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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确实不懂，他甚至在想，保成入道也半年多了，咋还己不会画符，得用师父的，搞了这大石棺。
胤礽哪知道康熙已经产生了“是不是没天赋”“是不是偷懒”之类家长特有的质疑，捏住三清指，低声召请：“敬借三清天尊勅令，召请五鬼在何方……”
“何人做法？”曹十等阴将应召而来，抬眼一看是胤礽，五个鬼脸色顿时就不对了，“……你啊……”
“说罢，这次又要搬什？”曹十充满怨念地说，“是棺材？还是小孩？”
之前曾听赵公明大人抱怨过，青阳道长初见便让他搬人，曹十等五阴将那时候还庆幸，青阳道长每次召请他都是正经搬的金银，哪知道他的蹉跎却是应在了青阳道长的徒弟身上！
胤礽立马很上道地递上香火：“烦请诸位给我师父带个信，我叔伯福全病重，家人重金求医，不知师父现在身在何处？来不来得及送我叔伯前去就医？”
“……？”康熙瞪大了眼睛看胤礽，他虽看不见曹十，却听见胤礽说话，什重金求医，他进门提都没提过哦。
“@#￥@#￥”阴将无声掀动着嘴唇走了，不顷闪身回来，“话带到了，你师父正在黑龙江。那里阴鬼数量稀，他正在查此事，要去赶紧去，过几月大约就要走了。”
“黑龙江？”胤礽心惊地喃喃，“那里争斗方歇十年，怎会阴鬼稀？”
康熙却是猛的一站：“哪？！”
黑龙江？！
胤褆不就在那吗！康熙瞬间就开始惶恐了，他已经丢了一个子了啊，不再丢第二个！
等胤礽和阴将交流完情况，回头想说需不需要他有偿地顺带送一程，庙里哪还有康熙的影子？
康熙早就一路疾走巷了，在侍卫的搀扶爬上马车，厉声道：“快！发信让福全准备动身！”
还巡幸什外，子都快一个个的没了，俗话说，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这想想，他的子好像也不是很多……！
和康熙的忧虑完全不，青阳到了黑龙江，根本找也没找胤褆。
在江苏的时候，千里赶赴来帮忙的道友还不是很多，如半年过去，在南京都城隍庙以及一路的号召，佛门、道门有道行的弟子八方来援，青阳每天光是和这些人打交道都挺忙了，哪还管其他事。
此时正值五月，阴雨连绵，边境本就荒凉，也不是每次做道场都有遮蔽之处的。为了最大程度上地扩大超度范围，大家都放弃了用法术给己避雨，专心致志地超度。等轮到青阳、绝明他休息回屋的时候，每个人都湿哒哒的，进门两个和尚就开始对镜擦光头。
“阿——嚏！”青阳揉揉鼻子，感觉己貌似有些感冒。虽说法衣不会湿，但做斋醮时行动之间，雨水却是顺着领进去了，反而更冷。
一直和优昙一起坐在屋里，一声不吭的罗睺，顿时把眼神投了过来，直直地盯着他。
要换做以往，罗睺肯定早就过来啰嗦了，但也不知怎回事，打从观那天起，罗睺就一直怪怪的，刻意和青阳保持距离，甚至连青阳做斋醮也不跟了。
青阳心里有点失落，面上却不显，撸了一把己的卷发，看罗睺还盯
着己：“没事，洗个澡来，我拿针己扎一。”
他现在住的是临时搭起来的屋子，做了加持，三人住一间，跟集体宿舍差不多。青阳溜去洗澡，运气还不错，里头没人。
浴房不大，里面的水是用阵法从地引流上来的，其中还有道友贡献的法器，加热水流。青阳脱掉湿漉漉的衣服，一边舀水淋浴，一边想：好奇怪啊，这次门，鬩祖都没在洗澡的时候蹲旁边守着，开门的时候第一时间冲进来检查有没有送神仪式了。明明以前去京都、开封，都还会盯着检查的。
冲洗干净，青阳披上依旧干爽如新的法衣。推门去，却发现罗睺揣着手，在屋檐来回踱步。
“咦，”青阳一惊喜了，颇有种回到之前的熟悉感，立马热情邀请，“要进去看看吗？看看吧，没有藏东西的。”
罗睺就是听陈圆圆蛊惑，来送姜汤，汤还藏在袖里没送去，就被青阳热情地推进还雾蒙蒙的浴房。
温热的水汽扑面而来，夹带着皂角的气味。罗睺只呼吸了一，脑海中就不受控制地闪现曾见过的画面——白而挺拔的脊背，长至膝盖的卷发，蒸腾着热气的水流。
就这会，他看浴房里葫芦瓢的眼神都不对，仿佛依稀勾勒，小道士如何伸手舀起清水，于水濛濛的白雾中浇淋的画面。
青阳就是抓住机会想重新拉近一距离，哪知道罗睺进门就僵了：“嚯，不是吧，难道里面真的有人放送神的法器？我没看见啊？”
青阳还探着头往里看，罗睺已经带着几分狼狈退来了，强镇定地将姜汤往青阳怀里一：“什都没有，喝你的热水。”
青阳怀中一暖，姜汤的温度甚至还有点烫。他低头看看怀里的汤水，眨眨眼，嘴角就漾开笑。
雨幕的另一端传来呼喊，隐约听得是在哪一处沟壑发现不受伤的阴魂，大约是侥幸被恶徒遗漏，在沟壑中躲藏起来，有空的道友以来帮帮忙。
“看我做什，还不去做事？”罗睺被青阳看得忍不住偏了头，随后又很神经敏感地猛地扭回来，以示己毫无心虚，“把汤喝了！”
“……”青阳温顺地捧起碗，一边喝，一双褐色的眼睛还从碗后看着罗睺，一气饮尽后，吐头，“烫。”
其实也还好……青阳这想着，动作上却是微微仰起脸，看着罗睺立马紧张，垮了脸凑过来看。
天空被阴云笼罩，雨幕中光也是灰蒙蒙的，仿佛给罗睺身上又添了一抹浅淡的墨色。
嗯……青阳走神地想，我这是不是也算直男间的小把戏？
他好像有点懂了，之前己为何会因为罗睺的突然贴近心悸，现在又为何会在雨幕吐着头冲罗睺撒娇。
那鬩祖呢？之前那亲近，这五个月来却连睡都没过一次。
青阳缓缓把头收回去：“我去搬砖啦！回来再撒娇。”
“？！”罗睺愕然，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小道士兔子一样蹦蹦跳跳跑了去，挥着手，“撒娇了师尊就要陪弟子睡喔！”
周围也轮休回来，蜂拥而至想挤占浴房的大部队：“？！！！”
道士都快把眼珠瞪来了，更别说和尚，细碎的声音瞬间就蔓延开：
“这男的谁啊，超度的时候未曾见过。打扮不像和尚，也不像道士。”
“但刚刚那个是青阳道长吧？和南京都城隍庙的张双迎道长一块牵头超度的那个？”
“哎呀！我道门中竟现了这等……唉，我都不欲说！”
“咦，徒弟你用这种眼神看我作甚，我又没有那种心思！”
众多拥挤的光头和道冠之中，一道鬼影悄然掠过，将此间发生的事统统告诉伴。青福观的阴鬼瞬间狂舞起来，仿佛已经完成了所有的超度一般。
陈圆圆捂嘴落泪：“终于等到这天了吗？我就说鬩祖不行，还是东家靠谱。”
“不知道你高兴个什劲，那些话本不都说，人有情就不成仙，那这臭道士岂不是得奴役我几十年？！”鳌拜混杂在诸多欣喜若狂的阴鬼中，格格不入。
“呵呵，”索尼说，“讲的好像我小东家飞升，你在青恣手中就讨到好似的。”
原本还在为方丈的爱情狂舞的阴鬼中顿时现了缠斗的身影，鳌拜和索尼滚在一处厮打。赵公明嫌弃地和兄弟往旁边退开，灶王奶奶攥着双手，时不时抬手抹泪，一副感谢上苍，娃终于要谈对象了的神情。
远处，也抱了个脸盆过来抢浴房的张双迎：“……”
他预感不妙，刚想掉头就跑，周围的人已经冲上来将他淹没：
“张道长！说说啊，你不是一路的吗？那位黑衣男子到底什底细？”
“什师尊……陪睡，他俩什关系？”
“啊呀！有辱道门名誉啊，贫道一定要去骂醒他——”
“等等！”张双迎本想做个闷嘴葫芦，听到最后一句浑身一震，惊恐地喊声，“别劝！是好事啊！”
“？？？”稍微远点的和尚道士抻长了脖子，有的道士都恨不得把手摁在前面和尚的秃脑袋上，好踮脚踮得更高一点。
“……”张双迎忍不住抹了一把脸，看看罗睺早跑不见了，没听到那句“有辱道门名誉”，才松了气，“你没看那位身份，然不知，不如与我移驾客堂，我细细说给诸位听……”
三清在上，还好阻止的及时，这是劝的事吗？管闲事管到鬩祖头上了？
南京都城隍庙的其他道士并不与张双迎分享相的紧张感，他只鬼戚戚地抱着脸盆，逆着人群走，恰好趁机抢占浴房。
张双迎牺牲己，造福师兄弟，抱着脸盆吸引大部队往远了走：“这要从哪说起呢，那位黑袍男子实则乃是位神明，你或许不知，青阳道友颈边的金坠子，就是他的神像……”
青阳正在沟壑处施展避雨法诀，将带来的香火点燃给全胳膊断腿的阴魂的吃：“——阿嚏！阿嚏阿嚏！”
谁念我呢？青阳纳闷地揉揉鼻子，全然不知道己和鬩祖才开窍的爱情，已经借由张双迎之，传入了天有道之士的耳中……
青阳所制的香火效用明显，几柱香去，就有阴魂恢复神智，他连忙问：“落入沟壑之前的事，你还记得？是什人抓的你，曾听他谈起过？”
“我，我就听他说什反清复明，”那阴魂努力回忆，“……实在想不了。”
陆续又醒了几个阴魂，样也只是听
贼人说过“反清复明”，至于是哪一方势力，具体是谁，一概不知。
等阴魂全都复原了，青阳才折返回屋，这时候大家都恢复淡定了，就连陈圆圆也只不过是在屋檐虚坐着，很端庄娴雅的样子：“呀，东家回来啦。”
是迫不及待来找师尊睡的吗？
“？？”圆圆眼神怎怪怪的，青阳被看得寒毛直竖，嗯了一声就赶紧进屋了，对着绝明、绝心将方才的事说了一遍。
“现在就是不确定，这个想反清复明的邪道到底是哪一方势力，”青阳说，“天机蒙蔽，想必如曾经的无量量劫一般，是必然要发生之事，不提前测算。”
“这已经不再是单纯的百姓起义，是有心怀不轨之人，意图趁此机会，颠倒阴阳。”绝明点点头，“我也只尽全力做我目前做的。”
点到为止，青阳也不再多说，转身趴床上去，把法衣一掀——
“你干什！”本还藏匿身形的罗睺一扑来了，把青阳的法衣往一拽，扭过头还对和尚怒骂，“看什看！”
和尚都给突然现的罗睺吓了一跳，又很冤枉，他看什了，是青阳道友己掀的衣服，看这架势应该是要针灸吧。
青阳也吓了一跳：“幸好我这针没去！”
“……”优昙已经虚化身形，缓缓穿墙退屋外了。没过多久，和尚也被赶了来。
绝明小声嘀咕：“没必要，真的没必要，扎个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