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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云坛里的姑娘跟倌儿都在休息,苏星南拍了好久的门,才有个看门的大汉来开门,狐疑地看了苏星南的令牌两眼,才将信将疑地去叫鸨母玉娘下来。
说是鸨母,但云娘的年纪也不过三十过半,走路时仍是摇风摆柳的,配上一身松散的衣衫,颇有些徐娘半老的风姿,她对苏星南作个揖,算是问好了,苏星南也不跟她寒暄,直接就说要是公务原因,要找咏真谈话。
谁知道云娘团扇半遮着嘴偷笑了起来,“哎哟,你们这些大人,个个都说是公务的,谈着谈着就成私务了。”
苏星南眉尖微蹙,“我要是想寻花问柳,就不会自己来,而是叫你把他送到府上才对吧?”
“呵呵,我们家咏真可是不出楼的,别说是少卿大人,连……连一些你的上级大人们,也都得纡尊降贵到我们这里来。”云娘见苏星南年轻俊美,又带着个可爱的小公子,应该也不是要白日宣淫,揶揄了两句就放过他了,“其实不是云娘不给你们这个人情,云娘是怕即使我放你们上去了,咏真也依旧不让你们见,那这闭门羹可就难看了嘛。”
“他若不开门,那就只好先赔老板娘你几两银,修葺门窗了。”
云娘还是一副“真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不屑笑容,“好~那两位请自便吧,咏真在三楼最靠近东边的厢房里。”
“谢过老板娘了。”
苏星南打点过了,便跟着许三清往楼上走,只听见前头的许三清小声咕哝着些什么,苏星南便拉住他问,“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许三清脸上“轰”地红了起来,急急甩开苏星南的手,“为师问你……你,你怎么那么清楚这里的事情……”
“啊?”苏星南一怔,扑哧一下笑了,不禁不松手,还使了点力搂着他胳膊把他拉到身边来,低头在他耳边笑着说,“师父那么在意,莫非是吃醋?”
“这不叫吃醋!”许三清连忙把他推开,气急败坏了,“我是你师父!你,你是不是童子身,这个,这个对于修行来说,是,是很重要的一个参考因素!我当然要在意!”
“哎哎哎,别这么大声……”苏星南把张牙舞爪的许三清安抚下来,“没有,我从来都不到这种地方的。”
“可你那么熟悉……你,你不来这里,是把她们叫到自己家里去?!”许三清眼睛瞪得铜铃大。
苏星南笑着拂了一下他的眼睛,“你又不是不知道上官昧最勤奋的就是那张嘴了,常常跟我吹嘘他当年如何引得秦淮八美为他争风吃醋,我听多了,刚才就顺口说出来了。”
“真的吗……”
许三清仍在嘟囔,小脸皱成一团,整一个吃醋的小媳妇一般,苏星南心神一荡,把他拉进怀里低声道,“我就只服侍过师父你一个。”
脸上轰地一下炸红,许三清使劲推开他,骂了句“又捉弄人!”就蹬蹬蹬地往东边厢房跑过去。
反正只有这一条直路,苏星南也不怕迷路,就由着许三清逃开,自己摇着扇子踱步过去。今天许三清的行为举止都有点奇怪,苏星南一开始没留意,现在才明白了过来。
一直上路两人的身份地位都是平等,但到了京城,许三清只认识苏星南一个,而苏星南在京城却是完全一种身份与生活,许三清就开始觉得陌生,觉得到不安,觉得自己不怎么了解他……甚至,会觉得自己可能要失去他?
想到许三清不想失去自己,苏星南心情格外开朗,大步流星地来到了东厢房前,却见许三清神情严肃地盯着那道门,如临大敌。
“怎么了?”苏星南皱眉,合拢扇子去敲了敲门,没有回应,他干脆推门,却怎么读推不动。
“门锁上了吧?”苏星南说,“我去问鸨母拿钥匙。”
“拿钥匙也没用。”许三清指了指地上一根不显眼的木材,“门栓都在外面,他怎么锁的门?”
“咦?”苏星南把折扇展开,从门缝里划进去,两扇门之间的确没有任何东西链接,那为何竟然推不开?!
“你开一下天眼吧。”许三清抬头看苏星南,眼神里薄带责备,“你明明已经学过道法,却只是把它当作儿戏玩耍,大敌当前,你仍然只会硬桥硬马地打斗,不会想到用定身咒,遇到不寻常的事件,也只是在想定是什么诡计,却不会想是否有道法在阻挠。星南,我这个师父虽然只有半桶水,但我也会把那半桶水都倒出来,你将来一定比我厉害,但你守着一池子水,火宅时却不会想到用它灭火,那你干嘛要学呢?”
苏星南第一次被许三清训斥,愣了一会后便惭愧地垂下头去,他完全没有反驳,因为他知道他训斥得对,他拜许三清为师学道法,只是为了打赌的约定,以及圆了许三清的念想,有点儿施舍同情的意思,并没有真正要把道法运用起来的打算,更没有许三清那以复兴道门为己任的志向。他更多的只是想跟许三清在一起,跟他有个共同的方向,却没想到许三清是真正以师父的身份去教导他培养他的,自己还对他心存歪念,就越是惭愧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5 章
许三清叹口气,把他拉开几步,“你还只是刚刚入门,也许是还没有意识而已。我相信你以后一定会比我更厉害的。”
“是,师父。”这一声师父是真正的尊敬,并无任何狎昵之意。苏星南恭恭敬敬地后退两步,闭目凝神,开了天眼。
看见了,原来两扇雕花黄梨木门之间,缠绕这一道道雪白雪白的气,这些气不像他从前见过的气那样,只是散乱地包围物件,而是四四方方地凝结在一起,想一道道白气凝结而成的符咒,紧紧地粘着两扇门。
“这是我们说的结界,施术者以自己的气为符,暂时画出一个封闭的空间,常用来困敌或防御。”许三清抬手摸了摸那气符,“我破不开这结界。”
“莫非他在里头做什么勾当,所以……”
许三清摇头,“你仔细听。”
“嗯?”苏星南定下心来,果然听见一点点细微的念诵声音,起初在两人说话声的掩盖下几不可闻,现在两人都安静了,才听见了些零碎的词语,“太上弥罗无上天,妙有玄真境。渺渺紫金阙,太微玉清宫,无极无上圣……这是早晚课?!”
许三清点头,“他在做早课……虽然现在不算早了。”
苏星南大惑不解,许三清说这咏真道行高深,却自甘堕落,沉迷颠鸾倒凤,应是个不再修行只管逍遥的败坏道士,怎么现在却布下结界精心做功课,俨然一派修行勿扰的寡淡?
“这人玩的什么把戏?”
“只能等他做完功课了。”许三清撩起衣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