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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不愿意学?”
“这,这不是真才实学与否的问题。”苏星南见许三清非是说笑,又想人家才帮了他一个大忙,不应该把话说得太绝,便好言拒绝,“我身为朝廷民官,时时要为公务奔走,俗务缠身,实在不适合修道这门超凡出世的学问。”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多虑了。”许三清头头是道地解释起来,“我到家门下有很多流派,你想的那种修道成仙的,是全真教;你常常看见那种看相算命的,捉鬼捉妖的,是茅山教;我所学的是正一教,多数是在家修行,也能娶妻生子,讲究入世,要在大千红尘里为人们排忧解难。你考取功名也是为了救百姓苦难,不正好跟我教教义一致了嘛!”
“哈哈哈哈!!!”贺子舟忍不住了,伏在院中石桌上拍腿大笑,“星南,你看,你看道长一腔赤忱,你就,就做个道士吧!反正,反正也能娶妻生子嘛,哈哈哈!!!”
“贺子舟!”苏星南巴不得又拿折扇抽他,无奈堆起笑脸对许三清道,“其实我满心杂念,考取功名也只是为了炫耀自己的才学,并不是为国为民那么高尚的人,许先生你还是另觅高徒吧。”
“我不信,你在公堂上那么刚正不阿,明察秋毫,为了救朋友还舍得放下身段来听我这个神棍指点,而且,也很重情义,苏公子你是个大好人,我不会看错的!”
许三清无比认真地称赞着自己,但是苏星南一点都笑不出来,他甚至想早知如此便趁他昨天为自己画符的时候轻薄他一下,好让他知道自己是个坏人,断了这收徒弟的打算,“许先生,你且自便,我要去办事了,不作陪了。”
“哎,为师还没说完呢,你怎么能走!”许三清都已经以“为师”自居了,他三步并两脚追上苏星南,撅着个鸭子嘴深深不忿道,“你为什么不愿意拜师呢?因为我曾经轻薄过你吗?男子汉大丈夫就不要这么计较啊,成大事不拘小节嘛!”
“你……轻薄过我?”苏星南心情微妙地顿了顿脚步,手搭在书房门上,轻轻扣着那木雕花。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3 章
“哎呀那怎么能算轻薄呢我不过是说了几句苏公子长得真好看之类的话嘛,这也算轻薄的话,我早就把玉罗城的小朋友都轻薄了一遍啦!”许三清连忙改口,“苏公子你听我说,你这是天生麒骨,无论是在朝廷还是江湖都是要飞黄腾达的,但飞黄腾达又有什么意思呢,到顶了也不过是做皇帝……”
“许先生,请慎言。”苏星南冷然打断他的话,推门走进书房去, “我没有想要飞黄腾达,也不想位极人臣,更不稀罕当世外高人,你请回吧。”
“……我,我说错话了,对不起。”许三清在心里打了自己一个耳光,他可是大理寺少卿啊,肯定是忠君爱国的人啊,在他跟前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真是找死,“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生气。”
“我没有生气。”苏星南从书架上拿了几本宗卷,放在书桌上,“我查案子,只是因为这是我分内事,许先生,我要工作了,请你回去。”
“我,我有点口渴,能不能喝点水?”这节骨眼怎么也不能回去啊!许三清打量一下四周,指了指桌子上那水壶,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道。
苏星南抬了抬眼,算是默许了。
“谢谢。”许三清慢吞吞地拿起杯子,慢吞吞地倒上水,又慢吞吞地一点点喝,期间不住偷眼观察苏星南的面色。
苏星南没有理会他,低着头看着桌子上摊开的一本本宗卷皱眉,修长的指节不自觉曲起,指尖在书页上缓缓地扣着节奏,显然在思考什么问题。
许三清吞了吞口水,捧着茶杯挪啊挪地靠到了书桌边上,“苏公子,投递信件,是骑马好,还是步行好?”
苏星南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当然是骑马好。”
“农民耕地浇灌,是自己抬水好,还是用水车好?”
“水车方便,省力,当然是用水车。”
“那查案,是靠一己之力好,还是众志成城好?”
“你到底想说什么?”苏星南合上宗卷,抬起头来诧异地看着他,许三清捧着水杯站在他身边,窗外阳光返照,刚好看见苏星南瞳孔的颜色。
紫瞳,虽然平常看着觉得是黑色,但此刻却看得真切,那是极深极深的紫色。
许三清愣了愣,师父曾说,身负紫瞳的人,要不是真龙天子,要不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无论在哪一方面,都会惊才绝艳,成一方传奇。
那就更不能放过这么一个惊世天才了。
许三清定了定神,握着水杯慢慢说道,“做一件事有很多种方法,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大家都知道该选最快最有效的方法去做。你想做好自己的工作,查出这些案子的真相,却放着有效的方法不用,那不是很不合理吗?”
苏星南神情淡漠,不以为然,“你想说,学你的道术,是办案的最快方法?”
“我不敢保证是最快的,但知道多一种方法,就多一种途径去解决问题,不是吗?”许三清放下杯子,很真诚地看着苏星南,“我承认,我想收你为徒是有私心的,其实你这样的好苗子,学什么都一定是一代宗师,但,我觉得,天下没有哪一个门派像正一教这么需要你了,也没有哪一个门派能给你正一教那么大的帮助。试想,一件多年命案,或者什么证据都没有,但你能招出死者鬼魂,从他口中问出线索,那不是能让死者沉冤得雪吗?”
苏星南依旧一脸冷淡,一动不动,像尊雕工精美的瓷像。
“我希望借助你来让门派复兴,你也可以通过道术来解决更多的案件,那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呢?”许三清忽然一撩衣摆,单膝跪下了,“别人收徒弟,是徒弟拜师父,现在我反过来,先给你跪下了,你就当作是为了天下百姓,去学这门功课?”
“哎!你别这样!”苏星南连忙滑下椅去,也一般单膝跪下了,“这一跪我不接受啊!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屈服……你说的道理我懂,但我二十三年来从来都视这些为邪魔外道,贺子舟的事件虽然让我改变了看法,但马上让我拜师学艺,我真的没有办法做到。”
苏星南一边说一边扶起许三清,许三清趁机握住他的手腕道,“那是否只要有同样适当的事件发生,你就会慢慢改变心意?”
“……未来的事情,谁说得准。”苏星南低头看着许三清握住他手腕的手,他掌心处都是粗茧,擦得他皮肤生痛,但也说明了,他是那么努力地握剑练武,希望能振兴门派。
这份心意,其实苏星南是能体恤的,但体恤跟承担,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