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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起风了,风车自己转动了起来,骆百川感觉到脑袋很沉很沉,然后一瞬间像是坠入了深渊。
第十章 哥哥
骆百川很难形容自己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像是酒精瞬间麻痹了大脑,一觉醒来不知身处何地。他艰难地睁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发现原来自己就在家里。
他有点后悔昨晚去喝酒了,原来喝醉了这么不舒服。
窗户外面天阴沉沉的,刚下完雨的样子。小小的厨房间里传出女人断断续续的哭声,骆百川知道是妈妈。
小半仙还是后悔了,他责怪自己昨晚太冲动了。也不过是一碗长寿面,这么多年都忍下来了,却还是伤了妈妈的心。
哭声愈来愈轻,最后只剩下哽咽。
骆百川暗自叹了口气,犹豫着走进了厨房间。伴随着煤气灶打火的声音,小半仙彻底愣在了原地。
厨房间里的人既是妈妈,又不是妈妈。
因为他是十几年前的妈妈,穿着老式的藏青色套装裙,头发很低地束成一把。骆百川惊异地看向墙上的日历,发现自己回到了十几年前。
小半仙记性很好,对数字也很敏感,他清楚地记得日历上的这一天。
因为这一天他躲开了在校门口接自己的妈妈,然后迷了路,遇到了那只花蝴蝶。
骆百川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脏话,完全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他下意识地叫了声“妈妈”,却发现哭红眼的妈妈根本听不到。
更糟糕的是,妈妈压根看不见他。
骆百川试着去拉妈妈的手,去抱她抓她,却始终像是一个透明人存在平行的时空。他下意识地掐了自己一下,想让这个可怕的噩梦醒来,却在窗口看到了另一个骆百川。
一个背着小书包独自回家的小学生骆百川。
骆百川看到了那只花蝴蝶,记忆果然没有出错,他回到的就是那一天。但紧接着小半仙露出了见鬼的表情,因为那只花蝴蝶不是自己在飞,而是停在了一个人的手掌心。
那个人和小骆百川并行着,掌心的蝴蝶扑闪着花花翅膀。
骆百川突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因为他知道那个人或者说鬼,就是他的哥哥骆海。
小骆百川委屈地走进家门,骆百川还小心地避让了一下,却发现根本没有必要,因为小骆百川看不到他也撞不到他。
妈妈闻声跑出来,一把抱住了小骆百川,眼泪又流了出来,她后怕地抚摸着儿子软软的头发,一遍遍地说“小川,对不起”。
骆百川有些感慨,站在第三者的角度看,其实妈妈担心的是自己,是作为骆百川的自己。但当他回过头时,却突然被门边的骆海吓到了。
小半仙叫了一声,又捂住嘴担心吵着母子俩,但很快又意识到自己果然是个透明人。
两人对视了一下,骆百川这才发现其实自己跟骆海并不是很相像。虽然留着一样的发型,但小半仙看起来比骆海小了一号,也更清秀些。
这人真是又冷又傲啊!
骆百川看着靠在门边一声不吭的骆海,在心里想道。
“哎,你是人还是鬼?”骆百川试探着戳了下骆海的手臂,居然有感觉。
他的手指还没来得及抽回来,却被骆海抓住了指尖,看被陶瓷片划破的伤口。
“先叫哥哥,没大没小的。”骆海松开他的手。
骆百川切了一声,却发现骆海的模样像是停留在了十八岁,于是他脑洞大开,猜想骆海是不是投不了胎所以一直被困在了异次元。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了,你是鬼吗?”
“叫哥哥。”骆海坚持道。
骆百川真是忍不住想翻他一个白眼,转念一想说道,“骆海,你是不是永远只有十八岁了,那我现在二十六,明明我才是你哥…”
话还没说完,骆百川的后脑勺就被骆海拍了一下。
这个又冷又傲的鬼说,“你要不要算算我到底多大了?”
骆百川想起那天在乐子洋医院办公室,陈蕊拿着计算器啪啪地算骆海的年纪,得出一个大叔的结论,于是乖乖地闭上了嘴。
“那我现在也是鬼了吗?”骆百川看着骆海,但还是不想叫他哥。
因为自己恨了这么多年的骆海就站在眼前,骆百川想自己没出手打人就算好的了,叫个屁哥哥。
骆海低头看着骆百川,就算十八岁的骆海也比骆百川高,“没礼貌的人问的问题,我不想回答。”
“靠。”
骆百川忍不住骂了出来,隔壁空间里的妈妈已经帮小骆百川盛上了饭。
他跟骆海就这样僵持着,但小半仙确实想知道自己是什么状况,于是只能被逼无奈、忍辱负重地开口了。
“哥哥好。”骆百川低声说。
骆海闻言瞥了他一眼,目光深深地。
“这样可以了吧?”骆百川不满地说,“你可以告诉我,你是人是鬼了吗?”
“鬼。”
“那我呢?”骆百川抬起头看向哥哥。
小半仙其实很紧张,他怕自己在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死了,说不定是喝醉酒闷死在水池里,已经变成了孤魂野鬼。
骆海低头看着骆百川剥自己的手指,没有回答。
“告诉我吧?”骆百川又问了声。
见骆海依旧沉默不语,骆百川担忧地说,“哥哥你就告诉我吧,我呢?我现在是什么?”
气氛有些沉重,骆百川紧紧地盯着自己的哥哥。
只见骆海偏头靠在骆百川耳边,低低地说,“我是鬼,你就是小鬼。”
骆百川听着这话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但看到骆海戏谑的眼神时才发现自己被耍了。
“你骗我是吧?”骆百川忍不住捶了哥哥一下。
手腕却被骆海抓住了,哥哥不再逗他,而是认认真真地说,“就是一个梦而已,醒了就没事了。”
骆百川也想以为这只是一场梦,但手腕被紧紧抓住的感觉却又是那样真实。
似乎在梦里也是这样,那个和自己缠绵悱恻的男人也会这样抓住自己的手腕,然后一次又一次更深地进入。
“真的是梦吗?哥哥。”骆百川问道。
骆海沉闷地嗯了一声。
餐桌上妈妈一个劲儿地给小骆百川夹菜盛汤,骆百川看了一眼,视线落在了卧室的窗台上,原来十几年前那个风车的颜色还没有褪得这样厉害。
“哥哥。”骆百川又叫了骆海一声。
这一声让他自己意识到可能真的是梦,因为只有在梦里自己才会一直叫哥哥,而不是“骆海骆海”地直呼大名。
渐渐地,骆百川觉得自己的意识又有些迷糊了,他恍惚间听到哥哥对自己说“生日快乐”。
但骆百川刚想问骆海一个明白为什么要死,整个人却又像坠入了一个无底洞。
等他醒来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