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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当晚,李明瑾收到一封来自罗舒钰的信,依旧非常简短。

    【今日甚是喜悦。罗舒钰】

    李明瑾阴沉的脸上多了点苦恼:怎么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三皇子:媳妇儿,信太短了,写长点儿!

    罗舒钰:不。

    三皇子:/(ㄒoㄒ)/~~

    第10章 隐藏的支线任务

    犹记当年罗舒钰出嫁至三皇子府,那会儿依旧是由刘氏帮他打理嫁妆之事,嫁妆也就是普通嫡公子出嫁的水平,再加上三皇子府送来聘礼勉勉强强还能应付过去,当时的罗舒钰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再说了他其实也不太会向他人提出要求,更何况他深深觉得罗仁寿是礼部尚书,家中清贫不如别人家富有,少些便少些也无所谓。

    打开母亲的嫁妆库房后,他方觉自己当年是到底有多愚蠢,罗仁寿糊弄了他多久。

    他母亲当年是真真正正的十里红妆,这一箱箱,一件件都摆在这儿,即便被刘氏挪用,但大物件都还在,她没敢明目张胆拿出去,全是上等的好料。

    实在是令人唏嘘,如果他没有突然向罗仁寿发飙,是不是这件嫁妆依旧是被他们挪用命运,他这个儿子是真真的对不起他已世的母亲,怪他太过相信那些居心叵测和蛇蝎心肠之人。

    好在,目前还算是为时不晚。

    他怎么拿到母亲嫁妆清单的,这还要多亏上辈子那位官家夫人跟他提过罗舒雨穿的那件貂袍一事。

    重生回来后,罗舒钰便立即让庆旺派人去找他外祖家的人,陈家虽落没,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曾经也是大家族,即便举家搬离京城,但在京城依然有他们的一席之地,通过几家老字号店铺,罗舒钰找到了他母亲当年的奶妈。前些日子她被请到罗府悄悄与罗舒钰见了一面,对方含着泪递给了他一个盒子,说终于等到小姐的孩儿来找她了,里边是有陈氏的一份嫁妆清单和一封未署名的信。

    信是是外祖父写给他母亲的,可惜母亲在他们离京后一病不起,这一别便是天人永隔,便未曾再见此信,如果他没重生回来,依旧会再错过。信的内容不长,主要是希望她能够好好照顾自己,不用担心父母和她的哥哥等人,他们即便被发配回祖籍也会过得很好。

    陈氏家族当年在京城也是风光一时无两,是皇帝宠信之人,只是皇帝的恩宠总会过时,名气大了就容易遭人惦记,之后出了事,罗舒钰的外祖父被撤官离京。

    奶妈说当年她不是没有去罗府找过他母亲,而是罗府的人三翻两次将她赶了出来,总找理由不让她们见面,嘴上说的是怕陈家人连累罗家人,实则是有什么事向陈家人隐瞒了。

    罗舒钰算了算时间,奶妈是在陈氏的那件事尘埃落定后才去罗府找他母亲,仔细算过时间,他母亲那会儿已经生病了,而且病情来得异常之凶猛,没多久便离开人世,奶妈再上门时,只得知她去世的消息,也因为这样,他外祖父托付的信始终没有送出去,直到罗舒钰派人来寻人。

    而今,距离他母亲去世堪堪过去十年,陈家也离开上京多年。

    如果罗舒钰没有重生回来,没有看到那本书,或许永远不会知道他外祖父还给他母亲留过一封信,以及这份嫁妆清单。

    罗舒钰亲自清点库房,罗仁寿在将库房钥匙交给他时,罗舒钰也强调了刘氏拿走的都得搬回来,否则就用银子填补亏掉的部分,他母亲生前都没打开过的库房,死后好东西却被这些人糟蹋了去,嫁妆不仅养了这些人,他们还用这些嫁妆欺负她儿子。如果他母亲在天有灵,定会气到想从棺材里蹦出来。

    罗舒钰不知道刘氏是从何时开始管理这个库房,里头的东西只会少不会多。

    他将库房里的嫁妆重新登记再造册,并一一与原来的嫁妆单子进行比对,没有的全都记了下来。有冯嬷嬷带来的人,清点速度加快,用了两天时间将所有东西整理出来,少掉的那部分,他写成单子递到罗仁寿面前。

    罗仁寿那天装模作样的把刘氏关了起来就是怕罗舒钰把事情闹开,事情闹大后果有二,一是他没脸,二是如果被外人知道当今礼部尚书贪亡妻嫁妆,还让继室肆意挥霍,拿来补贴家用,被御史知道还不狠狠参他一本,他多年来营造出的清官形象怕不覆存在,官场生涯估计就到此为止,再不能前进一步。

    带着清点的清单,罗舒钰出现在罗仁寿的书房,他是来问责和索要补偿的。

    罗仁寿现在看到罗舒钰就感到牙酸,半点不想与他见面,只觉着他现在像只索命的冤魂,缠着他不放。

    从接赐婚圣旨那天起他就没舒服过一天,绕着亡妻嫁妆这件事,他更是一个头两个大。

    “父亲,这是库房缺少的嫁妆物品单子,别的我也不多说,钥匙原在您手上,挪用的是刘氏,孰是孰非您比我清楚。刘氏挪用的物件,也没有半点用在我身上。我今天来就是希望把拿出去的嫁妆拿回来,否则我只能挨个上门把东西要回来,我脸皮可能比您的厚,我想您也不想看到。”

    罗仁寿被他先发制人这一招堵得气一滞。

    他今天才开始正眼瞧这个从小到大文文静静不争不抢的儿子,回想起来,对这个儿子,他大多时候都是抱着敷衍了事的态度,极少在意他。可从圣旨下来那天,他变成另一个人。

    原来他不是不争不抢,只是还没到时候,与三皇子的婚事给了他这个机会。

    再说,他要回陈氏的嫁妆这件事上,从礼仪上讲也挑不出错处,这就是另罗仁寿憋屈的地方,愤懑且无发对他发作,罗舒钰是站在道义上跟他谈这件事,他还无计可施。

    罗仁寿思量一下,再一次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刘氏头上:“刘氏小门小户出身,没有见地,见钱眼开,难免贪了些,这些我回头都会给你补上。”

    “有劳父亲。”罗舒钰心想,谈银钱伤感情,可一旦没有感情,便只能谈钱了,“父亲定能做到公允公正,不会偏颇。”

    罗仁寿又被他突然给的高帽弄得不上不心,心里堵得很,他派去把管家叫来。

    其实,在罗舒钰去找罗仁寿时,就提前派人去叫管家过来。罗仁寿刚酝酿好的慈父专用语还没来得及出口管家就来了,打感情牌那是不可能了,罗舒钰现在对着他没有半点笑脸。

    管家虽是下人,但在罗家干的时长比罗舒钰的年纪还长,罗仁寿平时对罗舒钰什么态度,他多多少少也是跟着做,对罗舒钰向来都是不太在意,如今翻了个转,管家在罗舒钰面前也毕恭毕敬起来,不敢造次。

    罗仁寿问他:“前两日让你找办的事都办得怎么样了?”

    管家看到罗舒钰便知晓罗仁寿指的是哪一桩哪一件,近日来闹得最大的还是这位嫡公子要生母嫁妆一事,家里上上下下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人人都说他脾性突变是不是前头夫人给他托了梦,否则一个人怎么不再隐忍,这也太过奇怪了,管家在罗家多年,见多了些阴私之事,心头微颤,一路过来思索着有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现在面对着罗舒钰也不敢像往常那样昂着头说话。

    管家:“回老爷,我把能收回来的物件都装箱子了,大少爷二少爷四小姐五公子那儿都去找过了,现在就放在库房里锁着,没敢乱动。”

    罗仁寿:“明个儿派人全都搬到舒钰的院子。”

    管家:“是,这是清单,还请老爷和三公子过目。”他写了两份,一份给罗仁寿,一份给了罗舒钰。

    罗舒钰快速扫了一眼收回的嫁妆清单,勾起一个浅浅地冷笑,看来刘氏不太配合,他清点库房时,起码少了三成,这收回来的只是三成中的一点点皮毛,根本溅不起水花。

    罗仁寿也皱眉:“就这么点儿?”刘氏这是什么意思?他现在每天都在罗舒钰这掉脸面,居然还不知道替他分忧!到这个时候还在藏!

    管家道:“夫人说就这些了。”

    罗仁寿将单子往桌上一拍:“她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罗舒钰心想罗仁寿这会儿还在这儿做戏给他看,着实没意思。

    管家:“老爷,这……”

    罗仁寿望向罗舒钰:“舒钰,明天我会让刘氏给你个交待,该还的都会还你。”

    罗舒钰没有给罗仁寿讨价还价的余地,指着每件物品后边儿的价格:“父亲,找不回来的倒也不必勉强,能找回来我也很开心,在母亲的嫁妆上我也不会狮子大开口,多一厘我也不会要,我只希望母亲在下面过得心安,不用为我操心。我给您的缺失清单后边还有对应的价值,都是折算过的,实在找不回来,您按照上边的价格补回来便成,这些年刘氏的弟弟借着您的名声在外头置办了不少产业吧,想必咱们家的钱都喂出去了,至于我出嫁的嫁妆您看着办就好,少了也没关系,我想三皇子也不会太为难咱们家。”

    罗仁寿听他提到刘氏的弟弟,不免心一惊,罗舒钰怎么知道?他都不知道,这个刘氏还是有事情瞒着他!随后,他看到被用掉的嫁妆折算成的银子,冷汗差点从额间流下来,但他目前只能故作镇定,现在的罗舒钰不跟他讲情面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他故作非常无奈地叹了口气:“行吧,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母亲,也对不起你,我会折算成银钱和铺子给你,最迟后天处理完这件事,不会亏了你。这些年,也是我不察造成的过失。”刘氏补贴弟弟的帐他也会好好清算一下。

    罗舒钰不接他这一茬,只是面无表情地听着,罗仁寿感到无所适从,他的感情牌都撞到了南墙,颇有点难为情,如若是以往他还能斥责罗舒钰,但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了。

    这时,外头的下人通传大少爷和沈公子一同过来了。

    罗舒钰抬了抬眼皮,大哥和沈明云的关系还是一如既往地好。

    刘氏所出两个儿子,大哥罗舒墨,二哥罗舒涵。

    罗仁寿顿时说道:“让他们进来。”

    如果是罗舒墨和罗舒涵一同来罗仁寿的院子,罗舒钰还会暂且回避,但沈明云也在,他倒有理由留下,似乎也不需要刻意回避,倒是想知道沈明云又开始搞什么幺蛾子。

    沈明云的系统发布任务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两人一进来就看到悠闲喝茶的罗舒钰。

    罗仁寿倒是想打发罗舒钰回去,但刚才的事让他丢尽了脸,实在是说不出口。

    罗舒墨叫了罗舒钰一声:“舒钰。”

    对这位大哥,罗舒钰印象并不深,只知道他一直跟大皇子走得比较近,他小时候还进宫当过一段时间陪读,也是在那时候跟大皇子搭上了关系。

    罗仁寿能在官场走到尚书的位置,头脑并不差,大儿子跟大皇子亲近,二儿子则跟太子走得近些,谁都不得罪,谁问都只说他们替皇上做事而已。

    目前成年的皇子中也就是大皇子,太子,三皇子,四皇子,得到宝座的最可能的是太子,可是太子并不太得皇上喜欢,因为当今圣上最宠爱的是大皇子的生母林贵妃,一切皆有可能。

    那么,与大皇子亲近的罗舒墨和沈明云过来找罗仁寿是有什么要事吗?

    罗舒钰对罗舒墨微微一笑,他眼尖儿,状似无意问道:“大哥,你们这是打哪儿来,衣角上都沾了泥。”

    他这一问,沈明云神色微微一顿,因为他脑海里此刻响起熟悉的系统任务提示音。

    【宿主触发特殊隐藏的支线任务:请尽快阻止三皇子李明瑾和罗舒钰八月十日的婚礼。任务奖励:200点商城币。】

    作者有话要说: 罗舒钰:刺激。

    三皇子:媳妇儿,你不能这样!哭泣.jpg

    第11章 明天见

    《穿书后四位大佬都争着娶我》这本书中有八十多万字,罗舒钰也只看过一遍,很里面有很多细节,系统也给沈明云发过大大小小的任务。

    系统任务中,分为主线任务和支线任务。

    主线任务的触发点都在四皇子身上,支线任务则是有可能会影响主线任务进展或者与促进主线任务的事件,沈明云从来不用脑子记,他很依赖系统,只要是系统发布的任务他都会做,不怎么挑,按照他的说法就是商城币越多越好,道具是他最有利的保护工具,有系统不好好利用那得多浪费啊。

    可沈明云还没有接到过特殊的隐藏任务,以前也没听系统提过,这还是头一回,他有点诧异,但对比一下他玩游戏时,也会有隐藏任务这种情况,倒也没多想,只觉得是正常的,这并不会影响他的生活,任务成功则多200点商城币,任务失败也没有关系,因为这个系统对他特别友好,没有惩罚机制。

    沈明云对突然出现的隐藏任务还抱着期待,200点数可以换取一个他一直想换的道具。

    此时,他望向罗舒钰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这个人完全就是他得分的npc,也太好用了些。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罗舒钰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怎么突然就触发隐藏任务了?或许关键点并不在他身上,而是三皇子。沈明云现在有点后悔当初破坏他和三皇子的缘分,但如果他没有将罗舒钰的八字交出去,这个任务就不会出现了吧?搞破坏这种事应该不难,好好完成任务就是了!

    沈明云在这头琢磨着做任务的得失情况,罗舒钰却通过他们身上沾的泥水思考到某些事情,他记得书里提过沈明云和罗舒墨今天办的事。

    这次的事件跟一件水利工程有关,罗舒墨主是跟着大皇子下面做事,也就在工部谋了个小职位。

    他们今天是去试试沈明云之前提议改造龙骨水车,设计图纸由系统出品。

    然而,改造的过程却进行得不是很顺利,今天去现场试的时候还发生了事故,两人都被水浇了一身泥水,就是罗舒钰看到的模样。不过,最后经过多次试验还是改造出来了。

    在这事上,大皇子完成得十分出色,且得到当今圣上的赞赏,荣获不少赏赐,罗舒墨也因此事办得利落,升了官,一家上下喜气洋洋的,刘氏说话都更加有底气,全家人都恭维她生出了个好儿子,日后定是罗家栋梁之类的。

    罗舒墨也成为了沈明云日后的助力,他虽与大皇子有交情,可是在大皇子被拉下马后,罗舒墨却因早年帮助过四皇子,完全脱离出来,并未受任何牵联,在书中,沈明云成为皇后之后,他也因护驾有功而加官进爵,是搭上沈明云这条线后的受益者。

    原本新改造的龙骨水车能解决了百姓用水困难的问题是件好事,可沈明云却不是个大方的,他提议既然由他出设计图纸改造,那便要收专利费,他建议朝堂向使用者收取一定的水车使用税。沈明云的提议却得到大批官员的赞成,连皇帝也听了大皇子和四皇子的建议同意了加收新版水车使用税。

    新增加的水车使用税大大增加了百姓的负担,这些年干旱,且收成并不是太好。

    当年的罗舒钰听到这件事时其实觉得并不大妥当,可是他并不参与朝政,连罗仁寿的书房也极少进去,大约是出门闲逛时偶尔听到一些路人抱怨几句。

    后来,他进了三皇子府。知道这件事,还是因为水车税闹出一些事来,元盛帝派李明瑾带兵去镇压,据说死了好些人,原来就贫苦的百姓更苦了。

    罗舒钰也是无意间听到他与处理此事的官员谈话才知晓,一个水车税闹这么大,成了“水车事件”,还因此事李明瑾担上了暴虐、肆意残害百姓的名声,朝廷对他更是颇有怨言,御史还多次弹劾他,年迈的天盛帝不胜其烦,然后下旨让他在府里反省一个月,之后,无所事事的李明瑾天天在外头喝酒,一不小心中了别人下的药,便跟罗舒钰睡了一觉,他们的孩子就是那时候来的。

    此事与李明瑾关系颇大,罗舒钰只好努力回忆书中细节,书里能写到八十万字,还得多亏作者把很多细节写得清清楚楚,对当时看书的罗舒钰来说也是增长了他的见识,他还刻意将图纸的描述记在脑海里,现在只要专注回想,那些话便跃然于脑海中,字字句句都能默下来。

    罗舒墨继承了罗仁寿的作派,表面功夫作得很足,与罗舒钰没有什么太多的过节。

    他笑了下道:“就是一些工事,正要找父亲商量对策。”

    罗舒钰见他们神色慌张,脸上并没有喜色,猜到他们的水车还未改造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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