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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领,把人拎到自己面前,拇指狠狠地抚上秦进眼尾处的那道血痕,秦进疼得哆嗦了一下,秦钊板着他的脑袋,强迫他看着自己,一字一顿地道:“再让我看见你傻呵呵地站在那里挨打不还手,我就把你锁在屋子里,这辈子你都别想再出来!我的事情,我会解决,轮不到你出头,想在我面前逞英雄,你先争取下辈子早点投胎吧!”
秦进背靠着副驾驶那一侧的车门,一边等人,一边一件接着一件地回忆着以前的事,想着想着整个人就开始放空,连秦钊什么时候走出电梯向他走过来都没有发现。等他察觉到身边气场不对的时候,秦钊已经站在了他的斜前方,两粒深渊似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秦进被那道犹如实质的目光看得有些无措,正捉摸着是该先打声招呼,还是该单刀直入地说:“把电话还给我”,一颗圆圆的脑袋从秦钊背后探了出来,笑吟吟地对秦进道:“秦进,我们又见面了!”
当秦进看到那个躲在秦钊身后的人居然是许铭嘉时,他有种转身就走的冲动,在心里默念了不下三十遍“忍一时风平浪静”,才勉强把脚步定在了原地。秦进抬手揉了揉脖颈,硬生生地挤出一丝不算笑容的笑容道:“哥,你和许铭嘉什么时候认识的?这是打算一起出去吃饭吗?”
秦钊没吭声,到是许铭嘉笑吟吟地开了口,他上前一步,跟秦钊并排站着,右手似挎不挎地停在秦钊的手肘处,上挑的眼尾带着些许挑衅从秦钊脸上滑过,道:“我和秦哥认识快一年了,秦哥喜欢到人民大路上的那家健身房健身,刚好我也喜欢,一来二去就混熟了,约好了每周五,也就是今天,一起去健身房。之前我不知道你和秦哥的关系,对你态度不太好,在路西法那次也是我不对,秦哥已经骂过我了,秦进你也别生气了行吗?其实,说起来咱俩也挺有缘分的,到哪都能碰上。我管秦钊叫哥,你也叫他哥,以后我们就像自家兄弟那样相处,行吗?我保证不任性,也不气你了!”
一席话说得进退有度,轻轻松松地就把秦进划到了外人的范围里,轻轻松松地就把他放在了离秦钊最远的位置上。
认识快一年了……秦进埋头算了一下,去年的这个时候,正是他跟许铭嘉闹得最不可开交的时候,缘分!真他妈是太有缘分了!好像所有跟他秦进过不去的人,都是秦钊的座上宾。
秦进想起他在微博上看到的一句名言——你我之间哪有什么缘分,不过是我一个人在死撑。那一瞬间,秦进突然他的世界、他的生活、他的整个人连同他那点不敢对外人道的小心思都没透了,他无时无刻不在绝望里挣扎,秦钊却在安安稳稳里活得坦然。
秦钊的生活里从来没有他,也不需要有他。意识到这一点,秦进有些自嘲地笑了,他低着头扒了两下头发,再抬起头时,又带上了那副痞了吧唧的面具,毫不躲闪地迎上秦钊的眼神,似笑非笑地道:“您别抬举我了,您那是跟我哥有缘分,哪里是跟我有缘分!我这种街头混着玩的小痞子跟你做兄弟,你多亏啊,这种赔本的买卖不能干。对了,你们要是有约,就先走吧,我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想把电话拿回来,里面有几个号码挺重要的。哥,你要是消气了,就把电话给我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去路西法了。”
许铭嘉下意识地想讽刺一句“秦少,您是吃坏脑子了还是转了性了”,转念想到秦钊就在身边站着,生生把话咽回了肚子里,有点不屑地看着秦进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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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进被许铭嘉那副满脸不屑的样子勾得心里直冒火,火星子直冲天灵盖,按都按不住,秦二少从小在外面招猫逗狗,年纪比他大两三岁个子比他高出一头的孩子见到他都打怵,还真没碰到过几个敢当着他的面不把他当回事的,更何况这个不把他当回事的人,还是一向被他视作小白脸的许铭嘉。
秦进越想越窝火抬腿在秦钊的车门上踹了一脚,指着许铭嘉的鼻子道:“你他妈站在我哥身边跟我装什么大爷,要笑就笑,要哭就哭,摆出一脸不屑一顾的样子恶心谁呢!许铭嘉,我告诉你,别以为有我哥撑着,我就把你当人看,咱俩的账没那么容易了了!”
许铭嘉那张清秀又水灵的脸瞬间绿成了圆白菜,抬手就想把秦进指着他鼻子的爪子打开,他一动秦钊也动了,秦钊按着许铭嘉的肩膀带着他向后退了两步,皱着眉毛不悦道:“别在公共场合打打闹闹的,像什么样子!”
秦进也是在气头上,大不敬的话顺嘴就溜达了出来:“不想我给你丢人,就管好你那个眼睛长在天灵盖上的小情儿!”
话音还未落下,秦钊猛地抬起头来看向秦进,秦进被他哥那成年猛虎似的眼神刺得心头一跳,偏偏嘴上还不肯服软:“瞪我干什么,我哪句话说错了吗?”
秦钊不再言语,反手推开一直腻在他身边的许铭嘉,两步走到秦进面前,一把拽住他的衣领,按着他的脖子把他塞进了副驾驶的位置上,然后自己也跟着坐进了车里,将油门踩到最低,卡宴咆哮着窜了出去,留许铭嘉一个人愣愣地站在一片烟雾般的灼热尾气里。
秦钊一边开车一边把别在胸前的墨镜架在了鼻梁上,阴着声音道:“秦进,你丫跟我来劲是吧!长了张人嘴不会说人话,今儿我就好好教教你!”
秦进长这么大敢动手揍他的人,除了他亲爹就是正开车的那位亲哥,他也算是被秦钊打皮实了,他不怕秦钊揍他,怎么揍都不怕,他只怕在秦钊的世界里有属于另一个男人的一席之地,那会让他生不如死,那是他做梦都不敢想象的酷刑。
秦进透过后视镜看见许铭嘉还不死心地踉踉跄跄地追着车跑了几步,一种名为“害怕”的情绪突然穿胸而过。许铭嘉从来没有公开表示过自己的性向,他不交女朋友也没有过男朋友,像很多二世祖那样每天豪车接送,活得远离人间。但是同类之间有种奇特的荷尔蒙,能让他们于千万人中嗅出彼此的气息,他猜不出许铭嘉究竟是不是gay,他的直觉却在隐隐不安。
也是这一瞬间,秦进无比清醒的意识到,秦钊终有一天会离开他,和另外一个人走完漫长而短暂的一生,生同穴死同椁,而他不过是秦钊生命里一个毫不起眼的过客,一抹不太好看的风景,甚至是一种难以启齿的污点。
那样优秀的人,却有一个同性恋的弟弟……
秦进不敢再想下去,他默默攥紧安全带,偏着脑袋看向秦钊,看似口不择言实则无比忐忑地试探道:“这么容易生气,不会真被我说中了吧?你玩腻了女人,想玩男人?那也不该找许铭嘉啊,他那小身板,也算男人!”
秦钊猛地打了下方向盘,卡宴跟漂移似的从一个左转向的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