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初见
其实赵锦根本不记得第一次见到哥哥的场景了。
她是五岁才清楚知道,自己的大哥不是妈妈生的,是爸爸和他死去的前妻生的。
妈妈也有一个孩子,也是他的哥哥,只是现在不在妈妈身边。
因为被迫和孩子分离,白萍经常以泪洗面。
那个年代,和丈夫离婚不是小事。
白萍受不了丈夫的家暴和无止尽的猜测怀疑,离婚净身出户,把七岁的儿子留在丈夫身边。
丈夫不是好丈夫,自然也不是好爸爸。
对七岁的孩童非打即骂,兽性大发时,把孩子双手绑起来,吊在家里用鞭子抽他。
甚至脱下孩子的裤子,用钳子夹孩子的生殖器,看他痛苦哭喊妈妈。
这时候男人便会骂到,“野种,你以为你真是老子的种,你是那个贱女人在外面和别人苟合生的!”
后来他把孩子带到山上,骗到悬崖边,毫不留情地推下悬崖。
七岁的孩子哪里清楚人性的扭曲,只知道爸爸变成了魔鬼。
好在他被人救了,虽然满身是血,也没被老眼昏花的老爷爷当成死人。
他在陌生爷爷家醒来,眼前还是一片血红。
妈妈,你什么时候来接我……
他在心里哭喊,向老天求助,要么见到妈妈,要么,不如死掉吧。
听人家说,死掉就没有任何感觉了,饿,渴,困,怕,都不会感觉到。
被折磨的日子过得很慢,度日如年是真真切切的。
直到他十岁,妈妈才和舅舅出现。妈妈抱着他哭到几乎晕厥,舅舅把恶魔男人狠狠揍了一顿,带他离开了地狱。
他被送到外公家,妈妈说先在外公家念书,等妈妈安排好了就把他接到身边。
第二次妈妈去看他时,带着一个粉嫩嫩、娇滴滴的小丫头。
妈妈说,“这是你妹妹,你也是哥哥了。”又转头捏捏小丫头的肉脸,“小锦,叫哥哥。”
“哥哥!”脆生生的声音惹得周围的大人都笑起来。
原来,这是妈妈再婚生的孩子。
他在地狱受尽折磨,妈妈,又生了一个妹妹?
他暗自观察了一下,几个舅母都对这个妹妹很宠溺的样子,或者说是捧着。
再看妈妈和小丫头的穿着,不像是普通农村人的样子。
他在外公家过了三年,这三年不算幸福,可也很自在。外公是个慈祥爱笑的老头儿,对他也很好。
上学晚,十三岁是青少年了,同龄孩子大部分都上了初中,他才升四年级。
四年级是被接到妈妈身边,到了赵家那边上的。
过了三年,小丫头长大了一些,很聪明,很会看脸色。
她窝在赵国志怀里,父女俩亲昵地说着话。
远远看见妈妈和哥哥回来了,开心得挣脱下地,冲到他跟前,抱着他的腰腻歪到,“哥哥,我想你哟。”
小孩子的话他是不会信的,何况,赵志国并没给他好脸色,只是冷哼一声。
白萍面色讪讪,“扬扬,叫爸爸。”
爸爸?
哪个爸爸?
那个该死的恶魔?
还是这个妈妈的再婚男人?
“爸爸……”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乖巧懂事的孩子。
赵志国没回他,只是吩咐白萍,“该做饭了。”
晚饭时他见到了赵志国的大儿子,赵勇,他比自己还大八九岁,而一向喜欢撒娇的赵锦,却也对这个大哥不感冒的样子。
后来赵扬才知道,因为妈妈总在背地里告诉她,“小锦,哥哥才是你的亲哥哥,大哥和你不亲。”
这些话白萍没“外人”在的时候总要念上一遍。
父母的卧室在正屋右间的房间,赵勇的卧室单独在东厢房,赵扬被安排在正屋中间的二楼。
楼是木质的,完全不隔音。
到赵家的第三天晚上,赵扬就听到楼下咯吱咯吱的声音,赵扬心里又是愤怒又是火热。
他们在做那种事,他知道。
他到家里一年后,白萍又生下一个男孩。
赵锦对这个小婴儿喜欢到了可以不吃不喝地看着的地步。
她捧着小婴儿的脸,轻轻亲一口,又用额头去贴贴小婴儿的额头,睡觉也要守在小婴儿旁边。
这才是真正的血亲吧。
可是,这个受尽宠爱的小婴儿没几个月就夭折了。白萍伤心得大病了一场,赵锦也恍惚了很久。
家里已经有三个孩子,没了一个大人也能恢复如初继续过日子。
有一次深夜,那咯吱咯吱的声音又响起来,赵扬正用力捏着自己硬起来的肉棒,突然听见还没和父母分床的赵锦喊妈妈。
火热朝天的两人没有停下,只有白萍低哄她乖乖睡觉的一句话。
她肯定听见了。
她听见了。
六岁的赵锦,睡到半夜忽然莫名其妙醒了过来,黑暗中,发现身下的席梦思大床在摇晃,还有咯吱咯吱的声音,还有爸妈压抑的喘息声。
她知道这是什么声音,之前大哥在东厢房里放录像带她看过,那是男人和女人不穿衣服身体迭在一起会发出的声音。
她本来想打断,可是妈妈明显不悦,她只能假装睡着,在旁边听着。
那次之后,白萍知道孩子大了,要分床睡。
赵锦怕黑,死活不愿意。于是赵志国在他们大床边放了小床,先从床,再到距离。
果然,赵锦上了一年级,就提出要自己睡楼上,并且要有自己的帐子。
除了成年的赵勇,赵锦和赵扬的床隔得很近,晚上翻身都能听到被子摩擦的声音。
赵锦睡着后就睡得很沉,可赵扬一听到父母同房的声音就会醒来。
似乎因为赵锦不在,他们动静都比从前大,除了床发出的声音,还有肉体相撞的啪啪声。
他恨离不开男人的妈妈,恨把妈妈压在身下的赵志国,恨一副高高在上看不起自己的赵勇,甚至也恨总粘着自己的赵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