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常老师惊喜问:“你真的多年没练过?”
程梵:“嗯,本来想成年后参加比赛,后来家里出了事。”
常老师:“没关系,你的底子在这里,k大技能分数拿满分应该没问题,课程表我随后就出,你看看是否可以这样安排。”
程梵:“谢谢老师。”
走出绿岛,谢昱臣问:“堂嫂,你学习几年舞蹈了。”
程梵:“大概十二年。”
谢昱臣感叹:“时间真长。小时候怎么忽然想去学舞蹈?是有家里人熏陶吗?”
程梵:“印象里我从小喜欢看舞蹈节目,小时候就哭着喊着想去学舞,家里就依了。”
路过一家甜品店,程梵停下脚步朝里面张望。
陈叔问:“小少爷想买吗?”
程梵垂着睫羽,轻轻点头。
进去后,程梵站在柜台前,认真挑选几样甜品,结账带走。
甜品店的袋子很漂亮,正面是蓝色童话镇,从里面掏出一盒冰皮麻薯,他递给谢昱臣。
谢昱臣:“请我吃?”
程梵眼尾微翘,没有回答,又递给陈叔一盒。
谢昱臣笑着:“谢谢。”
回家的路上,满车散发着草莓的清甜,程梵望着窗外,多年未有过的愉悦浮上眼底。
吃晚饭时,陈叔道:“常老师建议,家里准备专门的舞蹈室,到后面训练密集,您也可以在家里练习。”
修建舞蹈室意味着要在谢家动工,程梵喝着青笋排骨汤,犹豫片刻:“您问问谢崇砚答不答应。”
陈叔看着他:“好,我问问谢先生。”
睡觉前,程梵打开手机,漫无目的看着通讯录。至今为止,他还没有谢崇砚的联系方式。但他不想和陈叔要,如果陈叔知道这件事,说不定会怀疑两人的关系。
“睡觉。”
一连两周,程梵的课被排得满满当当,生活充实但不枯燥,家庭医生来过一次,检查他的病后说要出国和专家会诊,研究最恰当的治疗方法。
最近一段时间没有服用缓解药,程梵倒是没有异常,只是偶尔会疲惫,跳完舞根本不想动弹。
谢崇砚具体回国时间他和陈叔都不清楚,陈叔提议让他打通电话,但程梵没有打。
反正谢崇砚回国肯定会回谢宅先休息,到时候再说吧,程梵这样想。
……
这天徬晚下课,谢昱臣在门口等着他。
“堂嫂,我朋友的哥哥新开一家俱乐部,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程梵本想拒绝,但谢昱臣和陈叔都劝他出去逛一逛,就答应了。
俱乐部门口停着数十辆豪车,上百个昂贵精致的花篮摆在两侧,足以见得老板的人脉。
谢昱臣领着程梵往里走,随口问:“堂哥出差好久了,什么时候回来?”
程梵也不清楚,顿了顿,没回答。
谢崇砚回国,应该会先回他住的那个家。
这家俱乐部休闲区在后院,现代简约风设计,采用的颜色几乎是白色和黑色。
最里侧的休闲区,俱乐部老板李乾正在款待他的好友。
李乾举杯:“谢谢大家来捧场,这是法国的路易十三酒庄红酒,我觉得味道不错,带来和大家分享。”
项枝懒洋洋碰了碰,看着旁边的谢崇砚,“你跟你的小未婚夫相处怎么样?”
自从谢崇砚和程家联姻,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国内整个名流圈一夜之间全部知晓,程梵这个名字也被频繁提起。
但听说,程梵性格乖张,不学无术,脾气娇纵,也不知道谢崇砚看上他什么了,引得大家十分好奇。
眼下这件事再次被提起,其他人不自觉放低音量,看着谢崇砚。
这间休闲区的人,几乎都是滨城顶级豪门,大家从小相熟,有时候会在生意上互相照应。
谢崇砚坐在中间,气场和他人并不相同,单看气质,他偏温和儒雅,一款银丝眼镜矜贵干练,但事实上,他是其中手段最为强硬,最难招惹的。
谢崇砚不愿提程梵的事,敷衍回了句:“还行。”
项枝怪笑两声,转头盯上林家小少爷林羽潭,“你和你的小女朋友呢。”
林羽潭皱眉:“你看起来很闲。”
一行人随意聊着生意上的事,服务生端着晚餐彬彬有礼而来。
走廊里,谢昱臣正在找他预订的包厢,“堂嫂,你跟紧我。”
程梵瞭望着四周,发现后院休闲区位于高地势的一侧,地势下方是精心布置的花圃。
这时,离他最近的包厢,几道响亮的辱骂嘲讽声落入他的耳畔。
“程梵不是我弟弟,就是个骚货。”
程梵蹙眉,紧紧盯着身后包厢。
谢昱臣见他不肯走,凑过来:“堂嫂,怎么了?”
“程哥,你别生气,像他这种性格的人,跟了谢崇砚,指不定会怎么样呢。”
“是啊,上赶着□□,还没领证就眼巴巴呆在谢家不肯走,□□的贱货罢了。”
听到侮辱程梵的这些话,谢昱臣神色骤然升起戾气,“堂嫂,你别听他们说——”
话未说完,程梵已经一脚蹬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第8章
包厢的灯光被开启ktv模式,五彩绚烂的灯光晃得人眼晕。玻璃台前,摆放着各种各样昂贵的红酒和香槟,小型唱台上,两名男生正在蹦迪。
程梵进来时,一眼便看见被一群二十岁左右的男男女女,围在中间的程安。
看见程梵冷脸进来,程安也没料到,其他人齐刷刷盯着程梵,音乐声逐渐变弱。
待诧异的神色褪去,程安露出讥讽的笑意:“诶呦,这不是跟男人回家睡觉,一去半个月之久,爹妈怎么劝都不听的程梵么?”
谢昱臣跟在程梵身后,急匆匆进来,看见对面几名露脐装女孩正在给人喂酒,表情鄙夷。
想不到程安小小年纪,玩得这么开。
林羲丛在旁边附和:“好歹也是正经家世,没领证如此正大光明和别人回家睡觉,名声得多差?”
“是啊,可能比较饥渴吧。”
程安接话:“毁掉你的名声还不算什么,毁掉程家名声你负得了责任吗?”
他的声音尖锐刺耳,谢昱臣觉得自己骨膜都被刺穿了。
隔壁休闲室,李乾不着痕迹蹙眉,吩咐手底下的人规劝隔壁安静一些。
和程安一起玩的,大多数是豪门世家的小少爷,家里由父亲或者哥哥张权,平时大多吃喝玩乐混日子,最后去留学镀金,回公司上班。
“听说过便宜没好货吗?你弟弟这种上赶着倒贴的,一般下场凄惨。”
“我听我哥哥说,谢崇砚出国谈一项很重要的合作案,似乎半个月没在国内。岂不是睡完了,就走了?”
此起彼伏的羞辱声任谢昱臣也听不下去,这些人的嘴怎么能这么脏?
他撸起袖子要怼回去,被程梵伸臂拦下。
程梵并没恼,抬起头颅,随手拿起一瓶香槟,一步步走到程安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
霎那间,“砰”地一声。
香槟敲在玻璃台上,碎成一片,玻璃渣四溅,一名女孩儿惊恐地叫出声来。
程安到底年轻,警惕地向后挪动一下,紧紧贴在沙发上。
“你要干什么!”
程梵静静地坐在玻璃台上,双腿悠闲交叠,抬起仅剩在手中的酒瓶头部,尖锐的玻璃渣在灯光下格外醒目,向外滴着残余的香槟。
“我毁掉程家颜面?这么多年到处宣扬我是傻子的人,不是更盼着程家颜面无存?”
程安看着酒瓶尖锐的碎渣,屏住呼吸:“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程梵轻蔑扬着眼眸:“听不懂?那我们说点听得懂的。比如,你当众告白谢崇砚,反被拒绝退货的事?又比如你从小到大,考试全靠作弊,却仍然成绩中游的事?”
包厢内静悄悄的,程安脸色极差,泛着隐忍的怒意和羞意。
他反唇相讥:“还不是你这个贱货提前勾搭谢崇砚?我的弟弟手段相当高明,别的不会,这些下三滥的招数谁都比不上。”
程梵笑了:“脑子里都是下三滥的人,也只会用肮脏的思想去揣测别人。”
说完,他冷冷瞥着周围其他人,“先不说我和谢崇砚的感情轮不到别人揣测,就算我们最后离婚,难倒我就没脸见人了吗?你们的人生和价值都寄托在别人身上?如果真是这样,你们也太可悲了,也不怪你们这些人永远登不上家族台面,只配在幕后为人鼓掌欢呼,用诋毁别人满足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最后一句话说完,他将酒瓶用力砸向墙壁,再次发出的碎裂声令所有人噤声。
谢昱臣在程梵身后乖得像个小鹌鹑,他堂嫂太顶了,那股子自信和骄傲别人真模仿不来。
程安今日失了好大的面子,说话不过脑子,尖锐地讽刺起程梵:“你的价值呢?就是嫁给野男人,做一个豪门怨夫?”
程梵刚要张口,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
“你说谁是野男人?”
听到熟悉声音的一刻,程安浑身的血液骤然凝固,抬起错愕的眼睛,呆呆看着门外的男人。
其他人认识谢崇砚,尤其是刚才说谢崇砚出国谈合作的富二代,看见他的大哥跟在谢崇砚身后,一瞬间恨不得赶紧溜走。
连续加班两天前来赴会,谢崇砚本就浑身透着疲惫和燥意,眼下这份不爽被瞬间拉满,银丝眼镜下的温和全然消失,剩下的只是冰冷的压迫。
他单手插在口袋里,一步步走向程安,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真的静静地盯着,就足以让那群刚才还嚣张跋扈的富二代灰溜溜避开。
程梵脊背挺得笔直,被玻璃瓶割伤的手轻轻别在口袋里,依然保持着刚才那份冷漠傲气。