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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很反感京海一脸义正言辞的对自己训话,好像他不懂得生命的珍贵、可以眼睁睁地看队友去死一样。况且京海虽然把“让所有人活着回来是我的职责”挂在嘴边,可真有人死了,雷亚并未在他眼中看到过悲伤的情绪,仅仅是一点点惋惜。
——如果我死了,那家伙也会是表情淡漠地在葬礼上致辞吧?
脑海中的念头令雷亚闪了下神,没控制好力道,就听手底下传来一声惨叫:“头儿——胳膊!我的胳膊!”
江宇用右手使劲拍了几下雷亚的肩膀,待到雷亚回神松手赶紧把自己险些被撅折的左胳膊抽出来。他捧着手滚到一边拉开与雷亚的距离,抽着气委屈巴拉地问:“头儿,我哪惹着你了,下这狠手?”
“啊……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雷亚起身上前拍拍江宇的肩膀以示歉意,忽然感觉到背后有股视线,于是回身扬起脸——京海正在上面通道围栏边站着,看他。
“找我,京队?”雷亚挑衅地抬抬下巴,“不下来出出汗?”
京海的脾气从不是被挑衅出来的,事实上他从未表露过激烈的情绪,可以说喜怒哀乐都一个表情。他确实是来找雷亚的,谈谈关于对方从废弃基地里带出来的东西。不过以雷亚的个性,不用点特殊手段肯定拿不到。
在他的印象中,雷亚好奇心强,富有冒险精神,又争强好胜。这当然不是坏事,但也容易惹到不该惹的麻烦。
单手撑住围栏,京海纵身跃下五米高的落差,落地那一瞬的缓冲轻巧得像只猫。他起身信步走向雷亚身处的格斗台,在台子下面伸手接过江宇递来的拳套。
这是对对手的保护,他知道自己的拳头有多硬。
跨上台子,他对雷亚说:“两分钟,让我后背着地,算你赢。”
“切,二十秒就够!”
雷亚抬起双臂摆好防守的架势——他还没在训练场和京海交过手,但就以往的经验来看,除了一队的副队能跟京海对阵几招,其他人基本都是三招之内倒地。
对付这种进攻型对手最好的方式就是拖垮对方的自信,连续几招不能得手往往会自乱阵脚,到时必然会露出破绽。当然,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京海,全局最顶级的作战人员,可以一击毙命强化兽人的家伙,得谨慎待之。
京海抬手示意,然后在一干同僚的注视下稍稍靠近雷亚,用只有彼此能听到的声音说:“你输了的话,把从废弃基地里带出来的东西交给我。并且我保证,这件事只有你跟我知道,不会留下任何书面记录。”
“——”雷亚向后退开,冷冷勾起嘴角,“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京队。”
咬住护齿,京海屏息而立。待充当裁判的江宇一声令下,跨步上前冲雷亚迅猛挥出右拳。这一瞬间雷亚甚至觉得京海是故意让着自己了,满身破绽,那个线条硬朗的下巴就跟摆好了让他打一样。
他矮身闪过京海的拳头,同时一记勾拳带着风击向对方。然而京海正等着他来这招,虚垂的左臂闪电般收紧抬起格开雷亚的拳头,顺势收右手钳住雷亚的手腕勾向对方的脖颈。
围观的人都是行家,知道京海是打算以一记绞杀来结束这场切磋。同样的,雷亚也洞悉到京海的意图,偷袭不成功立刻改变路数,跨步踩上京海的大腿借势用手肘攻击对方高挺的鼻梁。
这招屡试不爽,跟他对阵的都吃过亏。京海倒是没吃亏,被雷亚击中前他很识相地放开手跃至安全距离。
“谁教你的这招?”京海声音含混地问——能破解他杀技的人,非常少。
“训练营教官,你没学过?”雷亚也咬着护齿,说话一样含混,“你时间不多,京队,少废两句话吧。”
眼神一凛,京海再次出击。两分钟拆开来有一百二十秒,也就是说他有将近三到四十次机会把雷亚放倒。可经过交手,他很清楚自己一开始轻敌了,雷亚的体技水平远在评估给出的A级之上。
他禁不住有些激动,周身的血液被斗志点燃——很久没有遇到过像样的对手了。
两分钟到,江宇冲过去把俩人分开。周围响起一片口哨声,皆是赞赏之意——看他俩打真过瘾。
平手,可对于雷亚来说是输了。尽管刚才他已经以一记三角锁用大腿绞住对方的脖颈,却没能把京海拽倒在地,还被京海拆了招数反压到台子上,脸对脸僵持了好一会。京海的呼吸频率并未随着打斗上升多少,倒是他自己,喘/息急促,一个劲的把热气呼到对方脸上。
京海的力量是压制性的,被对方禁锢在地时雷亚真切地领悟到这点。同时对方也手下留情了,否则只需要十到二十秒的功夫他就会被勒晕过去。不过当着队里队外围观的那老些人,为了面子,即使是晕过去他也不会拍地求饶。
弯腰向雷亚伸出手,京海将他从地上拽起来,摘掉护齿说:“行动报告和你从基地里带出来的东西,六点前都交给我。”
愿赌服输,交东西雷亚无所谓,反正张星那还有半管。可听京海提行动报告他又有点来气——报你妈个头啊!催催催,官大一级压死人是不是?
由于没有缝合,雷亚额角的伤口因剧烈打斗又迸开了,现在血已经透出了医用创口贴的敷层。蓦地,空气中飘散出浓郁的紫罗兰香气。扑面而来的欧米伽信息素令京海表情微怔,反应过来一把拽住雷亚的胳膊把人拖下台子。
“干嘛你?!”雷亚一把没挣开。
“去医疗中心缝合。”京海沉声道,同时在人群中搜索卓汉的身影。他在运输机里见识过了,那家伙对受伤的雷亚来说就是血小板一般的存在。
训练场里好多阿尔法都涨红了脸,有人默默地把通风系统开到最大。
卓汉去其他地方办事了,人不在。得不到“抑制剂”,在医疗中心里挨了三针的雷亚依旧像个崩坏的水龙头那样往外散信息素。
“还有没有其他人能帮你。”京海问。
“随便谁都行。”雷亚翻楞着他,“要不你让我咬一口?”
犹豫片刻,京海转身坐到医疗床上。背对雷亚,他解开制服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向后拽了下衣领,垂头将颈背的麦色皮肤袒露到对方的视线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