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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告别离开,尽管这样看起来十分敷衍。
十一二点的大学城附近没几个人,大家早赶在门禁之前回宿舍了,我一个人走在路上,夜晚的凉风一吹,头开始晕了起来,暴动的情绪倒是沉淀了不少。
我不知道骆宇是如何得出那个荒谬的结论的,他实在太自以为是了,不仅如此,他还把我的真心踩在脚下,藐视我持续了十年的心动。
这个世上能这样做的人只有季靖闲,只有他我可以容忍,即使偶尔忍无可忍也可以事后马上原谅,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我都绝不允许,包括我自己。
但不允许不代表我可以选择闭耳不闻,骆宇笃定的醉话仍在我耳边萦绕,如同赶不走的苍蝇。
其实你根本不是爱他啊。
其实你根本不是爱他啊。
其实……
我踉跄着停下来喘了口气,胃里一阵翻涌。
我是个喝酒不上脸也不上心的人,我和旁人一样,都不知道我到底喝多了没有,我觉得我刚才没喝多少,却走着走着就累了,大概是我心里本就不痛快的缘故,所以不小心喝多了。
我抬头看了看,周遭的一切都十分陌生,大学城经过这么多年的改建,早就不是原来那样,我继续迷茫地绕了几条路,终于意识到我好像迷路了。
我大脑混沌不堪,过了好一会儿才想,然而当我拿出手机,发现它关键时刻电量条空了,刚解锁屏幕就黑了下来,我这才迟钝地想起,我居然让它插着耳机放了整天歌忘了关。
此时此刻,我本就所剩不多的力气也跟手机偷偷耗完的电量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没精力去找共享电源了,随便找了个路边的台阶想要休息一会儿,顺便等出租车,谁知却困得闭上了眼,连马路上引擎和喇叭声都没叫醒我……
然而,陷入睡眠并没有让我得到歇息,反而越来越累。不知是梦还是现实,我整个身体都在水深火热中辗转沉浮,直到后来冷得发抖,可我残存的意识挣扎着告诉我,现在正值夏日炎炎的八月末,并且今天是8月28日,一个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的纪念日,可今年这一天却注定没法好过了。
这种从燥热到令人战栗的寒冷的感觉,我只在小学的时候体会过一次,那是我唯一一次有记忆的发烧,那天老妈省外开会,晚上我一个人在家,老爸翘了夜班回来,连夜抱着我往家附近的医院赶,第二天还被罚了半个月工资,但他却笑着对我说:“钱哪有尘尘重要?你可是老爸的无价宝呢。”
时至今日,近二十年过去了,我还记得老爸的笑容,却早就忘了老爸的怀抱是什么感觉,奇怪的是,我现在又想起来了,并且极度渴求与思念。
不知何时,我毫无防备地落入一个温暖的胸膛,我下意识喊了一声“老爸”。
“我不是你爸。”那人的声音带着焦急和怒气,我听在耳里却无比的心安。
这的确不是我老爸,老爸是个增收节支的人,拼命赚来的钱从来给我留着,身上绝不可能有这种奢侈的男士香水的味道。
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
我还没思考出答案,就被安下心来的潜意识放逐到了无知无觉的黑暗当中。
第13章 我们的纪念日
第13章 “我们”的纪念日
本该认真对待的8月28日,让我就这样胡乱又邋遢地结束了。
然而七年前的今天,是向来不怎么青睐我的上苍待我最为不薄的一天。
那天是大型古装仙侠剧海选角色的日子,也是我再次遇见季靖闲的日子,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整整三年。
我在心里把它称作“我们的纪念日”。
我只敢用“我们”,不敢把季靖闲的名字加上去,就好像这样做就一定不会被季靖闲发现并且否决一样。
那个时候,正逢大三开学前夕,我因为田径赛的事情提前几天到校,到的时候还以为我是全寝室第一个来的,没想到刚进寝室就被孟伊剑火急火燎地堵住了。
“太好了时仔
,陪我去电影学院面试吧!”
“……”
我略有耳闻,据说是新叶视频和某个大型影视公司共同投资的一部电视剧,热门改编,暑假的时候就已经在微博上炒得沸沸扬扬,热度从男女一号定下来一直到现在都居高不下。
孟伊剑告诉我,剧组要海选余下的角色,从男二女二往下,都在挑选范围内。
对于孟伊剑所说,我心存疑惑,这么大投资的一部剧,多数情况是不会连男二女二都海选的吧,不过我看孟伊剑这么跃跃欲试,也就不好打击他的自信。虽然孟伊剑这大学四年来面试过各种各样的剧组,演的都是些龙套,到现在也没有丧失半点自信。
面试地点是菱北电影学院,现场红男绿女摩拳擦掌,各处前来面试的演员和新人们济济一堂。然而,人多也就伴随着热浪的汹涌,八月末的菱北市还是个蒸笼,地表温度会吃人,即便是在露天空地上站着不动,也一样会汗如雨下。而最要命的是,我这种没拿报名表的闲杂人等只能站在黑色安全带之外,现场不少保安在维持秩序。
“抱歉时仔,我不知道这里连休息区都没有。”孟伊剑面带歉意地看着我,一边搓手一边道,“你要不先找个餐馆什么的歇歇脚,等会儿结束了请你去吃冰。”
“没关系,哈根达斯就行。”
“老冰棍可以不?”
“抠门精滚蛋!”
孟伊剑和我闹了一会儿,拿着报名表滚去排队了,我找了个阴凉的树荫坐下来,就在这等他。我其实看得出,孟伊剑紧张得不得了,所以我打算等他一出来就给他一个来自兄弟的爱的抱抱,无论他成功与否。
“帅哥,来面试吗?”
我抬头,一个四十左右、穿着打扮精致高端的女人坐到了我旁边,带来了一阵浓郁的香水味。我个人是很受不了香水味的,除了三年前在那个球场边看我打球的精英学长身上闻到的。
我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不是,我陪朋友。”
女人点了点头,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到我眼前,我低头一看,刘思霞,是个制片人。
“我觉得你的气质很符合我手上一部剧的男二号,有没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