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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登不上台面的东西,再怎么往上爬,那些银月族也只能徘徊在真正的上流社会外围,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并不是没有银月族尝试着靠自己的辛勤努力生存,只是同族堕落得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迅速,当他们忐忑地站在人群潮流中,试图向外界介绍自己,展示自己的能力时,外界看向他们的目光已经充满了鄙夷。
——他们已经被打上了标签。
许多人几乎将“银月族”这三个字等同于“肮脏”。
老老实实想过日子的银月族大多也只能在社会底层挣扎,即使有能力,也会因为身上的标签而踏不上顶端。
不甘心,失望。
自暴自弃,堕落。
对同族的愤怒,也有对同族的冷眼旁观。
耻辱,挣扎,嘲讽,眼泪。
这些统统糅杂在了一起,变成了一言难尽。
郁蓝发了好一会儿呆,最后鼠标一动,一不小心点到了一篇图文信息稿。
他的瞳孔猛地紧缩。
里头写了红灯区里的乱象。
通过滥用抑制剂,以此加快发情期,吸引顾客的手段很早以前就在红灯区里被使用了起来,然而这么多年下来,一些红灯区的人为了保护身体,早就停用了这种做法,只有银月族还在延续着。
看着网页中的照片,几个处于发情期的银月族那些潮红、渴望,又充满了兴奋的面庞,郁蓝的脑海中猛然闪现过一些画面。
黑暗的光线,牢笼之外,人贩子夫妻肥硕的beta儿子蹲在地上,一双小小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们看。看了好一会儿,才擦掉口水,把抑制剂扔给他们。
抑制剂的针管上,沾满了他手心的汗水。
郁蓝突然合上电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被人贩子做了的那种事情……竟然有那么多银月族主动去做?
郁蓝推开电脑,双手撑在床上,闭上眼深呼吸,吐气,牙关咬得紧紧的,脑海中还依稀记得方才网页下的一些网友留言。
“妈的,看片都没恶心,看着这几张照片恶心了。”
“生理性不适_(:з)∠)_”
“银月族自爱点吧!”
“话不能这么说,也有银月族挺努力的,只是他们种族里的老鼠屎不是一颗,是一大堆。”
“发情期的银月族真的太恶心了吧,有点反胃。”
“银月族的本性就是y乱。”
……
郁蓝捂着嘴,额头流下了汗。
他突然回想起了蛋糕店店主打量他的目光,店员们得知他是一个银月族后的偷笑。
他想起刚才简凌上飞行器前说的话,他的眼神。
郁蓝从未想过,银月族的真相会是这样。
就像是被一个巨浪迎面撞击了一样,郁蓝的世界有些颠覆,耳边全是“哗哗”纷杂的声音,搅得他心绪一团乱。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努力把身体里难受的感觉压下去,但这时,他的双眼也变得有些茫然。
郁蓝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他不知道自己该想些什么,做些什么。
他知道那些银月族和他没关系,可是理应和他没关系的一切,又早已一点一点渗透进了他的人生中。
最终,大脑里空白一片。
半夜的时候,安分了一段时间的信息素又开始作乱了。
郁蓝睁开眼,眼神清明中也透露着一丝疲惫。
在床上发了会儿呆,他略微有些无力地下了床,扶着墙打开了门。
走廊的尽头是邵先生的房间。
离上一针抑制剂还没到一个月,他理应找邵先生帮忙进行临时标记,可是郁蓝看了会儿那间房间的门,脑海中闪过的全是网页里那些画面。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是否会和画面中那些银月族一样扭曲,然而仅仅想象了一下,又一阵反胃的感觉便涌了上来。
内心在抗拒。
片刻后,他转身,扶着墙慢慢走下楼。
深夜,别墅里没有其他人,信息素飘散着,从窗户里散了出去。
郁蓝喘着气,流着汗,撑到了客厅里,在角落翻出了医药箱,哆嗦着从里面找出了一支抑制剂,咬了咬牙,打了进去。
液体流入血管,身体内的躁动在两三秒内平息。
可是郁蓝望着这支针剂,片刻后,又攥紧了,狠狠扔到了地上。
扔完后,他蜷起身体,抱着膝盖,埋下了头。
该怎么办。
该怎么处理这该死的发情期。
*
第二天,郁蓝下楼,邵铭聿在餐桌边见到他时蹙了蹙眉,放下报纸问:“昨晚没睡好吗?”
郁蓝一怔,男人后靠到了椅背上,注视着他说:“脸色很差。”
郁蓝抿了抿唇,摸了摸后颈,低声道:“嗯,看书看得有点晚。”
要是让邵先生知道他不遵医嘱偷偷使用抑制剂了,邵先生一定会生气的吧。
郁蓝昨晚把用过的针剂带回了房间,打算今天出门时扔掉。
至于医疗箱,江姨他们平时不会去打开,所以应该暂时也不会有人发现里面少了一支。
只是能瞒多久呢……毕竟现在庄园里的抑制剂都是医生为了郁蓝特地调配的,和外面通用的不一样,郁蓝连偷偷买一支回来补充进去都不行。
想到这,郁蓝有些焦虑,又抓了抓后颈。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早起来,后颈便有些痒。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说啥好,给大家比个心!
☆、013
013
邵铭聿注意到郁蓝的动作,眯了眯眼,却暂时没说什么。
郁蓝还是去上课,一整天都有些恹恹,连白老师也察觉到了,担忧地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郁蓝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状态差到什么地步。
其实关于自己和银月族,郁蓝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也没想出什么所以然。
他被人贩子刻意调整了发情期,就和红灯区的那些银月一样。
即使他不是自愿的,回想起这件事情来,他依旧觉得难以接受。
或者说,最开始知道自己发情期紊乱的真相时,他已经觉得恶心,只是他真的从未想过,还有那么多银月,竟然会自愿接受这种改变。
那一张张扭曲的面庞深深印在了郁蓝的脑袋里,而一旦联想到发情时的自己,郁蓝就连发情期这个问题都不想再去面对。
脑袋里直接乱成了一团,最后他只能放弃思考,不然恐怕所有人都要发现他的不对劲了。
下课的时候,郁蓝整理好心情,勉强打起了精神,想了想,还是去附近转了圈。
这一次,他找到了一家奶茶店。
奶茶店就在三座尖塔的斜对面,店面很小,郁蓝去的时候只有一个男性omega,好像就是店长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