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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人至深,说到最后,饶是叶非折语调不变,也不曾刻意装过楚楚可怜,眼中却不免隐隐泛起盈盈的泪光。
“即使我如今一无所值,任人摆布,也绝不是白公子你泼脏水污蔑我的缘由!我自认是个小人物,领受不起魔道中人的威风。”
是啊
试想像他那样傲骨铮铮,坚贞不屈的人物,本身已经是虎狼环伺,还受到白若瑾此等污蔑,如何不能激动到极处?
又如何能够不落泪?
白若瑾恍恍惚惚间,差点要信了叶非折一番鬼话。
如果不是他见过叶非折亲手折他扇子,让他下跪的话。
如果不是他从头到尾目睹全程,十分确定折他扇子的叶非折绝不会有一个柔弱可欺的孪生兄弟的话
信个屁啊!
白若瑾信不信不要紧。
因为楚佑横剑拦在他和叶非折面前。
那把剑是难得好剑,剑尖轻轻一抖,便能泻出如水般的几尺清光。
然而清光再迫人,也远远不及楚佑的杀意深重。
“拔剑。”
他已经不需要白若瑾的所谓交代,亦或是白家所谓合作。
楚佑要的仅仅是一个叶非折应该有的公道。
他转头,未曾握剑的手犹疑片刻,最终轻轻落在叶非折的肩头。
无限怒火,统统化成了无限温情。
“你放心,有我在。”
“还有我。”
这句话是回叶非折方才所说的一无所值。
这一回无言语塞的换成了叶非折:“……”
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楚佑会对白若瑾直接动手。
白若瑾的命还得留着,去借白家的力打楚渊呢。
楚佑说好的冷酷无情利益至上男主人设呢?
☆、第13章 第 13 章
剑尖离白若瑾的咽喉要害处仅剩下一步之遥。
白若瑾神色沉凝,再无笑意,右手两指握拢袖中折扇。
事已至此,不如鱼死网破!
要怪,便只能怪他楚佑不长眼,动了圣刀看上的人!
“且慢!”
清冽的喝声像是浮雪碎冰般在室内传开。
叶非折对他们两人之间的锋芒毕露视若无睹,硬生生是插进两人交手的圈子之中。
楚佑收剑收得极快,唯恐迟一刻就要伤着他似的。
白若瑾顾忌叶非折的身手,也不甘不愿地放下了折扇。
“阿佑。”
叶非折眼睛生得好极,只那么冷淡一瞥,不需他多说什么,就能胜过千言万语的风流多情。
有多少人能为他一眼颠倒,从此千难万险,奋不顾身。
“真对白公子动手,白家家主那边恐怕不好交代,毕竟,还有楚渊。”
他刻意咬重了楚渊两个字的字音。
“我们如今,最该对付的还是楚渊。”
楚佑前十七年过得有多难,他身上磨炼出来偏执冷戾的性子便有多重。
他之前敢在楚渊羽翼之下,楚家长老威逼声中反其道而行,向楚修锦痛下杀手。
今日未尝不敢真的给白若瑾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但楚佑听着叶非折的话,沉默片刻,到底是收剑回了鞘。
他低低道:“好。”
叶非折所中之毒的解药仍在楚渊手中,楚佑不敢忘。
拔剑是为叶非折而拔,收剑也是为叶非折而收。
皆依他的。
白若瑾有点不可思议。
等等,这就完事了?
他摸着袖中的扇子,头一次拿不定主意。
那这架,自己是打还是顺势收手?
楚家这事,自己还要不要继续掺和下去?
很快,他就没了纠结的机会。
因为叶非折将目光转向白若瑾。
对白若瑾,叶非折可没对楚佑的那一分温情脉脉。
但他依然是美的,光色依然是盛丽而迫人的,冰与火,寒与烈,浮光掠影般交织成动人心魄的颜色。
“楚渊的事,依然如旧,劳烦白公子了。”
他不是商议的口吻,而是另一种理所当然的,容不得丝毫质疑反对的命令。
和他当初让白若瑾下跪时如出一辙。
白若瑾颇觉忿忿,磨了磨牙:“叶公子打的倒是一手好算盘,打完我白家的人,又要来借我白家的力?”
周扒皮都没他姓叶的能扒!
叶非折坦然地点了点头,很有种“你奈我何”的架势。
楚佑站在那里,眉睫乌浓,眸光冷利:“白公子看不下去,大可不必勉强自己。”
“非折是一片好心,白公子不愿领受,不妨再来清算一番今晚之事。”
一片好心?
哈,一片好心?
白若瑾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自己自从遇到叶非折以来,挨打、下跪、再挨打、再下跪……完了不说,还要用白家的力量去给楚佑做嫁衣,何止凄凉两字能够形容?
这叫一片好心?
那这世上的好心可真是泛滥,好人也真是不值钱。
然而白若瑾一看到叶非折,膝盖就隐隐作痛,再加上楚佑在那儿震慑,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自己绝无胜算。
未免再挨打一顿,他只得捏着鼻子憋着一口气认了,闷闷道:
“是是是,叶公子人美心善,楚少主您还是自个消受着吧。”
说完后,他亲眼见证楚佑的脸色稍霁,肉眼可见地平和起来。
白若瑾:“……”
蛇蝎心肠!
如此蛇蝎心肠的人,真不知道圣刀是怎么看上的。
他不免深深担忧起来。
万一叶非折得了圣刀青眼——
这岂不是魔道劫难,到时候魔将不魔,魔魔自危。
白若瑾想着想着,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一切随着朝阳的喷薄升起,与夜色一道埋在了天际的灿灿霞光之下,无人知晓。
楚佑和叶非折一道去寻楚家的长老。
三个长老都是年岁已高,年纪最轻那个也有百余岁,眼看着是突破无望,于是不再执着修行一事,倒是经常凑在一块养花逗鸟。
楚佑去寻他们时,三人便同处于一座院落之中。
院墙也遮不住的绿荫渺渺,如云如雾似兜着底下嶙峋耸立的怪石成林,石林尽头飞瀑簌簌而下,水花蜿蜒汇成一方池塘,里头锦鲤成群,摆尾游动。
长老们聚集在凉亭下钓鱼,远远望见楚佑过来,手头的鱼竿都顾不上,讶然道:“少主怎会前来?”
“自是有事相商。”
楚佑也不管自己语出惊人,开门见山道:“长老许是不知,楚渊为方便控制我,对我下了毒药。”
静默无言。
唯有三根
鱼竿齐刷刷掉下去的哗啦啦水花声,惊走了一片锦鲤。
长老用了些时间反应,语气发颤,带着一点极力压力的怒火,强装正常道:
“事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