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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

    “是,赵究,我喜欢你,在苏州的时候就喜欢过你,现在又成了这样……”

    说着这句话,沈观鱼如释重负一般,不再哭了,静默地看他,眸中水洗般的清澈可怜。

    赵究终于得了她的亲口承认,乍然若春暖花开,脸上的笑再也藏不住,所以他不是一厢情愿,沈观鱼同样是喜欢他的!

    他欢喜了起来,猛地抱住了沈观鱼,密密实实地抱着,声音柔得不可思议:“玉顶儿,我很高兴,比那日同你圆房还要高兴!”

    沈观鱼也高兴,但又有些茫然,她一个不小心就背离了原定的路,到底是对是错呢。

    两个人静静抱了一会儿,一个人迷茫,一个人反倒越发明晰。

    “放心吧,朕不喜欢那梁家小姐,也不喜欢别的任何姑娘,就只喜欢你,同你睡在一处,做夫妻做的事,不难受了好不好?”

    “嗯……”沈观鱼听着羞得很,小巧的下巴戳着他的肩膀。

    赵究拉开二人的距离,一味笑着看她,忍不住揶揄道:“听说有人在朕面前跳了支舞就这么大气性,幸而朕无二心,若是有,你岂不是要酸死自己?”

    沈观鱼也知道羞,可他也讨厌,一直不准自己避开,沈观鱼只能弱声说道:“你走开,我现在不想见到你啦……”

    “玉顶儿想要独占着朕,方才这么厉害,还让朕闭嘴,怎么现在羞起来了呢?”赵究追着她的脸转向,非要把人羞死不可。

    “嗯?甭管现在想不想要,朕都是你一个人的了,来,瞧瞧自己霸占的人好不好?”

    沈观鱼被逼急了,当初的江究也没这么贫嘴啊,他怎么这么爱拿自己取笑。

    忍不了了,沈观鱼干脆捧住他的脸,樱唇堵住他嘴,不让赵究再说话,甚至是起身把人亲得倒了下去,等亲得唇瓣软黏地分开,她才佯装冷静,喃喃道:“让你非要一直说……”

    得了甜头的赵究张臂躺在床上,眼尾泛着薄红,嫣红的舌尖回味着方才的吻,足以入画的眉眼变得浪艳又勾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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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 劫人

    赵究没有哪一日如今天这么开心, 便是陪沈观鱼用午膳的时候,嘴角都没放下来过,恨不得把她抱在膝上喂着吃。

    沈观鱼只闷头吃饭, 还没从那阵恍惚里回神,把他夹过来的菜都吃了下去。

    那碟西北风味的炙肉自然是撤了下去, 赵究吩咐从此桌上不准再出现西北菜色。

    沈观鱼总觉得他下这道命令是在臊自己,默默瞪了他一眼。

    赵究跟闻见肉味的狗似的,被瞪舒服了, 凑过来要跟她亲热, 两个吃个饭都贴在一起,跟新婚燕好的小夫妻一般。

    “你要何时才肯给朕脸面,不如朕现在就下旨,先做妃子,再做皇后?”赵究跟她咬耳朵。

    沈观鱼吃个饭都不得安宁, 央求道:“陛下,这件事……回宫再说吧。”

    她现在脑子不清醒,什么都想不明白, 虽然赵究的独爱让她开心,但谁又说这辈子就会如承诺所愿呢, 若真的封妃了, 就不能再回头了。

    “倒也是, 居翮山一切从简, 置办不周全,委屈你一阵儿了。”他按捺住心情。

    若是赵究知道她还想着退, 只怕天要塌了, 但如今他什么也不知, 只觉得二人已是心意相通, 什么都依着她。

    用完午膳,两个小情儿借着禁军的遮掩,悄悄地出了营帐,雁回山驯好的良马打着蹶子,金黄的阳光在马鬃上洒下光芒,真是威风得不行。

    “跟朕同乘一骑可好?”赵究有些担忧她。

    “不要,我可以。”沈观鱼关了这么久,实在像舒展一下筋骨,借着赵究手臂的力道跨上了高健的马儿,赵究随即骑上了另一匹骏马。

    她骑在马上,视野更加开阔,更能觉出天地间的高远来。

    远处似与辽远的苍穹连接在一起,云层低得好像抬手就能摸到,秋风恣意,将马蹄下的草场吹得起伏跌宕,如同碧波一般。

    沈观鱼起初谨慎地慢慢地骑了一会儿,但终抵不过骑马的快意,终于跑了起来,极目远望,风追逐着她的发丝,又将远处野兽的气息送到鼻尖,这样自由的地方,好似再没有任何事情能烦扰到她。

    赵究跟着她,见她骑得越发地快,心都提了起来,这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但见她在马上笑得开怀,又觉得纵着她也没什么,左右自己护得住。

    “可喜欢这块儿地方?”他昨夜挑了良久,今日又命人围起此处,为的就听她说一句喜欢。

    “喜欢!”沈观鱼怕赵究听不见,喊了出来。

    赵究见她这么直率就承认了,又不满意了:“比喜欢朕还要喜欢吗?”

    沈观鱼不答不愿意答的话,“哎呀!别害我分神,坠马了怎么办!”

    “尽说瞎话!”

    要不是分开骑马,赵究都得敲一下她的脑门,这账总归留到晚上再跟她算。

    等跑马跑累了,沈观鱼才想起自己是来打猎的,但她会打马球,却不会弯弓射箭,赵究终于找着了机会,和她同乘一骑。

    赵究任马儿低头吃了一会儿草,替她揉了一会儿手,沈观鱼跑了这么久的马,又疏于锻炼,握缰绳的手现在都是抖的。

    将脑袋搁在她肩上,赵究打猎的心思都淡了,说道:“该给你被双手套才是。”

    沈观鱼才没这么娇气,嘟囔道:“又不是仵作,要什么手套。”

    一说起“仵作”两人就想起从前的事,沈观鱼脸上不禁浮起红晕,赵究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隔了几年才终于问起:“朕给你梅花糕可好吃?”

    “陛下那日早晨不是上坟,是特意给我送梅花糕吃的?”

    赵究前一晚才被她强亲了,第二天一早就巴巴给她送吃的,沈观鱼想想竟觉得可爱。

    赵究也学她不回答,哼哼道:“你做事也没半点警惕,那夜若不是朕在,换作别的……”

    罢了,说这话徒惹气受,幸而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但他生气了就不让沈观鱼快活,说道:“不过朕今日分明未食梅花糕,玉顶儿怎么主动扑上来咬朕?看来不是喜欢梅花糕,你就是想占朕便宜,打小就是好色的。”

    沈观鱼都要被他揶揄死了,抖着肩膀不让他靠,清了清嗓子道:“不是要打猎吗,快点快点!”

    两个人黏糊了一个时辰,才终于拿起了挂在鞍上的弓箭。

    这处只有野兔、野雉之类的小型野物,赵究拉着缰绳,将沈观鱼护得稳稳地,往猎物多的地方去,很快就见到了一只兔子扒拉地。

    赵究似乎都不用瞄准,抽箭搭弓,沈观鱼只见那箭镞直接飞了出去,兔子应声中箭,就没再动了,他驱马过去,抓起箭羽,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潇洒得不行。

    还幼稚地将兔子举到沈观鱼面前晃了晃,那血淋淋的兔子吓得她扭身抱住赵究的腰,惹得不大成熟的皇帝笑个不住,找到了打猎的新乐子。

    “不准吓我!”沈观鱼轻捶赵究的胸口,仰头很认真地瞪她。

    “好了,收起来了,咱们再看看还有没有。”

    赵究将兔子挂在马鞍后,捏捏沈观鱼的腰让她坐正,驱马继续往前,不一会儿又发现了一只雉鸡,尾羽鲜亮。

    “你试试。”

    怕惊扰了雉鸡,赵究凑近她说,气音拂得沈观鱼耳朵发痒,还贴心帮她带上了指套。

    沈观鱼从未拉过弓,将箭搭上,费力地拉开弦,幸而赵究特意选的是轻弓,猎小兽绰绰有余,也能勉强被她拉开了。

    见摆到面前的手臂不住地晃,赵究已经压不住上翘的唇角,沈观鱼浑然不觉,皱紧了眉将准头对准那只雉鸡,眼见雉鸡就要走了,她才堪堪放箭。

    箭矢跟喝醉了似的,飞不出一丈就歪倒在了地上,还没一个小孩子扔得远,雉鸡也悠着尾羽消失在了丛林里。

    箭躺在地上,不知在嘲笑谁,但赵究的笑声已经响起了,“玉顶儿,你怎么笨成这样呀?”

    沈观鱼被笑得恼羞成怒,才不要跟他讲道理了,直接将弓拍在赵究身上:“我笨!梁家小姐聪明,还能陪你打猎,百步穿杨!你去找她好了!”

    说完挣扎着就要下马,赵究笑够了,忙抱紧了她,软着嗓子给她赔礼:“是朕错了,还念着梁家小姐的事儿呢,等你做了皇后日日跟着朕瞧瞧,朕可会看别人一眼?别再乱动了,待会儿朕的火气也被你搅起来了。”

    含着的尾音上扬,谁能听不明白他说的“火气”是什么,沈观鱼登时也不敢乱动了,她干巴巴地说:“我又没学过,”

    赵究正色点头:“确是如此,方才朕只是觉得可爱才笑,你头回拉弓不脱弦已是很不错了,待会朕教你几回就会好的。”

    很快在远处的树枝后又有动静,是一只兔子,赵究和沈观鱼悄悄噤声,这回他把着她的手,在耳边低语道:“看,像这样,手臂要平举,食指靠着下颌……”

    箭被再次放了出去,射中了兔子的左腿,沈观鱼忍不住欢呼了一声,“射中了!”

    “是,小醋坛子真厉害!”赵究亲了亲她的脸。

    沈观鱼不乐意:“说谁呢。”

    “谁吃醋说谁……别躲,让朕亲一口。”

    这边在耍无赖,另一边的营地里则暗流涌动。

    皇帝回去休息之后,过不久徐太妃也说自己乏了,带着梁红玉回了营帐。

    长公主自斟自酌,视线落在了下首的一个席位中,白徽和文妙璃坐在了一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白徽将昨晚的事儿埋在了心里,正琢磨着怎么找到沈观鱼的时候,文妙璃就过来了。

    “文妙璃是吧?”白徽将手肘搭在膝上,姿势有点不大讲究,文妙璃默默点了点头。

    “陛下让我多跟你培养一下感情,你怎么看?”

    文妙璃也是被家里人推出来了,亲事既然是太后求来,还是皇上亲赐,她也没什么好说,只能顺从,但白徽这段日子里的举止,确实如沈观鱼当初所说,少年意气……

    她斟酌了一下,说:“我并无看法。”

    “要我说咱们也别浪费时间,我对你没兴趣,况且这事儿还说不准呢,我有中意的人,沈观鱼你知道吧?我打算取她,要是你不介意,也可以做个平妻。”

    前齐王世子妃沈观鱼?

    文妙璃面色发生了变化,那日在慈宁宫就知道沈观鱼认识白徽,没想到白徽的心上人竟是她。

    她倒笑了:“沈小姐同我提过白指挥使的名字。”

    “哦?”白徽来了兴趣,徐脂慧还说沈观鱼从没提过他的名字,他凑近兴致勃勃地问:“她说我什么了?”

    文妙璃不介意将沈观鱼当日的话说得直白不客气一点:“她说白家公子读书不行,素日最爱惹是生非。”

    白徽被噎了一口,沈观鱼竟然这么不客气!

    这……他挠了挠后脑勺,干脆承认了:“她说得不错,我就是个浑人,不是文小姐的良配,文小姐还是另择夫君吧。”

    文妙璃说得十分客气:“我嫁谁由不得自己,白指挥使的性子若真如沈小姐所说,那如今是你不想娶我,就得看自己有没有本事让陛下收回成命了。”

    收回个屁,赵究还让他跟文妙璃好好处,这个狗皇帝,一定是他把人藏起来了!

    文妙璃说完这句话就走了,回去文家人问起,只说和白徽相谈甚欢。

    白徽想着沈观鱼回去就查查齐王是不是真的把人杀了,若是齐王没动手,那一定是被赵究藏起来了,深宫里就难找了……

    不如趁着在宫外,偷看一下皇帝的主帐,打猎这种这么有男儿气概的事,晚上不带个女人泻火说不去,真带了也没必要藏着掖着,除非见不得人,他越想越是这个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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