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闻言,玉娇脸上露出了喜意,才欲走出闺房的时候,却又转回头看向桑桑,“听说今年会冷得厉害,你把手套放入行囊,我去了榕城再戴。”
吩咐了之后才出了屋子。
玉娇和莫青婷虽有时有口角,但也不影响她们之间的关系,这回玉娇要去榕城长达两个多月,莫青婷会来送行也不足为奇。
两个小闺蜜人说了会话之后。莫青婷略为疑惑的问她:“你昨日为何还特地让我大哥哥也过来?”
“就是有个忙想让子言哥哥帮忙。”说着看向莫子言,微微笑,问:“子言哥哥,可否借步说话?”
莫子言微微的点头。
随之两人走出了小院,在院子外的小亭子单独说话。
玉娇:“子言哥哥下个月就要赶往金都参加科考了,而我有事想让子言哥哥帮我打听下。”
莫子言温润的笑了笑,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打听的,但说无妨。”
玉娇想了想,才说:“裴疆你是知道的,他被关在猎场十年,但却没有在被关进猎场之前的记忆,可他的身手极好,似乎自小就受过很好的训导,且他对军之事也很是了解,普通老百姓又怎会对军事了解?而且还会花重金请人教导他武艺?”
莫子言闻言,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疑惑之色,“确实不会,听你而言,那裴兄弟的身世确实有些不简单。”
玉娇:“我也琢磨着他会不会是什么世家之子,或是出了什么意外才会落入了猎场,所以我想趁着子言哥哥这次在金都之时,考完了科举后再帮忙打听下这金都官户家可否有失踪了十二年的孩子,失踪当年的年岁约莫十二到十五岁之间的。”
莫子言点头:“此事不难,我到时会帮你打听。”
玉娇道谢后,从袖拿出了折好的宣纸,道:“这是我给裴疆画的画像,若是遇到有这样的人家,再把画像给那人看,虽有十二年了,但样貌总归还是有些没变的,看了之后应当能认得出来。因着也不知裴疆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意外,所以我希望子言哥哥莫要把这事告知旁人。”
玉娇主要是担心别的,若给吴维知晓了裴疆身份有可能不简单后,他会先行对裴疆不利。
莫子言把画像接了过来,应道:“你且放心,我不会对旁人提及这人便是裴兄弟。”
这事也交代好了,玉娇心里边也轻松了不少,遂对莫子言展颜笑:“那这事就拜托子言哥哥了。”
说着转身欲走出凉亭,却看到站在她院子前的裴疆,笑意顿了顿。有瞬间觉着裴疆眼眸晦暗不明,那如既往没有半分表情的脸更有些冷飕飕的。
玉娇心里“咯噔”了下,但随即反应过来自个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为何要慌?
这么笑,腰挺得笔直。
走到了裴疆的身旁,玉娇问他:“行囊都收拾好了?”
裴疆与莫子言微微点头问候,随之才看向玉娇,淡淡的道:“只是几身衣裳,早已收拾好。”
“我这边也差不多收拾好了,约莫会就可以出发了。”
随后看向身旁的莫子言,笑意更甚的道:“子言哥哥,此次科举,我等着你金榜题名的好消息。”
莫子言看向言笑晏晏的玉娇,却顿时觉着这入冬前的早间又冷了几分。
温和的回以笑,但心思却是有那么点的无奈。
他不是死读书的愚笨之人,几次见面,这裴疆便对自己有所防备。方才他与玉娇妹妹单独说话,裴疆想必是见到了,现在约莫是——醋了。
小半个时辰后,东西收拾完了,单玉娇的行李便占了快辆马车了,而裴疆就真的只带了几身衣裳,除了他自己外,就还有个福全而已。
玉娇略有担忧。这都快入冬了,也不知道多带几件厚衣裳,现在也只能到了榕城之后,再帮他看顾着点了。
如此想着的时候,便听到母亲声音哽咽的说:“好好的去什么榕城,留在淮州不好吗?”
玉娇母亲眼眶红红的,显然方才在房已经哭过了,送行的时候还在恼玉娇的父亲。
玉盛暗暗叹了口气,搂住几乎要哭出来的妻子,哄道:“我也想让娇儿留下来呀,可她听裴疆要去榕城,便哭闹得厉害,非吵着要跟着去,你也是知道你自个女儿的,这次要是不让她跟着,她日后必定会想方设法的偷着去榕城,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她块去,年前他们就会回来,不用太担心。”
听到父亲当着自个的面瞎扯,玉娇的嘴角抽搐了几下。
她哭闹得厉害?
她吵着说要跟着裴疆去榕城?
她爹爹就是个谎话精!
甚是无奈的看了眼摸着马儿安抚的裴疆,玉娇走到他的身旁,道:“你伤势未痊愈不能骑马,得坐马车。”
虽然只有三日的路程,但路途难免颠簸,要是把手臂上的伤口折腾得裂开了,那就不好了。
裴疆未看玉娇,只低声的应了声“嗯”。
玉娇微微蹙了眉头,她怎有种裴疆在与她闹脾气的感觉?
心思定了定。因着从未离家这么远,还这么久,所以自己的心情有些不安与不舍,也就没有去想裴疆到底又抽了哪门子风。
第43章
玉娇与裴疆还未成亲,两人分别做了不同的马车。
走了大半日,队伍停下稍作休整。
玉娇端着桑桑刚热好的汤药去前边的马车寻裴疆,但撩开了马车的帘子后,才发现人不在马车,询问了旁人,才知道他去了河边。
都已经准备入冬了,河边冷风大得很,他这身上的伤都还没好透,竟敢在这个时候去河边吹风?!
玉娇方才还甚是明艳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朝河边看去,很快就搜寻到了裴疆的身影。
裴疆在人群,总是出类拔萃的那个,玉娇眼就能认得出来。
把汤药给了桑桑,再而吩咐先温着后,便往河边走了过去。
玉娇走过去之时,却是看见裴疆站在几个小厮的身后,似乎在窃听他们说些什么。顿时有些纳闷裴疆什么时候这般的卦了,但也没多想,低下脚步加快了些。
此去榕城,护送跟随的人有二十来人,到了休息的时间,三三两两凑在块吃着干粮。
河边也有几个人坐在石头上边啃着馒头,因对着江面,并未看见身后的裴疆,所以这嘴边的闲话也就多了起来。
“今日早间我在赤玉小院帮忙搬东西的时候,那莫家的少爷过来了,还与小姐块单独说了会话,两人似乎聊了些什么,看着很是愉快,小姐甚至还给了封信那莫家少爷呢,那会我就看到不知何时出现的裴姑爷当场黑了脸。”
“咳咳咳……”
这时他们的后边传来了轻微的咳嗽声,但聊得兴起,谁都没有理会。
“啧啧啧,当时我也看到了,那脸黑得哟,都快成锅底了。想想也是,那莫家的少爷今年会考直接考了个榜首,之后京考不是等进士及第,最少也是个二等,以后定然是个当官的,前途无可限量,且长得还那么的玉树临风,咱们这未来姑爷怎可能不脸黑?”
第三个人听着,随即“嘿嘿嘿”的笑出了声,道:“我们那小姐比那风流客还要多情,现在只定亲还未成亲,指不定这将来成为我们真正姑爷的,还不定是那……”
“咳咳咳!”方才的咳嗽声更加的大了起来。
话语被打断的小厮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极为不悦的边转头边念道:“从刚刚开始,是谁这般的没有眼力见直咳个不……”
说着三人块转回了头,在看到那面无表情的未来姑爷之时,脸色都“唰”的下全白了,惊得手上的馒头和水袋都纷纷落了地。
几乎是齐齐的站了起来,然后“扑通”的全朝着裴疆跪了下来,哆哆嗦嗦的唤道:“裴、裴姑爷……”
咳红了脸的福全,看到他们膝盖重重的跪在那河滩的石头上,都替他们疼得慌。
玉娇才走到裴疆的身前,就被忽然跪下来的这几个人给吓了跳,诧异的问:“你们几个是怎么回事?”
那几个小厮的身体更抖得跟筛子似的。
“小的们不该背后议论主子的……求裴、裴姑爷和小姐就饶过小的们这回吧!”
玉娇微微眯眸扫了眼几个小厮,再看了眼裴疆那面无表情,或者说还比往日更沉了三分的脸色。
暗暗的琢磨了下这些下人究竟说了什么话,竟然能让向来不在意旁人如何议论自己的裴疆这般的不高兴。
想了想,有了些许的答案。
莫不是议论了与她有关的?
难不成是……说他配不上她之类的闲话?
想到这,玉娇觉着自己是猜对了。再而看向那几个小厮,道:“背后议论主子,你们知道什么下场的,这次且饶过你们,每人打三十板子手心,扣个月的月俸,且去吴管事那里领罚吧。”
几个人颤抖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慌里慌张的往吴管事休息的地方跑去。比起这惩戒,他们其实更怕的是裴疆。
都听说这裴姑爷在猎场的时候是杀了许多的人,杀人对他来说就跟切大白菜似的,也不知他们还能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他们人走了之后,玉娇看向裴疆,不悦的道:“到了喝药的时辰了,你到这做什么?且河边风大,你也不顾下自己的身子,万你要是染了风寒,我可不搭理你……”
玉娇的话音才落,裴疆嗓音清冷的道:“那我回去喝药便是。”
说着低垂着眼眸转了身,朝马车出走去。
玉娇顿时怔。愣愣的看着裴疆走开的背影,随之看向福全,问:“你今早是不是端错药了?”
福全“啊”了声,随即摇头:“没有呀,厨房就只熬了裴姑爷的药。”
玉娇眉头微蹙,闷闷的说:“若没有端错药,他怎早就像是吃错药了般?”
怀疑的目光再度看向福全,福全立即打了个激灵,忙道:“小的什么都不知道!”
随之就慌忙的朝着裴疆的身后跑去。
过往的经验告诉自己个,说多错多,最好的法子就是什么都不说!
看着福全落荒而逃的背影,玉娇撇嘴嘀咕道:“分明就是有什么事才对,且这裴疆也是个闷葫芦,有什么话就不能直接说吗?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知道他在生什么闷气……”
念叨完了之后便也就回了自个的马车。随之趴在铺着松软的皮毛上琢磨着裴疆这究竟是怎么了。
这时桑桑也回了马车,玉娇问她:“裴疆把药喝完了?”
桑桑回道:“喝是喝了,但奴婢觉着今日的裴姑爷有些不对劲。”
听到这么她说,玉娇也起了身,诧异的问:“你也这么觉得?”
桑桑点头。
玉娇想了想,随后有些自我怀疑的道:“我近日是不是对他不大关心,冷落了他,所以让他心里不舒服了?”
因着榕城的繁荣比不上淮州,玉娇怕在榕城寻不到给裴疆补身子的珍稀药材,所以临行前这几日,都在忙着四处寻药材,自然有些不得空。且她心里也有些恼裴疆对自己用苦肉计,所以也有些故意不去看他,也躲着他,让他意识到她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但如今想来,玉娇怀疑自己是不是做得过了些,毕竟他现在身上的伤也是因她而伤的,这伤还没过去几日就冷了他,即便心胸再宽广的人也难免会生出丝的心寒。
琢磨来琢磨去,玉娇下了便有了愧疚感,低喃道:“待今晚到了落脚的客栈,我再请他吃顿好的,补偿补偿他。”
桑桑在旁想了想,小声的提议:“小姐,裴姑爷也不是那等好口腹之欲的人,若不然小姐送个礼给裴姑爷,裴姑爷定然会欣喜的。”
桑桑这么提醒,玉娇也有了主意。
“到了落脚的客栈后,你把那棉手套给我拿出来,然后顺道把针线也准备好。”
桑桑脸上喜,忙应道:“好叻。”
玉娇向来嘴硬,所以多解释了句:“我这也没有什么送给他的,也就只有那双棉手套适合送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