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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天比较特殊,他在的地方也很特别。
所以沈秋戟和顾绒说:“我一个人去就行了,我不在以后你就去水官庙里待着,感恶红线铃我留给你,你在道观里应该不会事,毕竟你体质有点特殊,我怕你跟着我去……情况会更棘手。”
就是最后这句话说服了顾绒。
的确,沈秋戟一个人防身肯定不是问题,如果加上他,沈秋戟要分心保护他不说,他一起去了还使得撞邪的情况更糟。
于是顾绒蹙着眉,叮嘱沈秋戟:“那你小心些。”
“好。”沈秋戟颔首,“我不会事的。”
这哪里是一句“我不会事”就不担心的事,顾绒心烦,有些焦虑,最后闷闷道:“你还是先想想怎样劝苏老师意你一个人去找杨老师他吧。”
沈秋戟没敢说我就算是带其他人一起去找人也比带着你好些,只点头算是答应。
恰好这时有位道长来后山捡柴火,苏老师就赶紧过去将原委告诉了道长,请求道长陪沈秋戟一块去找陈港、黄嘉慎以及杨老师。
毕竟水官庙就在焕山山顶,常年住在这里修行的道长应该更认识路才对,而道长一听有人不见了立马答应,即刻和沈秋戟一起发找人。
而焕山后山中,前去归还棺材板的杨老师和陈港、黄嘉慎,的确是迷路了。
山脉一般都是一面背阴,一面向阳的,焕山就是如此。
他是从向阳那面上山的,而后面就背阴的那面,因此后山这边比前山要阴冷湿润一些,他三人越往后山走,就越发觉得这种湿冷的气息浓郁。
如一层看不见的水雾,层层将他裹住,浓重的湿气飘进鼻间吸入肺中,便连带着全身一块变得沁凉,有点像是……被埋在湿冷的泥土,有种令人窒息的感觉。
陈港被己这个脑补吓得打了个哆嗦,手臂上鸡皮疙瘩一路蹿得满脖颈都是,他想搓搓手臂抚平这些倒数的寒毛,又想缩紧身体保留些温度,结果手臂刚动了动,却想起己手上还抱着几块棺材板,就吓得更不敢懂了。
和他并排走在一起的黄嘉慎比他更害怕,牙齿都开始上打颤了,撞击的声响听得人心里发毛。
走在他
后面些的杨老师问道:“还没到吗?我都走了快十五分钟了吧?”
“我记得就在这附近啊。”陈港丧着脸说,“怎还是没走到?”
黄嘉慎接了他的话说:“我感觉我一直在转圈圈……”
“也许我走错方向了。”杨老师抻长脖颈看了一眼前方,前面的路很平坦,一眼看不到陈港和黄嘉慎所说的,他捡到棺材板的小断崖,于是杨老师提议,“要不我先回去吧,再往前走会迷路,等回去了找对这里地形熟悉的人再来归还棺材板。”
陈港和黄嘉慎对这个提议求之不得。
闻言立马转身就要往回走,然而两人齐齐回头的一瞬,却看到面向他杨老师眼睛上捂着一对肥嘟嘟的稚嫩小手,这对小手手背上还有个肉窝,很是爱,但是小手的颜色却是青白色的,上面还生有几块尸斑——很明显,这不是一双活人的手。
“怎了?”被小手捂住眼睛的杨老师还在正常和他说话,语气平静地像是完全不知道己的眼睛被一双鬼手遮住了,“你看着我做什?”
陈港和黄嘉慎手里还抱着棺材板,他俩人看到这一幕只是僵在原地,没有发惨绝人寰的尖叫,已经是顾绒见了要称呼一声“勇士”的程度,见其心理素质还算优秀。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都发现彼此神情的不对劲,在心中猜测或许对方也和己看到了样的一幕,他想使劲揉揉眼睛再去细看,瞧瞧是不是己眼花看岔了,不过现在手上有东西,他就只舍去揉眼的动作,改为使劲眨眼,还没睁开就听见一道慵懒肆意的男声传来:“杨老师,原来你在这啊。”
陈港和黄嘉慎时睁开眼睛,先去看了一眼杨老师,发现原本捂住他眼睛的小手消失了,干净得就仿佛刚刚一幕是他的幻觉似的,这才有些恍惚地看向声音来源方向——沈秋戟和一个道长打扮的人过来了。
沈秋戟抱着胳膊上前:“你好久不回来,苏老师还以为你迷路了,让我和道长过来找找你。”
陈港不知道是不是己的错觉,他总觉得沈秋戟和道长现后,周围的温度都回暖干燥了不,没先前他三个人在时那样阴冷潮湿了。
杨老师也和沈秋戟解释,对道长道谢
说:“迷路倒是没有迷路,只是我没找到那个断崖在哪,这里好像没信号电话也打不通,怕你担心就想先回去算了,结果让道长和你过来了,真是不好意思。”
然而沈秋戟听了杨老师的话神色却有些复杂:“你,没看到小断崖?”
沈秋戟说的是“看到”,而不是“找到”。
这两个词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意思却是天然之别,现在神经高度紧张的陈港和黄嘉慎立马就听了沈秋戟用词的特殊。
黄嘉慎颤声问他:“你看到小断崖了吗?”
“是啊。”沈秋戟颔首,用指着他身后大概七八步远的地方说,“小断崖不就在那吗?”
第58章
杨老师听沈秋戟这说, 也转身两步做三步朝他指的方向走去,所以走过几步路后,杨老师就看到了那个小断崖。
断崖旁的泥土里还插着几截木柴, 形状和大小都与陈港黄嘉慎手里抱的一模一样。
“还真是。”杨老师奇怪的喃喃, “怎刚刚一直都看不到呢?”
小断崖并不高,就一米不到的高度,与其说是断崖, 其实叫做小土坡更贴切些。
然而不管到底是断崖还是土坡, 的地形模样都和周围虽然呈降趋势的平地长得不一样——尤其是只七八步远的距离,叫人一眼就看的特别。
但不论是杨老师还是陈港或者黄嘉慎, 在沈秋戟声说话之前, 他三人于这样近的距离内都没有看到的存在。
就像是被鬼遮住了眼睛似的。
陈港和黄嘉慎听着杨老师的喃喃语齐齐咽了唾沫, 没敢说他刚刚真的看到杨老师被鬼遮住了眼睛的一幕。
更重要的是, 不仅杨老师没有看到,他刚才也一直没有看到,难道被鬼遮住眼睛的不止是杨老师吗?
陈港和黄嘉慎不敢深想, 现在既然找到小断崖了,那他的当务之急就是将棺材板还回去,于是两人赶紧快步走到小断崖旁边, 把手上的棺材板放回原位。
是这样做就够了吗?
跟着沈秋戟一起来的道长在这时忽然开,为两人解困:“日道观中事情多, 我明日会和几位师兄弟过来, 为
这孩子重新建墓立碑。”
有着道长这句承诺陈港和黄嘉慎就安心多了,他俩双手合十朝棺材板所在的地方鞠了三次躬, 然后跟在杨老师和道长身后往回走。
沈秋戟是队伍的最后一人, 迈步离开前他垂眼眸静静的望着小断崖周的脚印, 这些脚印没人注意, 不过沈秋戟一眼就看了脚印的怪异之处——这些脚印分布在小断崖附近,呈圆环状,就好像曾经有几个人绕着小断崖一直在绕圈走路似的。
毫无疑问,那三人肯定是陈港、黄嘉慎和杨老师。
他其实早就走到了小断崖所在的位置,但于某些原因,他看不到小断崖,反而一直绕着小断崖绕圈打转。
因此沈秋戟走没两步,就伸手从袋里摸两片柳叶往眼皮上一擦,开了阴阳眼停住步伐状似不经意地瞥了眼身后的小断崖。
那里趴着一个胖嘟嘟的鬼婴,从小断崖处探半个青白色布满尸斑身体,衣不蔽体,身上只穿着个破破烂烂的红肚兜,眼瞳是全黑的,见死前怨气极深,这样的鬼婴往往阴气极重,杀人不眨眼,起码沈秋戟跟着他七叔学习那几年见到的几个鬼婴都是如此。
是这一个鬼婴虽然怨气不浅,但胆子似乎很小,怯怯弱弱的,见己偷看被沈秋戟发现了还缩着脖颈立马躲了回去,几秒后又偷偷探半个小脑袋,见沈秋戟还在原地盯着她瞧更怂了,彻底藏回去不露脸了。
沈秋戟对鬼魂向来没什怜悯之心,在和顾绒相熟之前,那些遇到他的鬼没有一个继续存于世间,他都是直接杀了了事。
等遇见顾绒之后,碍于门训,他又不好直接手破坏门规,先前便一直装得低调,现在沈秋戟也不知道这个鬼婴是因为天性如此,还是知晓他的厉害才惧怕己,不过此刻顾绒不在,周围也没什人,他完全以手直接宰了这个小鬼婴。
于是沈秋戟又回头走到小断崖旁。
躲在小断崖的鬼婴察觉己的身体被阴影笼罩住了,冻得青紫的嘴唇颤着刚要嚎哭,瞧见沈秋戟皱了皱眉便赶紧抿紧双唇,伸着小手揪了一把土往己身上撒,看样子像是想埋了己。
那怜兮兮的小模样还有几分像顾绒。
想起顾绒,沈秋戟眸里的
冷漠顿然散开——青年纵然怕鬼,是碰到曾经对他使过恶作剧金童玉女,青年最终还是选择给了那两只小鬼一把以蔽日的伞。
所以这一刹,沈秋戟忽然想起了七叔教导他时曾温声说的话:以杀去杀,虽杀也,但这不是你该走的路,休休有容,庸庸有度,才是君子所为。
彼时沈秋戟只直言说:他不做君子,他这一门也没人是君子,见鬼不必多说,直接杀了便是。
七叔当时被他气得连咳三血,沈秋戟也依旧不改初心。
七叔无奈,才将感恶红线铃交予沈秋戟,说他日后除鬼时,先听听铃铛响不响,不响就放了吧。但这铃铛沈秋戟懒得用,他认为善恶需以心才辨认,一根红线铃铛有什用?就一直放在家里生灰。
纵然近日拿,初衷也只是为了保护顾绒。
不过现在沈秋戟却觉得,他以不需要“有容”,他“有绒”就行了,这样的话,他倒是也愿意发一回善心——做做情侣好事。
想起这鬼婴到底只是让杨老师、陈港和黄嘉慎兜圈,没干其他坏事,生前又死得那样凄惨,所以沈秋戟掏纸笔,飞速画了一套小孩子的穿额衣裙鞋袜,丢给鬼婴。
“别再捣乱了。”
留这句话后,沈秋戟离开小断崖追上杨老师一行人。
十分钟不到,他五个人就都回到了后山,苏老师问起经过杨老师就说没事,棺材板也还回去了,让大家放心。陈港和黄嘉慎心里有千般怕的猜想,但毕竟是己拿了人家棺材板在先,也不敢多说什,拿了饭团就飞奔进水官庙,打算等会多捐些钱请水官保佑他。
这子有六个学生缩在水官庙里还没来。
沈秋戟回来后也把小断崖那边的事和顾绒简单的解释了遍,顾绒听完后忍不住叹气:“感觉我害人不浅啊。”
“别多想,这六个人见鬼和你没半点关系。”沈秋戟嗤了一声说,“玩那样邪门的招鬼游戏,要不是因为你在,连带着我也在,她昨晚就死了。”
顾绒仔细一琢磨,觉得好像也是这个道理。
因为丁曼果和唐思思就爱玩招鬼游戏,不亲眼见见邪她哪里会尝到教训呢?而且如果不是她玩招鬼游戏,月亮湾酒店也不会
断电,他那晚如果被白裙女人直接吓死了,丁曼果和唐思思还要负责呢。
元节在午两点正式开始,一共持续两个小时,大家跟着村民和道长的指示有模有样的拜过水官,上了香后,又听着观主讲了一会经,元节便差不多到了尾声。
期间丁曼果、秦雨和陈港等人虔诚的模样让苏老师有点担心他真的要留在焕山水官庙家当道士。
好在山时他几个溜得比谁都快,苏老师又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