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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疲乏和风尘似乎都一洗而尽了, 蒲风这才出了浴将一身中衣穿好了, 钻进了墙边的被窝里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等他。
一会要发生什么事情她何尝不知呢?那种悸动紧张却又带着渴求与羞涩的复杂心情,是她此前写的一百册话本子也比不上半分的。
蒲风正静静听着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忽然有沉稳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门吱呀开了的时候,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竟是大被蒙过头将自己藏在了被子里。
李归尘端着热气腾腾的碗,看到她这个样子不由得有些失笑。
“先吃些东西再说罢。”他将碗放在了桌上, 一面收拾着褥子下面疙疙瘩瘩的花生红枣什么的,一面将蒲风的被子掀开, 拉她起来吃饭。
蒲风不得已坐起身来, 眯着眼瞧见他也换好了中衣, 隔着薄薄的衣料似乎还能窥见他的肌理轮廓, 一时更是有些坐立不安却又挪不开眼了。
“你这么快洗完了呀……”
李归尘垂眸一笑, 揽着她的腰便将她抱到了床边,又将桌子扯了过来,带着笑意道:“难道还要为夫亲自喂你,嗯?”
蒲风最受不得听他“嗯”这一声, 立马像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 盘着腿坐在床沿上抄起了筷子来。海碗里是漂着一层金黄色油星儿的淡乳白色鸡汤,覆头儿撒了一小把翠绿的小葱圈, 湿润而温暖的热汽更是香得人筋骨都酥了。
蒲风舔舔唇咽了口唾沫,一时呆呆地没动筷子。
李归尘依旧收拾着那些干果,竟还在被子底下翻到了一大捧果壳,他有些哭笑不得地望着蒲风道:“还不趁热吃?”
蒲风嘴上不说,其实早就饿得抠了心了,她长长“哦”了一声,抱着碗吸溜了一口鸡汤,只觉得活了这十来年从来都没吃到过这么鲜美的东西。她下意识地拿筷子往碗底下一捞,才发现这鸡汤里面竟是下了饺儿的,虽是素净的白菜馅儿的,正好中和了鸡汤的一点油腻,远比外边席上吃的肉菜酒菜强多了。
其实她方才并没和他说想吃什么的,只是红着脸催他赶紧去洗澡……但这鸡汤一看就是文火炖了两三个时辰的,连肉都熬酥了。难为他要忙着家里的一摊子事,还花了心思给自己费时费力地熬汤包饺子,蒲风吃着吃着鼻子忽然有点酸。
“归尘,我吃不下了,你也来尝尝罢。”
李归尘闻言坐在了蒲风身边,忽然笑着问她道:“饺子生吗?”
蒲风愣了一会才明白这饺子原来也是个老例儿,歪着脑袋笑意甜甜地望着他道:“生!”
饺子虽然不生,孩子倒是要生的呀。
“好吃吗?”
“嗯,你做什么都好吃。”
李归尘笑意愈深,不时垂眸盯着她有些油亮的樱粉小嘴,揽过了她的腰来贴在她面前轻声问道:“是吗?”
“当然……”
这话音儿没落,他微凉的吻便如雨点般落了下来,轻轻印在了她的唇上,蒲风的心一时就变得毛茸茸了起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暮春之时恍然抬首望见了漫天飘絮如雪,又或者,明朗的月光下有清风拂过了一树繁花,霎时间无尽的瓣子闪耀着明辉。
便是这样在灵台的记忆之海中点起了一片涟漪。
他有力的手扶在她的后脑上,穿过了无尽深幽的青丝,带着撩人的温度。那个吻是如此的绵长,蒲风时而轻轻咬着他的下唇放纵着也同时享受着他的缠绵与深入。
火烧火燎的酥麻感瞬间自她的心头传遍了四肢百骸,她有些轻喘着,手上松松握着的一双筷子无力地滑落了下来跌在了地上。
只是望到他的眸子漆黑得那样彻底,里面似乎埋藏了无尽的往事与烟尘。因着她有些气促了,他便停了下来照顾着她的感受。
然而少女的纷乱与悸动就像是初莲之上的一滴晨露倏忽滴落进了池塘中,圈圈波纹惊动了叶下的游鱼。他一直都感受得到。
他紧紧地抱着她,便听着那个今夜格外娇糯的声音细细说:“我想,我大概是准备好了……”
蒲风有些发凉的小手按在了他的胸口上,抬起头将微微发热的唇贴在了他的唇畔,有一丝湿润的柔滑自他的唇角轻轻滑过。
而就在这一瞬,他便已经乘虚而入了,甚至将手垫在了她的背后将她轻轻压倒在了锦被之上。蒲风娇喘吁吁地望着他近在咫尺的面庞,还有他深幽沉静的眼眸,无言将有些发麻的手自他的领间探寻了进去,便摸到了那些微微隆起发硬的光洁瘢痕,一瞬间,她身上微微一颤。
而李归尘的声音便像是缭绕且醉人的酒意,他有些喑哑道:“尽管有些恶心,但别怕……”
那话音还没落尽,他便握住了她的手将有些宽松的衣衫轻轻扯掉了。蒲风只看到,那些或深或浅的斑驳疤痕错落在他微微起伏的胸膛上,自己何曾嫌弃过它们恶心呢?她忽然有些眼眶发热,便无言翻过身来将唇轻轻印在了他肩上新伤的结痂边。
她此前只觉得,李归尘是个谜,可当这谜底一层一层揭开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深陷在了里面不能自拔了。
静候,等待……他是如何带着这样一副伤痕累累的身躯与千疮百孔的灵魂再度选择与自己相恋的?明明他比任何人都更有理由憎恨这浊世,不再将心迹由任何人窥见半分……可他没有。
自始而终,她不敢提,也不愿提那些往事。直到那个夜晚,她看着他坐在如儿的尸骨旁无言落泪的时候,她才恍然意识到,无论这个人身受过多少欺骗与伤痛,在他的心底却一直都依旧留存着一块最为柔软温存的地方。那里面安放着他旧年美好的回忆,他的亲人;而如今,他已经把那里留给了她自己。
纵然他可以凭借指点提拔她进了大理寺一事,或是借着她的身份之类一雪前耻,但他从来没有……不曾逼迫,甚至不曾算计半分……李归尘,他就是这么傻的一个人。
蒲风一垂眸便掉了一颗冰凉的泪在他胸膛上,而李归尘无言抹掉了她眼角的湿润,扯来一床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
“若是真的这么怕的话,都无妨的。比起这个,我更不想你掉眼泪……”
这个人啊……
蒲风在他怀里扭了扭身子,轻轻咬了一口他的肩膀,在他耳畔破涕为笑道:“你不想要我,我还想要你呢……”
窗外,半弯极为明净的月闪耀着,镀了银辉的团团云朵极为散漫地在风中穿行着。
从衣带轻轻滑落,她白皙细腻的肩头探出了新凉的锦被,再到他温暖干燥的指端自她的脖颈锁骨逐渐滑落了下去,终至肌肤相贴……蒲风已然是醉了一般,却又觉得这一切都是如此的自然,有如水到渠成,与她记忆里裂帛的声音与低沉的呜咽呻-吟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