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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其中缘故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告诉的,”的话来,便又不禁手心一紧,只觉得苏公公此刻的沉默与目光便恰到好处的验证了这一句“随便什么人。”
的确,她算是什么人,哪里轮得到她这般多事?
“是我多嘴了,公公莫怪。”这么一想,惠明连忙开了口,只尴尬的满脸通红,若非有几十年的脸皮撑着,当真连这一句解释都说不出口。
可就在惠明琢磨着是不是该告退的时候,苏公公回过神,像是看出了她的窘迫,却又摇了摇头:“哪里,算不得不能提的,只不过是些旧事,我只是怕你听着无趣。”
“怎么会?我只怕是我糊涂,问了不该问的……”惠明紧紧握着的手心一松,还来不及为苏公公的开口欣喜,心下竟是不期然又想到了许嬷嬷的另一句:
“若是苏瑾不拿你当外人,自然就愿意告诉你。”
所以……苏公公此刻愿意相告,是并未拿她当外人吗?
不,不是的。惠明又连忙摇了摇头,对她来说,若说有什么比遭人威逼,担惊受怕还要更难受的事,那就当真只剩她自个小心翼翼,横眉冷对的提防了旁人许久,临了却被对方告知,其实人家对她根本就无意,只是她自个一厢情愿了。
上一辈子苏公公送走她时,特地叫元宝说与她的解释,叫惠明直到现在想起来都尴尬羞愧的满脸通红,这样的教训一次就已足够,足够叫她生生阻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转而思量起了旁的解释,
或许,只是苏公公性情温柔,因她问起了,不好拒绝呢?
只不过,熟知宋姑姑到底已不是懵懂无知的宋惠明,即便在心里给出了这样的解释,另一个隐隐的念头却还是忍不住的往上冒了出来:
凭着苏公公的身份地位,若只是看在五年前的一面之缘,当真值得如此吗?
因着心头这般纷纷扰扰,思绪复杂,苏公公方一开口时,惠明甚至都没能反应过来其中的含义,直到回过神来,听的苏公公说罢,她才恍然意识到了其中的分量——
“先皇后娘娘也是姓苏的,我家中未曾获罪,我…也未曾进宫为奴之时,私下里拜见启圣纯皇后,僭越些,能称得上一声姑母,陛下令我祭拜,不过是看着这血脉相连罢了。”
第23章君子
第二十三章
回过神的惠明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气,她虽然早知道镇国公府的地位尊崇,却当真没料到还是先皇后娘娘的母家!
不,应该说,她是压根不曾想到,先皇后娘娘的母家竟然也会被抄家问斩,满门人丁只留现在一个苏瑾苏公公!
惠明震惊的睁大了眼睛,嘴唇翕动几下,一时之间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先皇后娘娘去的早,她岁数还小不知道当时情形,可太子殿下病逝的时候她却记得清清楚楚,是在三年前,当时满宫里响着丧钟,陛下连着一个月都不理朝政,即便如她这等刚进宫不久的小宫女也需浑身素缟,早晚哭灵,偶尔几个不懂事的宫女在外头露出了一丝欢笑的模样,都要被管事嬷嬷狠狠的教训一遭,非打的叫满面悲色方成。
陛下对先皇后娘娘的深情追思满宫可见,对先太子殿下也是满腔慈爱悲思,而身为启圣纯皇后的母家,先太子外祖,这样富贵至极的皇亲国戚出身都无法免去的罪责,那该是何等的天大罪过?
这般的大事,为何宫里竟是无一人知道?即便是苏公公,满宫里也只传他年纪轻轻却深得陛下信重,知道他乃官奴出身的都只是寥寥几个宫中老人,却并无一人提及过他竟还是启示纯皇后的侄儿,先太子殿下的姑表兄弟!
惠明面上这般的震惊之色,苏瑾自是看出来了,他安静的坐在原地用完了手里的温茶,天气寒凉,茶已是冷茶,只是越喝越冷,即便是对着惠明面前已在尽力控制,可这股冷意也叫他的五官眉目都忍不住的阴沉了下来。
这般的苏公公,放在外头足够将宫人吓的心惊胆战,可偏偏惠明看着,却是忍不住起身上前,重新沏了一盏热茶送了上去,忍着自己心内泛起的心疼,道歉道:“对不住,我原不该问的。”
苏瑾的手心微微一动,接过茶盏,原想着尽力维持平静,可开口后的声音,却还是微微带着低沉沙哑:“不碍。”
说罢,苏瑾因不愿叫对方看见自己的这番情态,便只扭过身去,看了看外头天色:“不早了,我叫元宝送你回去。”
看出苏公公不愿在人前示弱,惠明也便也强忍下心头的波动,只状若无事般摇头:“就这么几步路,不必了。”
苏瑾闻言,却还是坚持道:“那你提上灯笼,才落的雪,指不定哪块便结了冰,仔细看着些。”
竟连这样的时候都记着叫她带灯吗?惠明的心下又是一软,越是相处,她便越发感受到了苏公公并不像旁人口中阴翳无情,甚至诸多杂事上都是格外的温润细致,这样的人,她上辈子竟是叫什么东西蒙了心,竟会觉着苏公公是那等仗势欺人的恶人的?
转念之间,惠明悔恨自责之余,心下却已经再一次下定了决心,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