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6)
作者有话要说:总而言之就是渣男遇上了病娇,骗钱骗感情,毁了病娇一辈子事业,然后被病娇一通收拾,变成怪物关进地下室。你不是说要一辈子不跟我分开吗?那行,我让你一辈子不跟我分开。
顺便,完全没想到有这么多人站殷凤梧老板娘哈哈哈哈,她俩都没同框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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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走错床
马车内摇摇晃晃, 徐云骞不便骑马,楚红好事做到底给他寻了一辆马车。徐云骞眼睛伤了,为了好得快最好别见光, 因此眼睛上蒙着一块黑布,上面有治眼睛的草药, 他本身就生的白,此时衬得更白。黑色眼罩下是一段挺直的鼻梁,顺着鼻尖往下滑,就是他紧抿的薄唇。
顾羿撑着下巴看了一路, 薛林海朝顾羿作了个揖,道:刚才没来得及道谢,多谢。出门替人办事,不怕危险, 更怕事儿主把你当一枚弃子。他觉得顾羿虽然心思太诡异了些,但总体来算是个好人, 临走前还愿意跟楚红要一条命。
顾羿本来正在看师兄, 此时被这么一戳,然后才想起薛林海来, 他想带着薛林海上路不过是图个方便,谁知道这探子还当回事儿了, 像是要跟自己推心置腹当知己。他下山之后第一次遇到想跟自己当朋友的,感觉薛林海很稀奇。
顾羿道:你该谢老板娘, 你敢透露出半个字,第二天我就能给你收尸。
楚红不放心薛林海,给他吃了一粒药丸,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能穿肠烂肚的药。楚红行事很霸道,只要消息流出去, 不管是谁透露的,都会把这笔账算到薛林海头上。
薛林海想到楚红就头皮发麻,他宁愿去死,也不愿被楚红掀开头盖骨灌进秘药,从此就变成了个半人半鬼的怪物了,道:放心吧,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说。
马车里顾羿和徐云骞各坐一边,薛林海夹在中间,他想到顾羿和徐云骞好像是那种关系,此时就觉得有些尴尬起来。他与夫妻相处时,有自己的相处之道,首先要弄明白谁说话算话。他看了看顾羿又瞧了瞧徐云骞,琢磨着他俩到底是谁管事,问道:我们去哪儿?
徐云骞道:天樾山。
薛林海问:不去找那位殷姑娘了?万一出事怎么办?毕竟老板娘愿意放人也是想让他们去寻殷凤梧。
徐云骞摇了摇头,冷笑了一声:她要真为了个男人要死要活,我也算白认识她了。徐云骞认识殷凤梧太久了,她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一辈子就惦记一只猫一只鹤,她心中有执念,但那东西不是情爱。徐云骞觉得殷凤梧是比他更豁达,更接近六根清净的人。
殷凤梧已经下山,如果要闹事儿那就是天大的事,至今殷凤梧没有消息,那就是没事。
薛林海偏头去看顾羿,顾羿离开富贵楼之后就格外沉默,看他一点异议都没有,心想做主的应该是徐云骞无疑了。
顾羿靠着马车,像是在想事,问道:怎么?你也想去?
薛林海有些窘迫,就是因为他太好奇,才总是卷入事端中,但又因为他运气极好,竟然也能全身而退。
薛林海很诚实地点点头,他已经见过徐云骞和梅望溪一战,想跟着他们去天樾山,看看徐云骞跟楚九邪那一战该怎么打。
顾羿问完薛林海,自己反而犹豫了,他膝上放着一柄天纵,他从顾天青那拿的两把刀,一柄照月已经毁了,这是最后的顾家刀。报仇第一,师兄只能勉强排第二,对他来说更要紧的应该去找极乐十三陵的下落,他跟徐云骞各自有各自的命数,迟早要分道扬镳,不用这么一直纠缠不清。
他萌生了想跑的冲动。
但又一想,还没睡过就走,未免太不划算,要走也应该睡过再走。
前面车夫道:前面是玉雾城,要不先休息一天?
徐云骞问:你累吗?
啊?顾羿愣了半天才意识到徐云骞在问他,道:还行。
徐云骞点点头,道:那就休息一晚。
薛林海听到这段话愣了些许,心想可能真正做主的是顾羿。
他们找了间客栈歇脚,这是间正经客栈,顾羿一时间竟然有些不习惯,富贵楼的老板娘虽然疯癫了些,但很对他脾气。店小二迎上来,看了看这一行三人,一个长得好看的瞎子,一个像是风流公子,另一个看样子有些古板,也没猜到这三人什么关系,热络地问:呦,客官,要几间房?
顾羿突然勾上徐云骞的脖子,亲昵道:要一间,我们要圆房。
徐云骞:
薛林海脸腾地一下红了,一直红到脖子根,断袖这事儿他只听过,还是头一次见到活的,这对师兄弟果然不同凡响,如此奔放让他招架不住。那店小二什么客人没见过,此时也是一愣,愣过之后又徐徐看向了薛林海,三人一起吗?
薛林海这辈子还未被这样的目光审视过,道:我我我我我跟他们没关系,我自己住。
薛林海红着脸,进了屋之后就闭门不出了,顾羿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好笑。徐云骞和他是只要了一间房,却有两张床,这个地方让顾羿久违想到了当年他们一起在沈书书的医庐里养伤,那次徐云骞为保顾羿差点被柳道非打得半死。
舟车劳顿,前一日又跟楚红和胥阳在地窖里折腾了大半夜,徐云骞进房后第一件事去沐浴更衣,估计一路上是烦闷得不行。
顾羿撑着下巴坐在床上,听着里面的水声有些心猿意马,想到现在徐云骞眼睛不便,问:师兄,要帮忙吗?
徐云骞只回了两个字:不必。
顾羿嗯了一声,左思右想没弄明白徐云骞对他是什么意思,他对自己很好,却不曾亲密。他又在想自己对徐云骞到底是什么想法,毋庸置疑他想要师兄,他可能真的只是贪图徐云骞的身子,也许等真的睡过了,那股新鲜劲就过去了。
顾羿突然想到楚红给他的瓶子,里面是几粒褐色的药丸,闻起来有一股很奇异的香气,顾羿看过楚红下毒的本事,有些出神,不知道这东西到底该怎么用。
入夜后,徐云骞在他床对面打坐,不知道是在静思还是用这个姿势睡觉,似乎并不在意顾羿要干什么。
顾羿轻手轻脚下床,坐在徐云骞身边。师兄沐浴过,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干净而温和,顾羿本来只是想看看,然后发现看看根本无法满足他的渴望,徐云骞眼睛上蒙着一块布,好像是禁欲,又像是勾着他想干点什么,想狠狠揉一揉这双眼睛,想看他双眼通红,眼里含泪求一求自己。
他试探性地摸了摸师兄的手,徐云骞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手掌心有三颗薄茧,顾羿的手轻轻摩挲过徐云骞的手心,甚至能通过薄茧来记起徐云骞拿剑的姿势。
徐云骞本来掐个诀放在膝上,此时顾羿碰了碰,徐云骞一点反应都没有。顾羿起了歪念,心想兴许不用药呢,这样就办了事儿也行,伸手去解他衣服。
徐云骞不知道在练什么功夫,竟然对外界完全无知无觉,顾羿已经抽了他腰带,他连手都没有抖一下。
徐云骞心有魔障,《九落诀》是一本心法秘籍,平日里供在孤山文渊阁,据说这本秘籍很妙,修完便能入宗师境界,开宗立派不在话下,但也很险,寻常人修炼容易走火入魔,如今正玄山练完还安好的仅有一个王升儒。
如果不是碰到顾羿,徐云骞应该不会想找死去练《九落诀》,他早就知道有这么一本秘籍,但真正下定决心想去练是因为碰到了柳道非,让他知道这江湖之大,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王升儒曾经想劝他,最后也没有说什么重话,只说了一句道随自然。
徐云骞练到第六重就止步不前,距离走火入魔也就差一点,楚红说得没错,他在找死。
他的心魔既没有灭门血案,也没有欲海沉浮,就只是一片雾气而已。像是森林里的迷雾,湿冷阴暗,并且遮天蔽日,三米之外便认不出人影。可这片雾气差点要了他的命,像是被困的旅人,永远在深山中找不到方向,久而久之,心气越来越浮躁,越来越急功近利,好几次打坐到一半吐出一口淤血。
再不有所突破,他会变成第二个胥阳。
师兄。
他听见有人在叫他,指尖一片温暖,好像有人在拉着他手。
师兄。顾羿第二次叫他。
徐云骞猛地睁开眼睛,他眼睛有些刺痛,透过黑色的布隐隐约约看着外面,模糊间看见了顾羿的轮廓,顾羿距离自己很近,嘴里正叼着自己衣襟,热气濡湿了他的锁骨。徐云骞能感觉到顾羿的舌尖,很柔软。
顾羿感觉徐云骞的手动了动,下一刻后颈一紧,被徐云骞拎住了后领。
嗯?顾羿松开嘴,像是被抓了个正着,被迫与徐云骞对视。
徐云骞眼上蒙着布,顾羿却觉得师兄在审视他,他没有任何表情,更称不上是动情。
徐云骞一句话都没说,顾羿莫名对他有些惧怕,张了张嘴,刚想说句话,只觉得自己下巴一凉,已经被人轻轻捏住。
徐云骞好像根本就不在意顾羿的话,一手捏住他下巴,拇指轻轻摩挲,碾压似得压过顾羿的唇。徐云骞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像是个高高在上的豹子在玩弄自己的猎物,带着一些冷漠,又偏偏被这小东西吸引了兴趣。
师兄
顾羿第三次叫他,这声师兄让徐云骞皱了皱眉,理智让他应该马上停止,还未发生,一切都可以停下,可本能想让他继续,想听他用其他调子再叫一声师兄。他动作放缓,手指抚过顾羿的虎牙,小师弟的牙尖轻轻压着指腹,疼,但不至于伤人。徐云骞突然意识到,早在正玄山时,那日顾羿披着被子跪在床边看雪,他就想做这个动作。
手指抽出时刮过上颚,带起一阵颤栗,顾羿想退已经来不及,他看不见黑布下徐云骞的眼神很陌生,但他能感觉到师兄整个人的气质已经变了,理智让他最好逃跑。
徐云骞脸上依然蒙着黑布,依然是疏离和禁欲,附在他耳边时气息却是滚烫,道:小师弟,你走错床了。
徐云骞只是在陈述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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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下药
像一场交锋, 顾羿每次回想起那天晚上都是这么想的,像是要互相压制对方,互相占据对方, 他们拉扯着,以顾羿落荒而逃而告终。
顾羿一大早人就没了, 一直到傍晚还未归,徐云骞知道这人根本闲不住,不知道上哪儿浪了。徐云骞也是真的了解顾羿,他这人好个热闹。
玉雾城有一间有名的窑子叫快活楼, 比乐秀镇的暗`娼不知道好多少倍,里头的人贵得吓人,是个有名的销金窟,鸨妈在大堂迎客, 远远就瞧见一个人,穿着一身黑色劲装, 腰窄腿也长, 鸨妈就是干这行的,看见俊俏的男子就忍不住多看两眼, 这人既不温润如玉,也不清冷, 眉眼里有些野性,刚进一门, 就扔了锭银子来,说:开间房,要两个小官。
鸨妈一愣,心想这人倒是会快活,一下就要两个人, 看他样子是个习武之人,心想这两个小官今日在床上有苦头可吃。
顾羿坐在房内等着,等着无事剥葡萄,一点点把葡萄皮剥了,动作不疾不徐,根本看不出第一次来,还以为是个老手。不一会儿有人敲门进来,好男风的,都是想求个征服欲,喜欢看清冷的人在自己身下承`欢,顾羿挑了两个人,其中一个皮肤白皙,一张瓜子脸,尖下巴好像一捏就碎了。
顾羿动也没动,擦了擦手,道:过来。
小官在顾羿面前显得有点怯生生的,小心过来,谁知道刚一来,就被揽住腰,他没站稳,只觉得一阵晕眩,然后就坐在了顾羿大腿上。
顾羿近距离才看清他眼角下有颗小痣,不轻不重揉上去,问:叫什么?
小官呼吸都有些快了,以往来的客人大多都是些大腹便便的商人,鲜见顾羿这么英俊的,轻声道:轻欢。
挺好听。顾羿下手重了,那颗小痣被揉花,他有些失望,痣是描上去的。
轻欢唔了一声,感觉顾羿有些奇怪,他抱着自己,看着自己,可一点情意也没有,一点欲`望也不曾流露出。
顾羿在酒盏里倒了酒,然后又拿了个小瓷瓶倒出了一颗药丸,药丸遇酒就融很快消失不见。顾羿怕楚红给的药效太猛,想着给徐云骞吃时要找个人试试,万一落下什么伤病,以后就麻烦了。此时晃了晃酒盏,喂到轻欢面前,道:喝了。
轻欢皱了皱眉,带奇怪的花样过来的客人不少见,他抬头看了一眼顾羿,在对方的注视下竟然也不敢反抗,低头叼住杯沿一饮而尽。
酒液刚入腹,突然升起一股燥热来。顾羿看他喝了酒,脸色通红,额头上都是冷汗,听他轻轻哼了一声,咬着牙才没让自己更失态,看样子应该不好受。
公子轻欢眼底含泪,嘴唇红得不像话,轻声唤他。
你过来。顾羿没看见似得,指了指另一个小官,他连名字都懒得问。
那人明显比轻欢要见过世面,很知趣地一把扶住轻欢绵软的身体,他本以为今日应该是三人共赴云雨,没想到他接过轻欢之后顾羿反而站起身,只留下一句话:你们弄吧。
那人愣了愣,很快就明白过来,顾羿只想看他们弄,他见多了世面,心想顾羿大概是身负什么顽疾,那方面不太行了。
快活楼沂水而建,推开后窗是一片池塘,里头养了数十尾锦鲤,有不少文人墨客喜欢来这儿吃酒作诗。顾羿端着一碗鱼食,倚着栏杆喂鱼,听着背后深深浅浅的声音,将鱼食投入池塘,很快就被一尾红色锦鲤叼去。锦鲤追着鱼食跑,一蜂窝涌上来,红色的锦鲤脊背互相碰撞,相互涌动,如同情`潮。顾羿颇有耐心,一粒一粒慢慢喂,等到喂完鱼里头的人也结束了。
此时天色已晚,河岸两侧灯火通明,老远就能听到女子的歌声,唱着的是一段淫`词艳`曲,顾羿倚着栏杆,内心那么平静,自己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药劲儿大,一轮结束之后又是一轮,听到里屋哼哼唧唧的,声音听起来是并不舒坦,顾羿心想吃了药这般难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