他“无知”,然后神神秘秘的凑过来说:“你不知道她背上背着和手里提着的那些东西是要拿去干什的吗?”
路笑雩的故弄玄虚,反而让顾绒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他迟疑道:“……她是过来上坟的?”
“你怎知道?她也和你说了?”路笑雩瞪大眼睛,震惊道,“早上她告诉她说这些东西是她来焕山上坟用的,你说咱不是去山顶的水官庙参加元节的吗?苏红釉她过来上什坟?”
顾绒当然不说那是因为他看到有人坐在坟头吃祭品烤鸡。
路笑雩越讲还把己讲怕了,搓着胳膊喃喃:“山顶真有水官庙吗?为什这山上会有那多坟包啊?”
丁曼果和唐思思也缩着脖颈
附和:“你别说了,真的好怕啊。”
“有什好怕的?水官庙山腰这就是有好多坟包,都是野坟,有些连墓碑都没有咯。”走在他身边有个看上去是焕山度假村的男村民听见丁曼果和唐思思的话,就给她解释说,“因为这里葬着不干净的人,水官庙就是为了镇压这些脏东西才建的,她不来吓人,你别怕,我本地德高望重的人都不葬在这旮旯。”
男人才说完,走在不远处的苏红釉脸上温柔的笑容就顿时消失,回头带着怒意瞪了他一眼。
男村民被苏红釉瞪了,又看到她手里拎的东西刚要发作,一瞬另一个女村民就冲上来搡了他一把,男村民被她推得直趔趄,还没站稳又被女村民推了一把,女村民劈头盖脸地骂他:“什叫不干净的人?你说啥子呢?!”
“本来就是!”男村民彻底火了,“你讲话那冲,是不是你家也有人埋在这里啊?!”
“你爹才埋在这里!”女村民捋起袖子上前就挠男村民的脸。
女村民身材丰满,因为常年干活力气也大,干瘦的男村民竟也不是她的对手,两人被周围人分开时,女村民满脸是泪却没有受一点伤,男村民却已经破相了,哎哟哎哟喊着,见女村民的丈夫也来了就悻悻离开。
“别打咯,消消气噻。”女村民的丈夫安慰她,压低声音说,“大娃子的坟就快到了,别哭了。”
“等我找到了好地方,就把我大娃子搬过去。”女村民还在抹泪,“我前男人真不是个东西,都怪他,大娃子才被埋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