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听你口音,应该也是京市人,怎么不回家住?”孟厢仰起头,由于嘴里含着冰块,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闻言,叶浦舟回过头来,目光触之所及便是她唇间那一点儿猩红,俏皮地追随着奶白色的冰沙,吞吐间撩人至极,他只觉今天的气温好似又升高了些,不然他怎么会觉得口干舌燥?
“我家在城东,离学校比较远,况且我从上大学后就搬出来住了,所以不跟家人一起住。”叶浦舟喉结上下滚动,慌忙从她身上移开视线。
“城东啊,那确实还挺远的。”孟厢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继续吃着手中的冰棍。
“嗯。”叶浦舟点点头。
“那你……”孟厢还想再问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戛然而止。
久久等不到她的问话,他疑惑地偏过头来看向她,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说:“怎么不问了?”
“因为我觉得自己跟查户口似的,哈哈哈,今天问你很多私人问题了,没有冒犯到你吧?我们应该慢慢了解的,哪有一上来就全部把想知道的都问完的?”
孟厢后面说了什么,叶浦舟已经不知道了,他满脑子只剩下四个大字——慢慢了解。
*
城北老胡同里,有一家刚开两年的酒馆,古色古香的四合院,进门两边是抄手游廊,跟着身穿灰蓝长袍的服务员往前走去,越过一扇紫檀架子的插屏,入目便是烟雾缭绕的场景。
天井正中间搭了个戏台子,身穿戏服的演员正在上面唱着《白蛇传》,京剧唱腔优美圆润,不疾不徐的一唱三叹,紧紧勾住人的心弦。
观众席摆了几张圆桌和太师椅,已有人在上面落座,反倒他是姗姗来迟的那位。
“局里有点儿事,来晚了。”秦政拿起桌上的酒杯给自己满上,刚将杯口送到唇边,余光便瞥见一旁随意搁在圆桌边缘处的那双修长的手,指尖似有点点火星闪烁。
“故意的?”仰头喝下半杯洋酒,辛辣滑过喉头,像是在替主人压下那蠢蠢欲动的渴望。
“哈哈哈,舟哥才没有那么无聊呢,我倒是有可能。”坐在秦政左手边的郑安挑眉轻笑,当着前者的面,贱兮兮地点燃一根香烟,只是才刚抽了一口,就被一股大力给夺走,扔在脚下踩熄。
“今天心情不好,别惹我。”秦政冷眼瞅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郑安悻悻放下烟盒,没再去自讨没趣,转而抬头看向台上正唱到高.潮部分的表演。
秦政烟瘾重,再加上平日里工作压力大,向来是烟不离手,可随着年岁渐长,身体拉响警钟,医生再三叮嘱不可以再抽,就连酒也要少喝,一开始他没当回事儿,照样烟酒都来,直到某天半夜吐血被送到医院,才主动要戒了这害人的玩意儿。
也对,放在心尖儿上的人就快回来了,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死了,那可不就白等那么多年了?
“逮着我弟凶做什么?这儿不是还有一位吗?”身后传来一道温柔似水的女声,她拎着一袋子刚洗好的桃子放在圆桌上,拍了拍现场唯一在抽烟之人的椅子靠背。
“姐,你可算来了,不然没人给我主持公道,他们都欺负我年纪小,打不过他们,所以蹬鼻子上脸。”郑安眼睛一亮,立马狗仗人势,挺直了腰身。
“少来这套。”秦政才不怕他们姐弟,伸出手接过晚来一步的人手中的奶团子,抱在怀里颠了颠,笑道:“半个月没见,重了不少。”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叶浦舟按灭手中的香烟,坐直身子,原本隐在暗中的脸也露了出来,用微哑的声音道:“听戏呢。”
“我们先坐下。”江跃文知道叶浦舟向来重规矩,搂着妻子的腰,就将她往空座上带,原本被秦政逗得笑个不停的小包子此刻也合上了嘴,直往他怀里埋,显然是怕极了旁边那个不苟言笑的叔叔。
场中恢复安静,耳边只听得见几道唱戏声,一曲落幕,伴随着零零散散的掌声,演员们消失在场上,四周的电灯被点亮,昏暗的环境瞬间变得亮堂。
这时,秦政才看清叶浦舟身上穿的衣服,强压下唇角的笑意,轻咳一声:“你怎么穿成这样?”
这话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皆朝叶浦舟看了过来,脸色各异。
“我给选的,是不是很帅?”郑安这时候从一旁探出个脑袋,得意地挑了挑眉,紧接着把那天晚上的事情用略带夸张的语气说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浦舟看上了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郑琪原本正在啃自己刚才在路边小贩那儿买的新鲜桃子,闻言手一抖桃子差点儿掉在地上,幸好旁边的江跃文眼疾手快给接住了。
“丧心病狂啊,真的丧心病狂,跟你我学生一样大的年纪,你还真下得去手,老牛吃嫩草也不怕噎着。”郑琪啧啧两声,颇为感叹,谁知道一语成谶,他下手的真的是她的学生,当然这是后话。
叶浦舟淡淡抬起眼皮,听见郑琪的话,似乎觉得有趣,唇角往上扬了扬,身子微躬,双手搭在膝盖上,右手中拿着一个玻璃酒杯,冰凉的液体在里面晃动,配着银色腕表,透出一股子迷人的慵懒劲。
酒浸染薄唇,将那抹淡色加深,衬衫挽到手肘,露出的一截手臂在冷光下显现出一股近乎病态的白,皮肤下隐约可见血管青筋。
“我很老吗?”叶浦舟突然开口,扭头看了一眼众人。
“……”
这话该怎么接?能玩到一块儿去的,年纪都差不多,要是说老,那不是自己骂自己吗?要是说不老,那确实是要比二十岁老的。
其中唯一一个比他们年龄都小上几岁的郑安却大屁都不敢放一个,因为他无论怎么回答都是错的,还不如装死。
“没事别来安阳街找我。”叶浦舟也不是真的要得到他们的答案,将空了的酒杯放回桌面上,随之起身,“戏听完了,我先回去了。”
“我们一起。”秦政紧跟在他身后,捏了捏酸痛的脖颈,满脸疲惫地将小奶团子还给他爹,然后大步流星往外走去,追上了叶浦舟的身影。
郑琪看着他们离开,过了一会儿,突然将视线投向江跃文,眯了眯眼道:“你之前知不知道这事?”
听见问话,江跃文眼眸微闪,最后点了点头:“他穿的衣服就是从我店里买的。”
“那你不告诉我?”郑琪瞪了江跃文一眼,但也知道这是叶浦舟的私事,他也不好告诉她,便转了话头:“老铁树开花是好事,就是不知道人家姑娘看不看得上他,木头般的男人,连句甜言蜜语都不会说,谁能愿意跟他谈对象?别被气死。”
郑琪咬了口桃子,说完,余光瞥到正偷偷摸摸往门口挪的郑安,嗤笑道:“跑什么?等会儿跟我回家吃饭,林家小姐也在。”
被抓个正着的郑安像是蔫了的花儿,生无可恋地倚在门框上做着最后的挣扎:“姐啊,强扭的瓜儿不甜,你就放过我吧。”
“把桃子提上,别浪费了,乡下刚摘的,新鲜的很。”郑琪对郑安的话置若罔闻,自顾自地吃完手里最后一口桃,拿纸巾擦干净手,才率先迈步往门外走。
“知道了。”郑安折返回来提起桃子,对上自家姐夫同情的视线,便回了个同样的表情。
“磨蹭什么呢?”前方传来郑琪催促的声音,两人不约而同像受了惊的鸟一般慌忙跑过去。
*
孟厢才刚从家里回到宿舍,那些人不知道从哪儿收到了风声,一个两个全跑来找她,或熟悉或陌生的脸挤满了狭小的空间。
“孟厢小学妹,你上次说好帮我剪刘海的,我一直等着你呢。”
“孟厢,你能不能帮我改一下我这条裙子,我请你吃巧克力。”
“我的这条裤子上次你帮我改了裤脚,但是针线崩开了,你能不能重新缝一下呀,我,我请你吃食堂的肉包子。”
“肉包子?呵呵,我这个可是我舅妈从国外带回来的巧克力,你走开。”
“国外了不起啊,崇洋媚外可使不得。”
眼看局面有些控制不住了,孟厢爬上楼梯,清了清嗓子喊道:“各位同学,我今天有点儿不舒服,帮不了你们了,你们都先回去吧。”
“啊?不舒服啊,那孟学妹你好好休息。”
“学姐,你多注意点儿身体,我们就不打扰了。”
或许是为了在孟厢面前留下好印象,以便下次求她办事,有了一个人带头,其他人也纷纷跟着一起走出了她的宿舍。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孟厢赶紧跑过去把宿舍门给关上了,随后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跑到被吓得呆愣在原地的黄思静跟前,咆哮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虽然孟厢对自己的手艺很有自信,但是她知道,只有一次肯定达不到今天这样惊世骇俗的效果的。
那群女孩子是吃错药了吗?怎么看见她就跟恶狼看见肉一样,恨不得把她给吃了,真是太恐怖了。
作者有话说:
私下里就是烟酒都来啊,威士忌威士忌!!!(出自小s和林志玲的综艺采访)
完结文《七零糙汉宠娇气锦鲤美人》求求收藏和支持
文案如下:
【身娇体软人间富贵花vs宽肩窄腰性感宠妻糙汉】
当红小花孟青禾生得姝容昳丽,媚色无双,一觉醒来却穿进了物资匮乏的七零年代。
在这本年代文里,她是女主的对照组女配。
女主受全村人喜爱,她受全村人白眼。
女主当兵走出大山,她一事无成只啃老。
女主嫁给大佬男主,她恋爱脑离婚三次。
孟青禾表示:珍爱生命,远离女主,搞事业它不香吗?
等等,她怎么还是个被抱错的假千金?这逆风开局,让人怎么赢?
别慌,看她手握“百科全书”系统,上山采药,下山搞种植,产销结合,带领全村人科学种田走向暴富之路,脱贫摘帽,报效祖国。
顺便打脸重生归来的作精真千金,收拾极品亲戚,摘绿茶,抽白莲,最后撩拨个糙汉大佬生崽崽,共创美好未来。
*
风源村所有人都觉得老孟家那个刚认回来的娇气女儿,肯定会闹得孟家鸡犬不宁,不得安生,但谁知道,她不仅被母亲和四个哥哥团宠了,后来还成了全村宠上天的宝贝小锦鲤。
小剧场:
小树林里,孟青禾被身材高大的男人压在树上,眼角带泪,嘤嘤直哭。
“离我远点儿。”厉声警告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后来……
“别不要我。”嘶哑嗓音中带着浓浓的祈求。
“你能不能出去,再说话。”呜呜,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她承受不住啊。
前期撩人猛如虎,后期床角哭唧唧。
【食用指南】1v1双c小甜文;架空背景,勿考据
第7章 开展事业
听黄思静说完前因后果,孟厢摸着下巴皱紧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陷入了沉思。
那天她离开学校回家后,合唱团大部分人就按照原计划去了葛老师准备的庆功晚会,据说当天晚上成了好几对情侣。
虽然现在都流行自由恋爱,但是大多数人对待感情还是含蓄内敛的,能一下子冒出这么多,估计很大的可能是由于酒精壮胆。
但这些女孩子不这么觉得,她们认为是孟厢的“变美手艺”起了作用,所以今天才会一窝蜂都跑来找她。
误打误撞,阴差阳错,成就了她。
现在在女生圈子里,“孟厢”两个字可谓是如雷贯耳,但凡心里装了人的,都要找她来试试,看能不能靠此成就一段美好佳缘。
“感情我成媒婆了。”
孟厢低声笑了笑,不管是媒婆还是红娘,反正只要最后能让她赚到钱就行,想到这儿,她连忙拿出笔定下了一个价格表,里面清清楚楚写明白了找她设计一次发型多少钱,改良一件裙子多少钱,改裤子多少钱……
明码标价,既不便宜,也不昂贵,价格适中,是属于他们身为学生刚好能承担得起的价格。
“大家都是同学,收钱是不是不太好?这不是资本做派吗?再说了,真的会有人来找你吗?”
有一个室友从孟厢身后伸出一只手,抢过价格牌,看着上面的娟秀小字,不敢置信这都能成为一门“生意”,语气阴阳怪气地开口啧啧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