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074:二皇子会不会再竞价
莫轻舞转过头,望着綮雪的眼,轻轻将手从他手心里抽出,轻声笑道:“看来,你今天带不走我了呢。”
綮雪沉静的双瞳带着莫明的光,对上凤栀粟的眼,面无表情,半晌,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下舞台,离开大厅,拂袖而去。大厅里的人为眼前这突然的变故惊住了,一时全场无声。
就连同向来雅致淡然的弘氢,都微微一怔,垂眸,对底下的人不知吩咐了些什么,随后,向莫轻舞撇来一记安慰的眼神,温柔微笑着,牵着闹腾不堪的小怜氢,拂袖离去。。。
莫轻舞会意,自知弘氢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失身,定是又做了别的安排,所以才会带着怜氢离开,即使如此,那么,这场戏,她作为“卡门”,必然是该演足了的!
看着凤栀粟冰冷的脸,他泛着怒意黑眸,她唇角泛出笑容,柔声道:“二皇子如此高价竞拍得胜,卡门无以为报,愿为公子献上一首歌,聊表谢意。”
喝彩声此起彼伏,众人以为又有艳舞可看,皆精神大振,凤栀粟的脸色却在听了她的话之后蓦然变得更黑,不待他发作,莫轻舞已坐上大鼓边缘,怀抱着吉他,拔出一串音符,雪白的裸足悬在鼓边轻晃,脚上的银铃发出细脆的声响。
众人或是没想到她只是安静地坐着拔琴,沸腾的喧哗渐渐安静下来。
莫轻舞定定地望着凤栀粟,一眨不眨地凝视他的眼睛,望到他的内心深处。简单的前奏过后,她清亮纯静的声音悠然响起。唱《卡门》时我的声音故意带上了一丝沙哑,现在正是恢复她本色声音的时候,干净、自然、不含一丝杂质,有如天籁,让人闻之不敢呼吸。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在我心头荡漾。
软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在康河的柔波里,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那树荫下的一潭,不是清泉,是天上的虹,
揉碎在浮藻间,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寻梦?撑一支长篙,向青草更青处漫溯,
满载一船星辉,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夏虫也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莫轻舞的眼睛静静地与凤栀粟对视,见他眼里的怒火渐渐熄灭了,听着她一句句清雅柔软带着些感伤的歌词,他的眼神和表情都柔和了。
莫轻舞继续微笑,凤栀粟呵凤栀粟,如果我的艳舞可以激怒你,我的轻歌可以安抚你,如果我这么轻易就能左右你的情绪,这场游戏,你还有赢的机会么?
最后一个琴音从她指尖滑出。歌已完,声已绝,众人仿佛仍沉浸在这从未听过的绝美音乐里,一时,竟无人出声。凤栀粟向她伸出右手,唇角勾出柔和的线条。
莫轻舞微笑着抱着吉他跳下大鼓,举步欲向他行去。
“黄金,一千一百两。”安静的大厅里冷不防响起一个清朗宏亮的男声,众人讶异地向出声处看去,只见舞台左厢首间包房一直关着的门此时打开了,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站在门口,此刻,正是微笑着望着莫轻舞。
此真非常之奇变也!
当明白这个男子是在竞价的时候,安静的大厅顿时沸腾了,一片猜疑之声。这个左厢刚才在大厅最热闹的时候一直关着门,窗虽开着,却垂了帘,此刻却刚好相反,紧闭了窗,开了门。青衣男子立于门口,五官并不见特别俊朗,线条粗犷,眉宇间却透着一股英气,青衣款式用料未见得多华贵,身材却高大魁梧,普通的布料裹于他身上,仍显得精神抖擞、气宇轩昂。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刚刚一直站在舞台上八面玲珑的老鸨,只听她娇笑着道:“这位爷真是慷慨,不知怎么称呼?”
青衣男子淡淡一笑,随手扔了一样东西给老鸨,并不回答老鸨的询问:“你这茗香楼,不是向来只认钱,不认人的么?”
老鸨竟一时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细看手里的东西,竟是折好的几张大额银票,脸色一变。想那轻飘飘的纸,质地是何等的绵软,竟能从那样远的距离抛过来,这样准确无误地落到老鸨手上,勿庸置疑,这人身怀莫测的武功。这时却突然听到大厅内有人惊呼:“是他!他是寂惊云!”此言一出,大厅顿时一片哗然,抽气声此起彼伏,各种惊疑不定的议论纷纷而来。
“呀……,原来他就是彪骑大将军寂惊云……”
“是那位上个月才从北疆班师回朝,打了胜仗,被皇上封为一品定国公的寂将军?”
“对呀,就是他,没想到寂将军也会来茗香楼风流。”
“你懂什么,镇守边疆三年,哪见过什么女人,卡门姑娘这么妖艳,当然会动心了……”
“黄金一千一百两啊……,天啊,这两个人都疯了……,这可是全京城所有青楼有史以来姑娘的身价拍得最高的一次,明日起,这位卡门姑娘的艳名便会传遍京师……”
“你说二皇子会不会再竞价?”
…………
原来不仅是女人爱八卦,男人八卦起来,也和女人差不了多少。呵……,这纷纷扰扰的人世,怎么这般有趣?
那大将军寂惊云只是望着莫轻舞,脸上带着浅笑,似乎丝毫不为众人的流言蜚语所动。
莫轻舞扫了凤栀粟一眼,他脸上柔和的线条消失了,如她所料地带上惯有的冰寒,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可惜,再怎么寒,再怎么难看,也不能发怒,人家可是一品定国公、彪骑大将军,天子身边的红人儿,手里握着一个国家的兵力,国之栋梁、战功彪柄,武功定也不弱,打起来还不知道讨不讨得了好去,就算他打得过他,可是又要顾忌着自己表面的身份,毕竟还是个做皇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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