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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薛太后面色一沉,冷声下令,“把般若塔里里外外搜提一遍。”

    当即,禁卫军纷纷入塔翻找,四处狼藉,却不见一丝人影,随即蔓延在塔外寻找。

    一个禁卫军从外跑到薛太后身后跪下,“太后,卫玠等人回来了。”

    薛太后眸色微眯,神色几分难看,侧目瞥见远处树木下似乎有什么略过,立刻命戚德海追上去。

    ......

    萧扶玉忍着脚疼从般若塔内逃出来,脱离那压抑的气氛,她喘息不已,好险!这戚德海简直比卫玠的耳朵还灵。

    适才在桌底下,取了垫桌脚的石墨,她用脚垫的桌脚,疼得她直冒冷汗,这老太婆!还好她机灵跑得快。

    萧扶玉抖了抖被压疼的脚,来到禅房后面的窗牖前,放轻动作翻入禅房。还没来得及坐下,外头的脚步声逼来,一道身影倒在房门上。

    萧扶玉心头一沉,是戚德海......

    她将面纱戴好,连忙躲在屏风后,房门猛地被推开。

    夕阳余晖,从窗户处投进来,禅房内尤为明亮。

    戚德海站于房门外,提步缓缓走入,目光停在屏风处,冷幽幽道:“何人在此。”

    屏风之后,萧扶玉紧攥衣袖,心跳加速,以她的三脚猫功夫是打不过戚德海的,这可...这可怎么办。

    忽然被一声清沉的男声打破凝固的气氛,“戚公公。”

    戚德海停住步伐,侧首看去,只见手持盲杖的卫玠正站于禅房外,他微冷的面容上有一道血丝,似乎经历过争斗。

    戚德海朝卫玠行礼,“卫丞相。”

    卫玠道:“竟不想戚公公也在白马寺。”

    戚德海弯起眉眼,浅笑道:“太后娘娘从梦梅园回宫,途径白马寺,便命老奴讨个佛牌回去。”

    听此,萧扶玉大松一口气,抚了抚胸口。

    戚德海轻瞥屏风后的身影,还没开口,卫玠便开了口,“这禅房是我的一妾侍在休息,戚公公如此实在冒昧。”

    戚德海微微扬眉,卫玠则对护卫云峥道:“去把她接过来。”

    云峥走到屏风旁,低首道:“姑娘请。”

    萧扶玉咳了两声,垂着眸从屏风后出来,学着世家小姐的姿态福了个身,便往卫玠身后躲去。

    戚德海不禁多看她两眼,心中仍旧怀疑此女适才在般若塔内,他抬眸得见卫玠沉着脸,只好道:“是老奴冒犯了,还请卫丞相见谅。”

    这男子有那么一两个妾侍不稀奇,看来卫丞相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冰清玉润。

    戚德海躬身退后,看向卫玠面颊上的伤,“这白马寺内遭了贼人,卫丞相多加小心,莫让贼人伤了自己。”

    “谢过戚公公关心。”卫玠语气微凉。

    戚德海瞥了一眼萧扶玉,虽有不甘,碍于卫玠的人和寺中的南伯侯,只好作罢,现在玄铁在太后手中,还不想与卫玠多纠缠。

    随即,戚德海离开禅房,消失在视线中。

    萧扶玉倚在卫玠身后,松了一口气,全程她都不敢抬头,只怕被戚德海怀疑。

    她扯扯卫玠的衣袖,“还好你来得及时,不然你就见不着我了。”

    卫玠微微侧首,“是臣失策,未顾好陛下安危。”

    此时的天色不早,夕阳西落,白马寺内一片混乱。

    萧扶玉看着卫玠的俊颜,眼罩遮目,她道:“我脚疼。”

    听言,卫玠蹙着眉,自然地伸手去扶她的身子,他还未来得及问起方才发生了什么,只听远处传来苏长瑞的声音。

    “主子,主子!”

    远远的,苏长瑞胖乎乎的身躯格外显眼,直奔二人来。

    第9章 书斋 她是故意的。

    “奴才见白马寺内闹了贼人,入寺来一顿好找,都找不到主子您,快把奴才急死了。”

    苏长瑞的出现打断二人的对话,来到跟前把萧扶玉扶着,紧张地问:“主子没出什么意外吧,有没有受伤。”

    卫玠放下扶萧扶玉的手,退了半步拉开距离,平淡地回苏长瑞一句:“不必担心,陛下尚安,只是脚有些...不便。”

    苏长瑞则又紧张兮兮地关心起萧扶玉的脚,萧扶玉把他按住,不耐地对苏长瑞道一句无妨。

    苏长瑞这才消停,然后又道:“奴才在寺外瞧见太后的车仗了,正起驾离寺,也不知太后何时来的白马寺。”

    对于太后的存在,众人皆没有回应。

    卫玠眉间微微下沉,此时夕阳西下,时侯不早,他只是向萧扶玉行了个礼,携护卫转身而去。

    萧扶玉顿了一下,与苏长瑞道:“可有让太后的人发现你?”

    苏长瑞道:“没有。”

    萧扶玉颌首,便不再顾苏长瑞,一瘸一拐地跟上卫玠远去的背影。

    随着夕阳落下,白马寺恢复宁静,有的只是打斗留下的痕迹,天色渐渐昏暗。

    南伯侯的玄铁被蒙面贼人夺走,一众护卫追击无果,杨望舒也受了些小伤,白马寺的住持不见踪迹。

    众人的脸色皆有些难看,唯有卫玠一如往常般从容,让人看不清他的心思。

    回城的马车上,灯火阑珊,清风从窗帘处吹进来。

    卫玠坐姿端正,头首微微靠着车壁,清风吹动他的一缕青丝,眼罩下的眼眸闭目养神,思索着今日发生的种种。

    想必被贼人夺走的玄铁已经在摄政王的手里了,而太后亲自来到白马寺,说是为了一块佛牌,他可不信。

    今日的事定有别的蹊跷,或许他与摄政王所争的那块玄铁就不是真的,趁众人离寺争斗,太后则暗自出现在白马寺,寺内只怕有太后想要的。

    剩下的事,只有陛下知晓了,但她会不会实说,不是他能左右的。

    卫玠微微侧首,身旁的人忽然将头靠在他肩膀上,举止亲近,她轻轻打了个哈欠,“我今日不回宫,去相府。”

    萧扶玉把手放在卫玠的手背上,自然而亲近,她的指尖暖暖的,贴着他的指尖。

    卫玠眼罩没揭,这样的触碰对于他而言分外清晰,身体莫名有些紧绷,他将手移开,脱离她的触碰。

    “陛下......”

    “我的脚被桌脚压到了,记得帮我找药擦擦。”萧扶玉打断他想说的话,倚着他的肩膀,慵懒道:“我睡一会儿,你别吵。”

    她的呼吸轻缓,却让人难以忽略,也不容他打扰。

    卫玠微抿薄唇,要说的话又咽了下去,最后拉下眼罩,无力地轻揉眉心,车窗之外昏暗不已,风吹草动。

    夜色里,官道的路平坦宽阔,马车行得平稳,入城时天色已彻底暗下来,一场淅淅沥沥的春雨也随之而来。

    城南相府前的大灯笼被风吹动,这雨下得不大,但气温转凉不少。

    宽敞的书斋内灯火阑珊,淡青的帷帘轻轻拂动,干净的地板中央有一层柔软的锦垫,竹木桌上一盏烛火,暖炉里燃着炭火。

    萧扶玉席地而坐,手撑在锦垫上,柔顺的长发垂至地板,和记忆中的一样,相府里总是显得很素雅。

    烛火惺忪,眼前的卫玠眼眸微垂,神情冷漠地将药膏的塞子轻轻拔开,修长分明的手掌托起她光滑如玉的足踝。

    只见那玉洁小巧的脚丫上红肿着,显得有些可怜。

    卫玠看了眼萧扶玉,不作言语,指腹轻缓地把药抹在她的足尖。明明怕疼,却非等着他来给她上药,也不知她是有心刁难他,还是刁难自己。

    萧扶玉瞧着卫玠神情,左侧面颊上有一道细小的伤口,不过已经清理过,她开口道:“你不问我为何伤的脚?”

    卫玠手上动作没停,淡漠如常,“问了,能听到想听的吗。”

    他的语气不是在询问,而是平淡地在陈述一件事,就像他不认为萧扶玉会说。

    萧扶玉微顿,有片刻思考,她抬眸看向书斋外的雨水,朦朦胧胧。

    药膏擦好后,卫玠用纱布在她足尖轻轻缠了一圈,即便是为她擦药,都保持着应有的距离,没有分毫的冒犯,这关系就止于君与臣。

    萧扶玉开口道:“白马寺的住持是不可信之人,真的玄铁藏在香鼎层层积灰中,太后是来拿走玄铁的。”

    卫玠抬眸与她对视一眼,又平静地移开,“猜到些许。”

    萧扶玉继续道:“我藏在桌案底下,脚是被桌脚压伤的,然后就乘机逃了出来。”

    “戚德海可有觉察陛下的身份?”卫玠询问。

    “应该没有。”

    “没事就好。”卫玠回道,将她的脚轻轻放下。

    萧扶玉道:“你不在乎玄铁被太后拿走?”

    “在乎。”卫玠语气里没有什么情绪,“玄铁落在太后手里没用,臣不着急。”

    金羽令是玄铁和翎羽石才可铸,太后即使得到了玄铁,总会来找他求和的。

    萧扶玉坐立好身子,缓缓问道:“为何想重铸金羽令。”

    卫玠停顿下来,看向她道:“自然是为了嘉国皇权。”

    话说得轻描淡写,他将药膏盖好放入药柜中。

    萧扶玉略有低眉,探身朝卫玠靠近,伸手按住他的手,靠得很近,近到压着他的呼吸。

    “你应该说为了我。”

    书斋外雨声滴答作响,清风一吹烛火摇曳。

    阑珊的微光里,萧扶玉的长发缓缓从肩处垂散在胸前,眉目精致,唇红肤白,美得不可方物。

    她的指尖缓缓抚上他的喉结,撩拨心弦,卫玠身形微僵,空气里蔓延着一种暧.昧,他将她的手抓下来,“你......”

    萧扶玉没让他把话说出来,探首吻上他那时常微抿的薄唇,卫玠一时失神,那温香软玉一点点的攻陷而来,缠.绵于唇齿。

    他乱了心神,修长的手掌握住她的细腰,不得不将萧扶玉按在锦垫上,不让她再动弹,二人四目相对着,呼吸皆有些乱了。

    他的发缕落在她的耳侧,萧扶玉看着卫玠的神色,她眉眼弯弯,笑声悦耳,“你瞧瞧我在衣襟里藏了什么。”

    卫玠的目光轻移,萧扶玉衣口微乱,胸.脯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她把衣襟解开,肌肤白皙,是件藕色的亵衣。

    又见她外衣带处系着一块墨红色的玄铁,这藏得够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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