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邸梁则是高兴都来不及,拍拍他的肩膀:“唐警官,你来的正好,我就采访一下你吧。”
唐政平打掉他的手:“采访个屁啊,老子没捉你就是好的!”
“唐警官还是这么对群众不友善。”
“老子是不会对一个偷鸡摸狗的人友善的!”
邸梁装傻:“哎哟喂,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不懂?啊,你是说你的警官证吗?你掉在烧烤店了,我拣到送还给你,你不但不感激我,还骂我,这警察是怎么当的?”
这个小记者居然跟犯罪分子一样学会了对警方倒打一耙的本事,唐政平真是义愤难平:“分明就是你摸走的!”
邸梁掏掏耳朵:“有证据吗?要去验指纹吗?”
唐政平差点没七窍生烟,本来作为一个警察被人摸走警官证已经够丢脸了,这小子还在这里挑衅?
他一把抓住邸梁,吼道:“走!跟我去反扒队!”
邸梁刚想说话,就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怒道:“你们在这里拉拉扯扯的干什么?”
拉拉扯扯真是个好词,邸梁把胳臂从唐政平的手里抽回来,抬眼看着走过来的张诚凯。
自从他离开警局之后,大家好像变暴躁了啊。
张诚凯走到两人面前,严厉地看了看唐政平,说:“你现在既然这么闲,不如真去反扒队帮人家巡街!”
唐政平梗着脖子,领导面前不得不服软,他说:“我准备要去排查遇害人的人际关系。”说完他偷偷瞪了邸梁一眼,说,“副局那我先走了。”
唐政平一溜烟跑了,邸梁想这要逮谁去问情况呢,张诚凯就看了一眼他的工作证,说:“记者同志,你现在来这里干嘛?”
邸梁对他这位老领导还是挺尊敬的,他说:“关于xx小区的灭门惨案,社会大众都非常关心。我们报社想来了解一下情况,张副局能不能透露些消息?”
张诚凯瞪了邸梁一眼,说:“记者为了写新闻就能干扰警察工作吗?”
邸梁一愣,张诚凯以前对他挺好的,虽然罗嗦了点,该训的时候也教训他,但也没这么讽刺过他,邸梁一时之间还有些不习惯。
“这事市里有安排媒体统一采访。事发的当天就是你们报纸最先把消息登在报纸上的吧?你知道你们报社给我们断案带来多大的影响吗?”
邸梁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至于嘛……
张诚凯继续说,他们站在市局的台阶上,一上一下,就跟班主任教训小学生似的。
“你们图新鲜报道就好了,可知道会给市民带来多大的不安吗?报道不要瞎写,记者不要去现场。”
张诚凯把邸梁骂了一顿,邸梁还真不太敢吭声,由着他骂。
看起来副局长最近压力很大啊,估计也是,这么重的案子死的还是政府人士,上面肯定规定了破案期限,破不了案从上到下都要挨批。
邸梁知道张诚凯在副局这个位置上也憋得很久了,眼见着都要退休了,大概是想平平安安地渡过这几年就算了,谁知道最近总出事,估摸着他也有够烦的,把气都撒在记者身上了。
等张诚凯说够了,他才一句话总结:“反正采访是不行的。”然后就走了。
邸梁摸摸鼻子,他还挺想念以前那个总叫他“小邸”的副局的。
邸梁打了个电话给莫莉:“刚才人家副局长把我拦在公安局外面了,不让我进去,不让我采访。”
莫莉在电话那边中气十足地说:“他说不采访就不采访?你是警察还是记者?是记者就要听我的!”
21第五章 情非得已(1)
夜幕已经降临,街道上的灯接连地亮了起来,混合着落日的余光,把天边染成红色。
这不是一个令人觉得舒适的傍晚,闷闷地让人喘不过气。
本来应该是秋高气爽的时节,却一点也不舒爽,说到底大概是城市太繁华,尾气太严重。
总裁办公室的人陆陆续续都走了,只留邸稼骞一个人在屋子里,他坐在椅子上,看着窗户发呆。
有时候真的会觉得寂寞,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邸稼骞想起几天前发生的事,小智眼里的关心是真的情真意切,可最后他却回避了他。
不过幸好之后,两个人都装作没事人一样,他稍微觉得心情好了点,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最近要收敛一点,不能再让小智担心了。
他拎起包,站起来,准备出门关灯,却看见傅嵘站在门口,看着他。
邸稼骞一愣,继而自然地笑了笑:“傅总您也没走。”
傅嵘点点头,不说话,只是打量着邸稼骞。
邸稼骞也沉住气,任由他看着。
傅嵘突然笑了,说:“你跟你父亲真是一点都不像。”
邸稼骞很客气地说:“我和父亲相处的时间并不多,我似乎比较像我的母亲。”
傅嵘点点头:“你父亲是外厉内柔,而你,显然你的心思比你的外表要深沉得多。”
邸稼骞扬起嘴角:“傅总谬赞了。”
傅嵘继续点头:“我一直都是称赞你的。”他看着邸稼骞的眼睛,“你自己说说,我对你好不好?”
邸稼骞也点头。
“我对你这么好,不断提拔你,对你嘘寒问暖,什么事都让着你。”傅嵘说,“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邸稼骞的手心开始出汗,他缓缓地说:“我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傅总。”
傅嵘微笑着,眼角处有着他那个年纪无法抹去的皱纹,他说道:“没有不满意的话,你为什么连笑都没有个真笑?”
邸稼骞震了一下,他苦笑道:“傅总,每次你说出这种暧昧的话,我就不知道怎么回答你。”
傅嵘无意义地挥挥手:“不知道怎么回答,说明你没有跟我交心。”
邸稼骞再次觉得自己回答什么都是错。
有时候他觉得真是累极了,傅嵘何必跟他怎么演戏,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傅嵘一日不挑开,他一日也只能保持沉默。
傅嵘拍拍邸稼骞的肩膀,最后语重心长地说:“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啊。”
邸稼骞身体立即僵硬了。
傅嵘见状,弯着嘴唇笑:“我还以为你不怕的,原来你也怕啊。”
过了一会,邸稼骞才松弛下来,看着傅嵘,说道:“我以为只要傅总还对我好一天,我就有恃无恐。”
傅嵘哈哈大笑起来,爽朗大气极了,可邸稼骞只觉得恶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