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六

    只要相守，就算只有一時，亦足矣。我相信，我不會痛、也不會後悔的我早就知道後，難道我真的會蠢笨這種程度，對靈修寄予企望、認為像我這種普通人真的跟身尊貴的靈修雙對嗎？

    御派的兩匹馬車正快馬加鞭趕回宮殿。在當時，只有作官的人才坐車，普通的士人以及庶人都只徒步，這台紅底邊的軒車所彰顯的，正是屈原貴為夫的身。

    悲莫悲兮生別離，樂莫樂兮新相知。屈原才風塵僕僕回宮，就見楚王已經殿內走門，竟然親迎接屈原，若非維持霸主的威儀，見他面欣喜，怕是急得想跑步了。離別雖苦，卻使懷王更想念屈原－－想好好與他說話，想看見他好看的容顏，只要兩個人在一起，麼都好。

    屈原當然不知道就在昨晚，楚懷王已經背叛了他曾說過的那些甜言語。

    懷王才走近屈原，就捧起他白皙的雙，握住他纖長的指，「靈均愛卿，寡人等得你好苦，你不在的這幾天，朕真是麼都做不成。就知道你天會回來，快隨寡人進內室換一新衣，寡人已經為卿預備洗塵的宴會，再不快點就不等你了！」

    都已經有點年紀了，卻還像年輕人一樣熱情。見懷王對他獻殷勤，屈原真是說不的開心，屈原幸福痴道。

    那天晚上，一邊暢飲佳釀，一邊向王報告與齊國會盟的後續等種種事宜，明明是在談論公事，王盯著他看的目光卻是柔情似，這讓屈原心蕩漾。然還是他被王迷住，不是王迷上他。

    宮的女樂與舞蹈，都在屈原的耳裡裡變得迷迷濛濛，只餘王英氣煥發的俊臉在屈原裡越放越。王是他的一顆心，王是他的瞳仁。屈原真想問：為麼？這幾天著了道似的這麼思念靈修？為麼在不知不覺間，愛隨著時間越發濃厚？

    懷王很輕易就看屈原已經醺然。不像屈原的裡只有他一個人，懷王的界很寬，心也；屈原心繫他，他心繫的是他的天，所以他一直都在注意台底，百官究竟在宴會裡說了麼話、做了麼事。其名這場酒宴專門為屈原舉辦，其實楚國產富庶，宮室財富累積甚，夜夜笙歌早就不是一兩天的事情，屈原又怎麼會知道這底是不是專門為了他一個人，所擺設的筵席呢？

    「靈均，你還真純情。」趁著無人注意時，懷王拉過坐在對面的屈原，著他的單肩，悄悄在他耳邊說上一句。

    屈原不覺紅了臉，在王的裡尤其愛。他壓不知道王說這句話有何涵義，好想跟他罵，又礙著這裡是公共場合，不像平常聯床夜話時，愛說麼就說麼。想起己與懷王的關係，就是此見不得人，他心裡一陣鬱悶，乾脆麼都不回應了，顧悶悶喝起酒來。

    宴會過後，在數個月間，懷王與屈原愈發親密熱絡起來。

    懷王有著霸王的佔有慾，不准屈原離開他半步；屈原卻是不受拘束的天才，他們兩個註定

    匹。

    經常，屈原過是公務繁忙，稍微消失片刻，懷王就像孩般開始撒嬌甚至耍賴。屈原也是普通人，每當他的被激得快要發作，卻是一句「靈均，寡人只過是想看看你、想你陪陪寡人」就代替所有理由，把屈原打得死死的。

    屈原只把己所有的時間都花在懷王上。就連對他言最重要的創作，都為了王犧牲。

    過去他喜歡在閒暇時修整後院裡的花草，是最近都被王留在宮，回得家，久久才赫然發現，當初己悉心栽培的香草全枯死了。

    雖然屈原試著告訴己，香草本來就比一般植要來得更脆弱，枯萎是無避免的；是以前在家鄉時，屈原是從來沒種死過任何一棵花草，對比他更知道己對花草的失職，卻無力改變這一切，只有默默將這些枯花敗草埋葬起來，期望們來年將化作更沃的泥，來滋潤別的香草。

    從這件事以後，屈原驚覺，己早已為了懷王犧牲太。

    他忽然發現，他這個人，像已經再是他己了。為了懷王，他這個人活得破破碎碎，懷王卻依然安，有他的事業、他的成就只有屈原，屈原除了靈修以外，麼都沒有，卻還確定這位靈修，底是否真正屬於他？

    因此他顧懷王的要求，是將己的時間離來。

    懷王雖然聲聲答應道：「愛卿要回家嗎？要緊，寡人會等你。」是屈原明明才離開久，懷王每次一見屈原，就說他很寂寞。屈原知道，為一國君，他的靈修該這麼小孩氣，時又以為懷王依賴、需要己，因怯喜已。

    就在屈原最受寵的時，蜚聲語宮城內起。

    屈原建立事蹟，使得老百姓都認識他；卻有富家弟得樣的位就忌妒他，處造謠，質疑從鄉來的屈原為麼爬這麼的位。

    「這個人只是個臣吧？」、「文臣在紛亂的世上本就被需要，楚國已經養太冗官，王需要更保護他的人，快把屈原換掉吧。」這種話，屈原早就聽了。

    更甚者會說些麼，也都已經在屈原的意料。官吏們此談論道：「王概是看重屈原的吧，這個人真是個無恥的小白臉！」、「王會永遠喜歡男人的，現在只是覺得漂亮男人很新鮮罷了。」、「娘娘腔遲早會衰愛馳，屆時就再保有官位了。」

    屈原默默忍受著，他覺得別人的話有何重要；只要懷王願意繼續看著他，他就以在乎其他任何人

    非得要這一天，他必須只為他的靈修一人活，他便願意割捨一切，無所畏懼只為他的靈修前行。

    §

    屈原以為，幸福的日會一直持續去。

    節相各新，痴心兒女挽留。這善變易逝的，就像故人的心一樣，是任何一位痴心人想留住，就真正留住的？

    兩人的關係真正變質，是在一個歎的晚

    上。郢都於當日上午發生震，古人認為，震的成因乃是脈像人的經脈一樣不順，只是，要是別的方震也就算了，卻是郢都震。京城的脈居然會發生問題？這讓迷信的百官們不由得質疑，這是老天來警告楚國、即將降災禍給楚國了！

    懷王的心情很低落，聲聲怨嘆己是個不被天承認的霸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