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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以他对雷亚的了解,真相怕不是只有一个——打架是真的,至于其他部分,要真如传闻所说,京海大概活不到出医疗室。
“头儿,你要是不饿,鸡腿给我吃吧。”卓汉暗搓搓朝雷亚的托盘伸筷子,立刻被对方甩了记要杀人的眼神。他尴尬地咳了一声,收回手说:“不用介意,谣言止于智者,头儿,清者自清,你的名誉——”
雷亚一把抄走他的托盘,咬牙切齿道:“大米饭堵不上你嘴是吧?别吃了!”
“别别别,饿着呢。”卓汉赶紧把托盘拽回来,用饿死鬼托生的架势往嘴里填饭,鼓着腮帮说:“怪我,都怪我成了吧,下午我要在就没这事儿了。不过我是真没想到京队那样的也能失控,我还以为他是性冷淡呢。”
雷亚顿住眼神,机械地咀嚼着刚咬下来的鸡肉。由于标记的缘故,他已经不再受其他阿尔法信息素的影响,同样的,其他阿尔法也不该受到他的信息素影响,至少不会反应如此剧烈。要不之前咬卓汉的时候为什么对方那么委屈,全因他的信息素里混进了阿尔法信息素,跟其他阿尔法信息素碰到一起是要打架的。
难道说……
端起托盘把剩饭扣进垃圾桶里,雷亚大步走出食堂。
额头抵在冰凉的光能玻璃上,京海望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心绪翻腾。
医疗室里的一切都不该发生,至少于他来说是绝不可能的事情。他一向对欧米伽信息素毫无反应,雷亚的信息素则像超级病毒般侵蚀了他的思维,导致他彻底失控。
当时大脑里并非一片空白,而是好像注入了他人的记忆。一个个缠绵悱恻,令人心驰神往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闪现,就像是他亲历过的一样。
但是现在回想起来,他只感觉到陌生、疏离、空虚和无尽的失落。
本以为经过下午那一出雷亚起码得生他几天气,工作上的事肯定会拖延。出乎他的意料,刚雷亚把行动报告发来了,还让江宇转交了样本。
江宇看他的眼神很是复杂,弄得他很不自在。不用问也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各种版本的谣言早已广泛传播。可不管别人怎么说他都觉得该正式向雷亚道个歉,不然以后别别扭扭的相处,工作上容易出问题。
转身坐到办公桌前拉出虚拟键盘,京海调出雷亚发送任务报告的邮件,点击“回复”。可面对空白的邮件,他迟疑了——该说什么呢?从来没为这种事道过歉。
开头打了句“我对今天的事很抱歉,雷队”,他想了想给删了。换上“致以最诚挚的歉意,对今天的事”,然后又给删了。打了七八遍,全删了,怎么也下定不了决心该用何种措辞来表达歉意。
平时习惯了下达命令,道歉?不,他真不擅长这个。而且写邮件会不会显得太没诚意了,还是该当面道歉才对?
就在京海纠结万分时,听到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将屏幕上的邮件最小化,他抬起头,视线与雷亚的撞到一起。两人同时一怔,又各自挪开视线,尴尬的气氛在办公间里迅速弥漫。
意识到自己该更绅士些,京海起身绕过办公桌为雷亚拽开椅子:“雷队,请坐。”
“不用,就一句话。”雷亚问:“你有兄弟吗?”
莫名被问及家庭成员,京海不太确定地摇摇头:“不知道,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哦,那没事了。”雷亚转身要走。
“你问这个干嘛?”京海未免好奇,伸手拦了他一把。却见那双乌黑的瞳仁中射出强烈的拒意,又立刻将手背到身后。他想着既然雷亚人来了,那么至少该把歉先道一下:“雷队,关于今天的事——”
“我已经全忘了,你也不用再记着。”雷亚不耐地打断他。
“……明白。”顿了顿,京海又问:“你吃饭了么?”
没想到一句最普通不过的问候却触了雷亚的逆鳞,只听他愤然吼道:“咱俩没关系!你少假惺惺地关心我!我不需要!”
京海微微眯起眼。他不确定这份怒气是来自雷亚本人还是烙印在对方体内的另一个灵魂——在医疗室里攻击他的那股信息素,该是来自于一位无论从精神还是体格都与他同样强悍的阿尔法。赤/裸裸的独占欲侵入每一个毛孔,攻击性极强,他甚至能听到一个虚幻的声音回荡在脑海之中——
这是我的!不许碰!
大多数时候,阿尔法之间的竞争不受本人意志的左右,而是建立在本能的基础上,同时极大地催生出嫉妒心。
“那个人是谁?”京海听见自己的声音不受控地溢出,“标记你的人。”
雷亚的眼神骤然犀利:“不干你事!”
“可你认为他跟我有血缘关系。”京海确信自己的判断,“手足兄弟的信息素会有一定程度的吻合,所以咬我的时候,你被标记过的信息素与我的同步了。但除非是同卵孪生的兄弟,不然信息素依然存在差异,从而产生了竞争。”
确实如京海所说,雷亚也有相同的怀疑,所以才来找对方质询。至于缘由,也许是因为京海和那个人相似的口吻、体格和相近的信息素质感。
不,还是差得太远了。
“别太拿自己当回事,京队,你比他差远了,根本不存在所谓的竞争。”雷亚冷哼,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正面挑战了一个阿尔法的尊严。
抛开在医疗室里的失控行为,京海并不认为标记雷亚的人能比自己更“强大”。他向造访的“客人”走近一步,语气平淡却不失犀利地问:“那你为什么不跟他在一起了?你不是一直单身么?”
雷亚牙关紧咬:“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